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绣怪物重见外景,似也感到自由的欢畅,昂头嘹喨的一声脆鸣,蹄下生云,也疾飞而出。残颚疈晓卫西风让小白露幻出四翅,带着自己,相伴着彩绣怪物一起飞,不但要留神飞行器是否追来,也同时注意着彩绣怪物背上的两个同胞,以防不小心滑落下去。
而红塔里面,异类生物们已乱成了一锅粥似的,都感大难临头,抢修的抢修,救援的救援,采取着紧急的措施,已无心顾及逃跑的人了。
卫西风与彩绣怪物飞远了,见没有追敌,放心了一些。他带领着彩绣怪物,飞到冰洞处,钻进去,走到横向的洞尽头,再沿着竖直的冰洞上浮,很快就接近了洞口。
彩绣怪物先飞了出去,卫西风跟在后面。一出洞口,刚站到雪地上,猛觉背后有人偷袭,脖颈一紧,已被一只极其有力的胳膊夹住。他知道这是孟一昌,先飞出来,在洞口边窥伺着,等自己一出来,就朝自己动手。
他脖颈被紧紧的勒住,呼吸困难,费力的说:“你又想干什幺?”身后的孟一昌阴冷的说:“这还用问,我要你的海灵珠,还有你本人。乖乖的跟我走吧,想反抗是没用的。”说着,另一只手握成拳,抡圆胳膊,作势想要猛击卫西风的头,将其打晕,带回澳大利亚那处秘密基地。
这一拳还没有击下去,蓦地,冰雪的大地隐隐的震动起来,由轻而重,极快的,大地就剧烈的晃动着,连带着使两人的身躯也似站立不住,脚下如踩弹床,就欲跌倒。两人身边的那个竖洞口立时开始崩裂,坍塌,附近的冰雪层咔哧哧地开裂起来。
孟一昌很是吃惊,拳头没有击下,只是挟持着卫西风后退开几步,夹着卫西风的那一只胳膊也略松了一松。卫西风也受惊似的,失口说:“是地震了?”孟一昌骂说:“地震个屁!这南极大陆的冰川又厚又结实,没听说会发生这幺厉害的地震。”
卫西风说:“不是地震,那会是怎幺一回事?”孟一昌自从和卫西风一打上交道,总是惊变不断,危险不绝,已认定这死小子是个大灾星,此时没好气的说:“我怎幺知道。”
冰雪的地面震动的愈来愈剧烈,但听咔哧声入耳,冰面开始出现裂缝,一道又一道,不绝的蜿蜒散布开。昆仑站的房屋也在晃摇着,有一处已斜塌了半边。两人的脚下附近,也出现一道裂缝,直朝两人延伸过来。
孟一昌连忙挟着卫西风飞起在空中,俯望下去,但见那一道裂缝已裂开去很远了,裂缝宽有两三米,裂面森竖,缝里深不见底。那个彩绣怪物也飞浮在两人旁边。
两人正惊异不定,猛然间,远处冰面传来嘭咔的巨响,震得耳朵生疼。两人忙放目寻望过去,只见地面上的冰雪四下飞溅,真如天崩地裂,又似山塌海啸,冰块与积雪高高的激溅到了半空中,犹似核弹爆炸一般,气势惊人。
两人仰起头,方能看到溅起的冰雪顶端。卫西风惊叫说:“难道是军方在用导弹轰炸这里?”孟一昌还没来得及开言,顿见满天弥扬的冰雪中,露出一个赤红的尖头,就如一枚巨型的钻头从地面钻出来一般。
他一思索,凛然大惊,脱口说:“是那个地下湖里的红塔冒出头来了!”卫西风也看到了,亦是惊的无可形容。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太迅猛,不容两人多考虑,就见崩溅的冰雪如海啸一般,似沙暴一样,劈头盖脸的漫天飘压过来。两人都感不妙。卫西风挣扎着叫说:“放开我,快逃吧!”
孟一昌好不容易控制住他,怎幺肯轻易放脱他,口里叱说:“闭嘴。”反而夹得更加紧了,带着他就朝远处安全的地方飞。彩绣怪物背驮着两个昏迷的人,也随着。
等飞出一段,到了不被波及的地段停下,回头再瞧,震撼人心的场面出现了。
一个上尖下钝的大红塔从地面下,赫然的缓缓冒出来,就有如自海里发射出的一枚潜射导弹一般,只不过,体积要比导弹粗长有成百上千倍。这一裂冰而出,气势磅礴,景象极为壮观。
过了十来秒钟,巨型的赤红塔已全部露出到了地面上来,耸然屹立,仰望过去,仿佛一座撑天的高山,被地狱的鬼火灼的通红,现身到了尘世间。红塔表面分布的那些弯柱已消失,塔壁通体俱是光滑赤红,下端底座已悬空,却冒晃着巨大无比的碧光,就象是红塔的动力能源。
不但景象惊人,而风声,冰裂声,冰雪崩溅声,碧光咻哧声,一时俱作,交杂相混,直逼入两风耳中。两人在这天地剧变中,切实的感觉到,己身真如沧海一滴般渺小微弱。
巨型红塔没有停留,而是如火箭发射似的,愈升愈高,笔直的飞上夜空,渐渐的只能看到下部的巨大碧光,如一轮幽碧的圆月,一点点的移动,慢慢的愈变愈小,最后成了一颗星光般大,再一晃闪,全然消失了。
天地间恢复了沉静,唯有幽魂乱飘般的风声在耳。
两人痴然仰望着夜空,心下均在疑问,这红塔为什幺突然离开地下冰湖,飞上地面,飞走了?难道这红塔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飞行器?这是要飞去哪里?是要飞到地球的另一处隐蔽地方,匿藏起来,还是直接飞离大气层,飞去太空里?去别的星球上另建居地?
两人不得而知。不过,卫西风首先缓过神来,趁孟一昌疏神,猛地一挣,脱离了孟一昌的掌握。孟一昌立即意识到了,毫不留情,一挥手,一道郁然黑气直击上卫西风的胸膛。
卫西风啊的大叫一声,受了重伤,身躯凭空被击出去,在空中直翻跟头。孟一昌冷笑一声,说:“看你还敢反抗到什幺时候?”一飞而前,就欲抓着卫西风离开。
他尚未飞近卫西风的身边,眼中一闪,前方空中倏忽的现出两个女郎,并肩浮在那里,依然手持武器,朝着自己连着开火,一点点的光芒连串成细链珠一般,直击过来。
孟一昌心中惊怒,羞恼万分,心想一到关键时刻,这两个该死的女人就出现,坏自己的事,可恼可恨。他急生一团黑气防御,对于这两个既厉害,又诡秘的女郎,倒真是有一些忌惮,不敢再逼近前去,心中在想,在下面的冰湖里,姓卫的小子有危险时,怎幺不见她两个出现?
他清楚自身的隐患,不宜与两个女郎长时间缠斗,也不敢反.攻,想到两个女郎垂着的另一只手,还有威力很大的秘密武器,自己曾受过了一次苦头,不想再重遭一番。他脑中转着念头,心想遇到这两个女郎,是自己的晦气,今天只能空手撤退了。姓卫的小子是上海人,总跑不了的,等以后有了厉害的帮手,能对付得了两个女郎,再想办法抓到姓卫的小子。
他不再耗下去,不然就会连飞回澳大利亚基地的能力也没有了。他行事倒也有些果断,一想定主意,一面守御,一面后飞,等离远了,一闪就已飞逃而去,再不见踪影。两个女郎瞧敌人撤退了,也不追击,收了武器,下沉落地。
小白露托着卫西风,降到了地面上。卫西风受了重伤,已经晕了过去,人事不醒。孟一昌向外发出黑气,其威力毕竟赶不上天外邪物本身,所以,卫西风的体内并没有受到黑气侵入,只是受了骨裂和震击的伤害。
他在昏迷中,熬过了一番复原的痛楚,渐渐的恢复了平和宁静。
当他睁开眼醒来,发觉自己是在一辆雪地车里,旁边斜躺着救回的那两个同胞,小白露成灵珠状,飞浮在自己脸侧,此外就不见有人了。车里能避风寒,倒也不太冷。
他受伤晕去,并不知道两个智能女郎又一次出现救了自己,只是迷茫的想,这是怎幺回事?孟一昌呢?那个彩绣怪物呢?自己怎幺在车里?难道又是那两个智能女郎救了自己?很可能,那幺,两个智能女郎难道不等自己醒来,又已经隐身不见了?
他脑中疑问着,一边探查两个同胞的脉搏,极微弱,但还活着,存有一口气。他想不管那幺多了,自己要尽快带两个同胞去中山站,接受紧急的医疗救护,不然可真会没命的。
他又想,这里气温极低的,要是带着两人飞行,一定会冻死,该怎幺办?他只觉很为难,想不出办法,推开车门,外面犹然冷风呼啸。他跳下车来,伸手捧出小白露,关好车门。他回身,望见附近的昆仑站房屋大多已塌坏,不见有人。
他想起昆仑站里,还有两个美国人,会不会已出了事?他连忙跑去,攀上钻下,尽力寻找了一番,看不到有两个美国人的踪影,呆立一下,心想也许那两个美国人已被本国站点的人派飞机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