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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走入高墙四

履迹 燚豪 5526 2023-09-08 18:30

   朱晓君和刘志华的问话,才使我回过神来。

   朱晓君问:“振岭,你看还缺什么?咱们买点,”

   “还买什么,现在左右货架上和座位下面都是吃的。”刘志华说。

   “拿出来清理一下吧。”我说。

   大伙手忙脚乱地往出清理食品、水果等。仅各种熟食,大包小包的足有四、五十斤,还有各种炒菜、饺子、馅饼、水果一大堆。我说:“留下一部分,你们往回返时,在车上吃。”志华等人说什么也不干,说来时都带钱了,准备完了,不必为他们cāo心。”

   我从兜里往出掏钱,忙乱中也不知收了多少钱,几个兜里都有,捋了半天,十元一张的共有二千四百多元。

   “你们怎么来这么多人送我?”我问。

   振库说:“家里分析,送你时,担心华宇家里会到车站堵你闹事儿,所以,我们决定从车站一直护送到齐市,我们再返回来。”

   前来押解的武jing中队负责人指挥员说:“用不着,前几天,你舅张文杰开车给我家拉沙子时,曾说过,他们不敢闹事,我这儿还有四个荷枪实弹的武jing呢,他敢闹事儿?我可以下令按劫持押犯或妨碍公务对他采取必须的武力制止。”我说:“如果他要真这样逼我,可别怪我不人道了,这无期的刑罚,我还真不想背了!”

   志华告诉我:“咱班同学张兰英跑这趟车呢,她在车上卖货,她说一会儿来看你。”

   “她分到列车段上班了?”我问。

   “她父亲不是餐车厨师吗?她没考上学,就到铁路上班了。现在也结婚了。”志华说。

   “振库、振平,把水果分给大伙吃,人都在哪呢?”我说。

   “这两节车厢里都是咱们的人。”振平说。

   朱晓君说:“振岭,你这下子在加格达奇可整大了,这几年,大部分人的茶余饭后,或在公共场所都没少听到议论你。”

   我说:“有那么严重吗?”

   晓君说:“你看看,你在这几年里制造了两个轰动,一个奇迹。短短的几年里,你打了两次人命官司,这是第一个轰动,第二个轰动是你把华宇给捅死了,华宇的势力在大兴安岭人所共知。一个奇迹是,给你判死刑,你把官司打赢了。”

   我听后苦笑着说:“外人不了解详情,可以这么传说,但事实上,两起人命都有客观因素,给我判无期不应该,判死刑更不应该。”

   志华说:“理儿时这个理儿,但古往今来冤杀错判的,何止你宋振岭一人呢!”

   这时,张兰英推着货车过来了。“哎,你们没下车啊?”她朝着刘志华说。

   “没有,我们准备送到齐市再往回返。”刘志华说。

   武jing中队指挥员说:“不用不用,该回去的就回去吧,用不着你们。”其实,这么多人送我,他们也不放心,这种因素绝对有。而且他们也感觉来送的人,兜里都揣着器械。

   我说:“一会儿,到前一站大杨树站,你们就回去吧!”

   张兰英说:“你们一会就下车吧,这一路上有我照顾他,待会儿没事了,我来陪他唠嗑。。”

   志华等人同意了,当列车在大杨树车站停车时,都下车了。

   其实,张兰英的几句话,说得我心里挺热乎的。不仅仅是人在暗处,更主要的是我们同班同学好几年,很少说话,到中学后,就不在一起读书了,也再也没见过几次面,甚至见面都不打招呼。今天,时隔多年,都已经成年了,相见却是那样的亲切,只有今天方能显出同学之间的友情,也毕竟是在一起长大的。

   一起送的人开始张罗吃饭了,每个人家属都给送了好吃的,六、七个人分了两伙儿坐下,摆东西。前往押解的是管教和武jing也分两伙坐下,一名管教和武jing中队指导员坐一起,四个武jing坐一起,他们的副食我包了,武jing指挥员不让武jing喝酒。于是,其余三桌都吆五喝六地大吃大喝起来。

   兰英推车返回来时,给我拿两瓶白酒,我不要。她说:“拿着吧,我也不知道今天你走,没给你买东西,如果你缺什么,等你家人去人时,我让捎给你。”

   “兰英,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挺感激的,谢谢了。”

   晚上18时左右,张兰英来到我的车厢,坐在我旁边。

   “你没事儿了?”我问。

   “没事儿了。”张兰英说。

   “我听志华说,你成家了?怎们样?幸福吗?”我问。

   她说:“还行,他从来不和我吵架,我每次下班回去,婆婆也什么都不让我做,对我挺好的。”

   “那就好,难得一家团团圆圆,和和气气的。”我说。

   “听说你有小孩了,男孩女孩?”她问。

   我说:“是男孩,三岁了。”

   “怎么没来送你?”兰英问。

   “她二姐和大姐夫都请假到加格达奇看我了,提前一天返回去了。”我告诉她。

   “噢,在看守所见面了。”兰英说。

   我点点头。

   晚上21时,快要下车时,张兰英用一张通信纸条给我留了她的通信地址,让我到劳改队给她写信,有什么事儿就吱声,说她总跑这趟线。她一直把我送下火车才回卧铺休息。

   做了一天的火车,在这批投监的犯人中,判刑最长的是11年有期徒刑,七人中只有我被判无期徒刑的重刑犯。虽然没有表露,但可以感觉到。管教和武jing是格外提防我的。犯人在押解途中身上都绑了一条白尼龙绳,绑的不是很紧它象征着法绳。意思是判刑之后的犯人必须要绳之以法。其他六个人两人戴一副手铐子,背着各自的行李,拎着洗漱用品,只有我一个人戴着一副五、六斤重的小跑镣,一路上引起许多人的注目。

   押送的管教把我们带到车站附近几十米的一家小旅店里,店主早为我们这些特殊的住客收拾了较大一点的房间,屋里一张通铺完全能住五、六人。店主很熟悉地和押送的管教打招呼。可以肯定这里是途中经常落脚儿的地方。管教住进我们隔壁靠门的房间里,走廊里坐着一名荷枪实弹的武jing,说是四个人每人两小时值一个班,一个临时的看押场所就这样形成了。

   约23时左右,管教催促我们都躺下休息,一同判刑的“小苹果”和他连襟因偷苹果都被判了三年徒刑。姐俩都来送自己的丈夫,哀求管教一定要和丈夫唠唠嗑儿,几名犯人也都帮忙求情,“就让他们唠唠吧,都刚结婚没多长时间,年轻轻的,这一分开就是两三年。”大伙儿说。

   管教姓张,四十六、七岁的年龄,身体魁梧,看守所关押的人犯暗地里叫他“张大膀”,当面叫“张大叔”。人心眼挺好,在看守所,只要是他值班,好喝两口,家属只要给他带瓶酒或揣两盒烟,送点食品,他都会提供方便,给拎进来。大伙儿跟着求了半天的情。张大叔笑着走了,嘴里说:“别太晚了,有啥儿唠的,一道儿还唠不完。”

   有这姐俩在这儿,地下行李堆上只好睡三个人了。我说我在地下躺着,大伙儿都不同意。我只能靠一边儿,中间夹一个人,我只有侧身而卧,都凌晨一点多了,姐俩仍没有离开的意思。看来大叔是不一定进屋了,也许早就睡了。这两对躺着在那直唠嗑儿,我们也睡不着,这种心情大家也都能理解。我说:“咱们也别唠了,干脆别靠了,你们几个小点声,我们眯一会儿。”

   “小苹果”说:“行,你们睡吧,我们小点声说话。”

   也不知是哪儿个哥们,手也快,一把手给灯拉灭了。由于用力过大,把灯绳都拉断了,屋里渐渐安静了下来,我多少有些困意,折腾一天了,迷迷糊糊,似睡非睡,又好像在想着心事儿。

   门开了,“‘小苹果’媳妇走没走?”张大叔的声音。“怎么还把灯关了?”张大叔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补充问道。

   “走了。灯绳是关灯时拉断的。”不知是谁抢话答道。

   “那就快睡一会吧。没有人出去吧。”张大叔说。

   几句对话给我吵醒了。我接道:“都两个两个给链上了,你看谁能出去啊!就我一个人还给戴了镣子!”

   张大叔说:“这小子。”

   我说:“你就干脆问我在不在就完了!”

   张大叔笑着说句:“靠。”转身关门走了。

   屋里又黑了又静,约有二十分钟,我感觉声音不对,里面的两对,不知是哪儿弄出的动静,是女人轻微的**声。这肯定是“小苹果”的手没老实,我心里想。

   在这种环境下,这种声音怎么能让人睡着觉哇,我忍了有五、六分钟,声音还在继续。我难以忍受这种声音。只好悄悄地溜到地下行李堆儿上,挤个地方躺下。也不知是谁,扒我耳朵说:“宋哥,睡不着了?”我轻轻地“嗯”了一声。

   但这种声音还是躲不过耳朵,想不听都不行,干脆吧,手帕拿出来堵上一只耳朵,另一只耳朵压在行李上,总算又迷糊过去。

   一觉醒来,感觉特累。用眼睛往床上看了一眼儿,那姐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我问几点了?有人指着墙上的钟说:“七点多了。”

   我刚点燃一支烟吸了几口,管教催我们收拾东西来了。

   我们到附近的厕所方便一下,之后,把我们带到站前饭店,每人要了一大碗过水面条,要求我们不许喝酒。一顿儿饭简简单单。走出饭后,我问:“劳改队在什么地方?”

   张管教说:“就在泰县境内。”说着,在站前租了三辆毛驴车,载着我们奔泰县,八一路北方向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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