但只听这个和尚在上面拿着一张纸，叽里咕噜念了一大通，我和白绮也听不懂，台子下面的人倒是一个个聚精会神，都眼睛盯着那大和尚。

　　 过了一会儿，那和尚下去了，原先的主持人又上来，说道：“下面，要进行实体诵。让他们上来。”

　　 接着，上来几个穿着妖魔鬼怪的服装的人，后面，还用绳索拉着一个人，仔细看时，那却不是郑晃是谁？

　　 “看，是那个郑晃。”白绮小声说道。我点点头，让她先别作声，瞧瞧他们要做什么再说。

　　 眼见那些变装之人让郑晃站在前头，不断地在他跟前跳来跳去，一边跳，一边问道：“从哪儿来？”

　　 郑晃结结巴巴说道：“从山上来！”

　　 “到哪儿去？”

　　 “到――到水里面去。”

　　 “上去哪儿啊？”

　　 “上――上去，那个，上去船头。”

　　 “到船上做什么？”

　　 “到、到，船上有全能婆！”

　　 “全能婆告诉你了啥？”

　　 “全、全能婆说，说、说真话，不能说假话，要做善人，不能做恶人，要趴着走，不能直着走，要滚到床上，不能爬到床上……”

　　 我心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看来，郑晃是先前被他们胁迫了还是什么的，背诵了这些东西，然后磕磕巴巴说出来。

　　 ……

　　 “见了女人怎么办？”

　　 “要心里有她。”

　　 “见了男人怎么办？”

　　 “要肩头上有他。”

　　 “见了阴阳人怎么办？”

　　 “要、要打死他。”

　　 “见了不是男人，又不是女人，又不是阴阳人的怎么办？”

　　 “要让他成为天天天，那个什么天天的人。”

　　 什么叫天天的人？

　　 “见了猫狗怎么办？”

　　 “要让他们显神，让他成为全能的婆婆。”

　　 这时候，台下忽然呱噪起来，纷纷骂道：“放屁！什么叫让猫狗成为全能神婆？快让他下来！”

　　 “混蛋！敢侮辱全能神婆！”

　　 “把他揪下来。”

　　 “换个人上去，这个是谁啊？”

　　 这时候，郑晃旁边一个人小声说道：“你这小子，背错啦！”

　　 旁边又有人说道：“你惨了你！”

　　 郑晃被推搡着下了台子，几个人抓住他的领子，看来要进行一番惩罚。

　　 白绮小声问道：“现在要不要去救他？”

　　 我望了望下面，说道：“先不慌，郑晃正在我们视线里，看这个情况，他不会先遭罪，先看看再说。”

　　 这时，只听台下人群一阵骚动，但远远地看不清楚。

　　 过了好大一会儿，那群打扮成妖怪的人又簇拥着一个人上来，那个人胖胖的身材，高出其他人半头有余。

　　 再仔细看时候，却不是胖子是谁？

　　 他怎么也被抓来了？

　　 白绮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的意思，我们明明分开时间不长，怎么胖子却跑到这里来了，刘湘呢？

　　 白绮也意识到了，悄悄地对我说道：“你先在这里，我去瞧瞧刘湘。”

　　 我说道：“你先别下去，这身打扮，很容易被他们发现是外人，先等着。”

　　 院子里有晒着的床单和衣服，我跳下墙去，抓了几身衣服，跳上墙，递给白绮，说道：“穿了这个再下去。”

　　 白绮笑道：“这是尼姑穿的衣服啊，我不穿。”

　　 “不穿容易被他们发现，”然后又指了指台子上的胖子，说道，“你也想上台表演吗？”

　　 白绮想了想，只好穿上了。我瞧着她的样子，忍住不笑。白绮指了指我，说道：“不许笑。”

　　 她这么一说，我倒是真笑了出来。

　　 眼见白绮跳下墙，钻进人群，一会儿晃来晃去就不见了，消失在人群当中。

　　 再看台上，那群人已经跳舞完毕，开始问胖子，而且胖子的手里还拿着一张纸。

　　 “从哪儿来？”

　　 “从，那个山上来。”

　　 “到哪儿去？”

　　 “到那个，那个水里面去。”胖子一边笑，一边念稿子，他比郑晃不正经多了。

　　 ……

　　 “见了女人怎么办？”

　　 “要心里有她。”

　　 “见了男人怎么办？”

　　 “要肩头上有他。”

　　 “见了阴阳人怎么办？”

　　 “不要、要打死他。”

　　 “见了不是男人，又不是女人，又不是阴阳人的怎么办？”

　　 “要让他成为天地内的人。”

　　 刚才郑晃说到这里，说是成为天天的人，我还觉得奇怪，原来胖子念的大概才是正确的，是成为“天地内的人”。不过我倒是奇怪，这胖子怎么忽然一下子变得这么听话？

　　 念完了一通，那些装扮之人开始唱歌，唱得是什么：“天上耶，是云彩，地上耶，是刍狗，天地不仁耶，以万物为刍狗，天地神耶，是我主……”

　　 胖子浑身哆嗦着唱，一边唱，一边漫不经心地左瞧右瞧，但几个跳舞的人极为认真，就像是跳那个民间的傩一样，群魔乱舞一般。而看台下面，却一个个表情严肃。前排坐着的都是一些老者，有的胡须飘飘，有的肥头大耳，看上去都是一些有身份的人。

　　 以前看纪录片的时候，知道民间有一些占卜活动，像是傩这种，其实就是一种祭祀，用粗糙的舞蹈和仪式来表达。但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还有什么项目，而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们抓来当演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