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楼骂完，转身跑去打公共电话，用的当然是对方付费。

　　 电话接通，那头孟甜甜温柔的嗓音响起。

　　 “西西？”

　　 “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觉得呢，现代社会还有谁跟你一样穷得打对方付费的电话？”

　　 西楼想想也是，随后憋屈和悲愤用上心头：“你说的淑女攻势完全没用，什么苦肉计对这种天天吃人肉和人血的禽兽根本没用！我站了一天一夜，饿了一天一夜，特么的还是被赶出来了。那男人居然没有半点心思，不是不育不举，就是死基佬。”

　　 “怎么会这样？温柔的西西真的天下无敌，相信我，他会后悔的。”

　　 “他后悔？我才是真的后悔！早就应该听我的，打晕拖床上，他要是不娶我，那就先那啥后那啥！小模样长得还不错。”

　　 然后下一秒她就看到了电话亭外那张‘小模样长得还算不错’的脸。

　　 她惊讶地张大了嘴，隔……音……效果应该很不错吧，他……他没听见吧？

　　 而沈无言则是勾唇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随后点了点头。

　　 “先什么，后什么，嗯？”

　　 西楼咽了咽口水，转过脸来，惨兮兮的继续讲电话。

　　 “甜甜，我要是死在这里了，我奶奶最后的时间拜托你了，我的葬礼就不麻烦你了，找个草席一卷丢在……”

　　 丢在哪儿比较好？

　　 “就丢在九阳高档别墅区488号！”

　　 沈无言家门口！

　　 没办法报仇，熏熏他也行。

　　 她恶狠狠地咬牙，挂了电话走出来。

　　 既然真相暴露，她也不演了，三两步迈到沈无言面前。

　　 “要杀要剐，随你便。反正今天你不弄死我，以后等我有了机会，一定玩死你。”

　　 沈无言觉得自己很无辜：“西楼小姐，今天是你找我帮忙，我当然有拒绝的权利，我跟你无亲无故，不帮你那是情理之中，但你却觉得我必须帮你。”

　　 “凭什么我强我就该帮你，你弱你有理？”

　　 “弱者就该由弱者的姿态。”

　　 西楼怔住，双目无神。

　　 对啊。

　　 人沈无言做什么决定不都是凭他自己个儿高兴吗？

　　 她弱……的确是弱，哪来的理由嚣张。

　　 本来一鼓作气决定一步迈到最后，可沈无言这一席话，让她有了另外一番打算。

　　 她重拾心情，转换自己的心态，弱者就应该看清自己的能力。

　　 她想到了她的奶奶，想到了死在火灾里的父母，想到了那些化为黑灰的幸福记忆。

　　 沉默了良久，她最终还是跪了下来。

　　 九月末的秋风有点凉，一点一点的掠夺她的体温。

　　 许久之后，她才缓缓开口，一字一顿：“沈先生，刚才的错误我很抱歉，如果我求您给我一个机会……”

　　 “给了之后呢。”沈无言双手环胸，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我不缺钱，我不缺女人，也不缺夜生活，说说你能给我其他什么。”

　　 听他说完，西楼面上一僵。

　　 羞愧。

　　 她发现面前这个男人的确如传说中的那般毒辣。

　　 眼睛很毒，嘴巴也毒。

　　 三两句话就把她变成了出来卖的女人。

　　 她也的确是出来‘卖’的，她甚至比那些站街女还要低劣，起码人家还有一个最基本的服务态度，而她什么都没有。

　　 她……还能给他什么？

　　 西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