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力平复情绪后,滕涛抖着两条腿,谄笑道,“文,文,文总,失敬失敬!”
表面毕恭毕敬,心里,却压根没将文书瀚放在眼里。
想着,此人还不是个演员出身,有了点人脉和钱后,在环球遭遇经济重创时入股,才成为环球的第二大股东。
文书瀚深沉如海的眸眼,将滕涛的所有小动作都看在眼里。
要说,这滕涛就是一方恶霸,祸害了不少新人演员,若非他身后有点背景,只怕这样的狼藉声名,早就在圈内混不下去了。
“滕导,秦小姐是我请来的客人,却不知为何到了你处,幸好我寻了来,不然,只怕是怠慢了我的贵客。”文书瀚的说辞,可谓给足了滕涛面子。
滕涛咬着牙,心里将文书瀚骂了千百遍,今日所受的屈辱,他总会在秦天笑的身上找回来,既如此,他也就不急在这一时。
“呵呵呵,文总说的极是,我这不想找秦小姐聊聊新剧本的事儿,秦小姐可是个有潜力的新人啊……”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的替她解开绳子。
在文书瀚目光注视下的滕涛,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想不到这秦天笑还真是了不起,短短的时间,一个新人,竟然还攀上了环球的副总裁。
文书瀚今日的举动,虽说是没有为难他,可也是在间接警告他,不要打秦天笑的主意。
自打与文书瀚相恋十年的妻子病故后,他可还真没见过文书瀚,对哪个女人这般维护过,要说这秦天笑有什么特别之处,照他看,无非是个不识抬举的花瓶罢了。
滕涛这边陷入到自己的思绪中,解了绳子的秦天笑,提起穿上高跟鞋的脚,就朝着滕涛的重点部位踢去。
“啊――!”剧痛之中,滕涛蹲下身,捂住重点部位,抬起的双眼,满含怒火,似乎要将秦天笑抽筋裂骨。
秦天笑冷冷看着他,毫无诚意道,“抱歉,腿抽筋了!”
说完,就不再看他。
望着滕涛那副吃瘪,却偏偏有怒火又不得发泄的模样,向来稳重的文书瀚,也不禁勾了勾唇角。
出了凯撒餐厅,秦天笑行走如风,显然是将陆扬给记恨上了。
她只以为陆扬是不想她结婚,却没想到,他竟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情。
许是走出门外,吹了点凉风,意识清醒了些,秦天笑这才注意到身后,一直跟着她的文书瀚。
停下脚步,秦天笑回头,淡淡对着文书瀚道谢,“谢谢您帮我解围!”
文书瀚朗然一笑,“秦小姐,不用客气,天晚了,我送你回去?”
文书瀚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想送秦天笑回家。
可相对于文书瀚的简单心思,秦天笑就明显不太相信天上掉馅饼,无事献殷勤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会没有反常。
“不用了,我可以坐公交。”直觉上,她不想和这个男人有过多牵扯。
身为环球的高层,她可不会相信文书瀚,是为了表达上司对下属的关心,才巴巴的冒着得罪滕涛的危险,来帮她这么个籍籍无名的新人。
相较于合作伙伴,个把小明星的利益,倒还真算不得什么。
秦天笑拒绝的非常快,倒让文书瀚措手不及,意识到她可能是误解了他的意思,文书瀚解释道,“秦小姐,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家,毕竟,你也是我的员工。”
似是找不到什么可以说服秦天笑的话,文书瀚迫不得已拿出秦天笑身为环球艺人的身份。
从来没有这么执着挽留过一个人,甚至带着点强求的意味。
秦天笑听了文书瀚的话,依旧不为所动,索性直接挑明话语,“文先生,我很感激您多次帮我,不过,我只是个小人物,不值得您如此费心,失礼了,再见!”
弯腰鞠躬,飒然转身离去。
文书瀚望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嘴角牵起抹不知名苦笑。
就在秦天笑走后不久,一个小女孩,突然咯咯笑着,将文书瀚的胳膊抱住,“爸爸,刚才我好像看到了妈妈,是妈妈来找允儿了吗?”
童稚的大眼中,饱含着期待的光芒,
望着女儿期冀的目光,文书瀚的眼角不觉有点湿润,他弯下腰,将小女孩抱到怀里,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允儿乖,允儿听话,才会见到妈妈……”
听了文书瀚上的话,小女孩将一根手指放到嘴中,整个人有些呆呆的点头,“允儿乖,允儿会听话,妈妈要回来看允儿……”
“恩,允儿是最听话的孩子!”文书瀚不知在想什么,尽力将痴傻的女儿,搂入怀里。
身后站着的保姆,背过身偷偷抹着眼泪,先生是好人,夫人也是好人,小姐本来聪明可爱,可自打亲眼目睹夫人去世后,就彻底将自己禁锢起来,整个人直接退化到三岁小孩的智商。
这边是浓情温馨的父女场面,暗处的摄像头,却咔嚓按下快门。
而此刻,凯撒餐厅,b303包房。
vincent静静站在落地窗旁,望着窗外的灯火,目光有些模糊发虚。
不过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为什么,却沧桑的好似过了几十年。
打开手中的暗纹锦盒,红色的丝绸绒上,一把纯水晶打造的钥匙,剔透好似冰晶。
略显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丝绸绒上的钥匙,“天笑,你会喜欢这个礼物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距离约定的时间,过了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他等的耐心,没有丝毫不耐,静静的,等待着于他来说,这一生中最为重要的女人。
三个小时后,包厢房门依旧紧闭,无人来扰。
vincent却突然有了种不详的预感,她向来守时,即便有什么问题,也绝不可能三个小时不来。
这般想着,他拿出了手机,拨通了陆扬的电话。
此时,正在自己浴缸中泡着热水澡的陆扬,看到vincent打来的电话,不禁暗道,“这家伙,在这你侬我侬的时刻,居然还有闲工夫给我打电话。”
“喂,你小子,美人在怀,怎么还记得惦念兄弟?”出口的话,掩不住的揶揄。
“秦天笑在哪?”低沉的问话,带着火山爆发前的宁谧,分明是染怒的声音,却几乎,让陆扬的热澡盆,瞬间冰封。
陆扬呐喊,正色道,“怎么,她没去?你等等,我给她打个电话问问……”
几乎在陆扬接通秦天笑电话,话还没问出声的同时,秦天笑的冷漠,又再次将他冰冻,“陆扬,我们解约吧,你这样的经纪人,我高攀不起!”
不等陆扬辩解,秦天笑“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陆扬眨了眨眼,莫名道,这是闹的哪出!
快速穿上衣衫,陆扬直接奔赴凯撒餐厅。
只是,当他赶到时,看到的便是滕涛满脸挂彩,跪在vincent面前,不住磕头求饶的场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滕涛什么时候又得罪了vincent。
听到陆扬的声音,滕涛连忙爬起来,扯住他的裤腿道,“陆老弟,求你帮我说说好话,我不想死,不想死,我还有老婆孩子,一大家子人等着我养活……”
失了往昔的嚣张蛮横,此刻的滕涛,颇像个纸糊的面人。
vincent不耐的扬了扬手,分站他身侧的两名便装大汉,就拎沙袋一样,将滕涛从陆扬身上扯了下来,狠狠扔的趴在了地上。
vincent起身,缓步走到滕涛身边,穿着高级定制黑色皮鞋的脚,如履平地般,踩在了他的脊背上,手中把玩的瑞士刀,在滕涛眼前,不住的晃。
那般锐利森冷的光,直吓得滕涛屁滚尿流,一句接一句的求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猪狗不如,我死不足惜……”
听着这一句比一句更没自尊的话,陆扬顿时真相了,难以置信的指着滕涛道,“你对天笑动歪心思了?”
难怪那丫头刚接通电话,就立马跟他决裂,他还纳闷是怎么了呢,现在懂了,敢情她以为,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他陆扬有预谋为之的啊。
替人背了黑锅的陆扬,心里那叫一个怄,当今这圈子,竟有人敢算计他陆扬了。
想着,从不动手打人,向来奉行和平原则的陆扬,也禁不住上前,给了滕涛几个大耳刮子。
本就担惊受怕,再加上先前就被vincent的手下狠狠教训了一顿,陆扬的两个耳光扇过来,他就直接晕菜了。
vincent喝住陆扬还欲再抽的手掌,不耐道,“行了,别给人折腾死了,留着这他还有用!”
既然是vincent的吩咐,陆扬再气,也只得收手。
一盆冷盐水,将滕涛平泼醒,疼的他是嗷嗷直叫。
“闭嘴!”
一声冷喝,滕涛果然住嘴,望着上座撒旦般的男人,眼中流露出畏惧。
“我从来不留无用之人!”vincent看也没看滕涛,却凉凉撇下这样一句话。
滕涛一激灵,却也瞬间,懂了他的意思。
“您有任何事,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做牛做马,摘星星捞月亮……”
眼见vincent的眉头因不耐皱紧,滕涛立马很识相的住了嘴。
微眯着双眼,眸底的色泽显露出夜的暗沉,却又分明,能从其中窥探到星夜天空,“我要你,用所有的人脉和资源,力捧秦天笑!”
……
自打挂了陆扬的电话,秦天笑就颇有些郁闷。
她想不通,陆扬为什么会这样对她。
两人的关系虽算不上融洽,有时也会因意见不同产生分歧,但她始终觉得,他们应该是朋友。
被自己的朋友陷害,这感觉真该死。
“大美人――”郁闷之间,庄菲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同来的,自然还有随着她一路小跑的雪球。
停下后,庄菲就开始呼哧呼哧的喘气。
“听叶邵晨那家伙说,聂枫向你求婚了?哎呦,这甜蜜劲,看来我很快就要给你当伴娘了,亲爱的,你要出嫁了,我这心里,还真是舍不得!”说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秦天笑拥住。
先前被陆扬折腾的有些低落的心情,再见到庄菲这个活宝后,又瞬间好转。
“叶邵晨,恩,你们俩的关系,什么时候也这么好了?”
“讲你的事呢,干嘛拐到我身上!”庄菲有些不自然的刻意回避话题。
秦天笑抿唇看着她,但笑不语。
被秦天笑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庄菲赶紧说正事儿。
“你看,被你折腾的,我差点把正事儿忘了!”
“什么正事儿?”庄菲里,历来的正事儿质量,庄菲可不敢恭维。
看着秦天笑那副,压根不在意的表情,庄菲心道:哼,到时有你求我告诉你的时候。
“你们家大神,最近几天,是不是特别忙?”
“你怎么知道?”秦天笑纳闷,敢情庄菲有千里眼顺风耳还是怎么的。
眼见秦天笑上钩,庄菲笑的那叫一个得意,“想知道真相?跟我来,雪球宝贝,带路――”
于是,秦天笑嘴角微抽,跟着雄赳赳气昂昂的雪球与庄菲,向前走。
上了庄菲的车,庄菲一个劲嘀咕,“到时露馅了,你可别跟叶邵晨说,是我告的密,不然,我得被他给喷死。”
“菲啊,其实我觉得,你跟叶邵晨挺配的!”
秦天笑说了句大实话,庄姑娘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整个车子也是差点没开到沟里去。
为了之后行路的生命安全着想,秦天笑决定,再也不提叶邵晨的事儿了。
庄菲驾车,从市区来到了郊外,之后又穿过了几条古巷,最终将车,停到了一处古宅的不远处。
下了车,雪球撒着欢在前面带路。
走到一处挂满红灯笼和红绸的古宅处,雪球停下脚步。
这仿古的建筑,还有看这阵仗,是有人要结婚?
疑惑的目光转向庄菲。
看懂了她眼中的深意,庄菲点头道,“没错,这里是有人要结婚,而且,结婚的对象是你和聂枫。”
“我和聂枫?”秦天笑难以置信。
庄菲摇摇头,看来,为了给她制造个惊喜,聂枫真的什么都没说。
“知道你有古典情节,你家大神就特意在此选址,亲自画图设计了你们结婚的地方,对了,里屋那凤冠霞帔,就是连夜赶制出来的样品,真正的婚服,据说是送往国外名设计师那制作了。”
庄菲的话方落,秦天笑就推开了古色古香的院门,咯吱声响后,贴着喜字的木门被推开。
一览全景,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假山叠嶂,曲径通幽……当真是典型的古代庭院。
再跨过门槛,迈入正厅,端放在座椅上的凤冠霞帔,流光溢彩,那般炙热的色彩,好似即将浴火振翅的凤凰。
“这还只是一部分,走过这个院落,下个啊,可就是欧式古典婚礼殿堂,天笑,太羡慕你,你家大神,真真是太浪漫了!”
绕过中国古典婚房,随后,巴洛特的建筑,彩色地砖,百叶窗,古堡教堂,以及落在碧绿草地上的鸽子,鸽子群落的草地旁,一株碧树上圆月高悬,更添中世纪古堡的神秘感。
“怎么样,感动吧?”庄菲走上前,轻拍呆愣的秦天笑。
秦天笑回头对庄菲赞同一笑。
蓦地,她想到了那个圣诞节,聂枫对她说过的话。
“因为那是你的梦想……”
原来,他不单单将她十岁的梦想记在心里,而是记下了她所有的梦想,然后不动声色,帮她一一实现。
心口微微有些发烫,似乎是被甜蜜灌满。
不假思索拿出手机,拨通了聂枫的电话。
此时的聂枫,书桌前,正摊放着几大本婚纱图册,想着要挑出高质的给天笑选择,适应欧式的那个婚礼。
甫一接到秦天笑的电话,聂枫取下眼镜,语调染上笑音,“天笑,怎么了?”
“聂师兄,我们尽早结婚吧!”这是秦天笑此刻,最真实的想法,而绝非,来源于一时的感动或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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