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吴东强探头探脑地走过来,李明伟知道他此刻的心情,5盘磁带挣了多少钱,李明伟实话实说,吴东强惊讶的嘴都张的老大,算一算这次交易前后不过才5分钟,5分钟就挣了4块钱,这也太快了一点。
那时的4块钱也不算少了,你想想,一个普通的工人一个月不过30多块钱,4块钱最起码得让他们工作三天以上,三八就是二十四个小时,被他们5分钟就解决了。这是实实在在在他们眼前发生的事情,不怪吴东强要那么吃惊了。
李明伟也实话实说的告诉他,所挣的钱在手里还没有捂热就已经花出去了8角元,买了包牡丹孝敬那个暗探了。吴东强望着李明伟突然说:“明伟,我怎么以前没有看透你,总以为你是个很不起眼的学生娃,没想到你会那么厉害,真的是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我算是彻底服了你了。”
李明伟哭笑不得,挥挥手说:“现在是7点,我们还能在这里呆一个多小时,那就废话少说了,继续吧。”
“继续继续。”吴东强乐呵呵的走开了。
李明伟的第二个顾客是一个三十左右的人,个头不矮,其貌不扬,身上却有一种文化人的气息。李明伟发现他已经和好几个磁带商贩打过交道了,看样子都没有谈拢。见到李明伟年轻,就慢慢走过来问道:“小伙子,你这里有邓丽君的磁带吗?”
李明伟回答说:“邓丽君的磁带现在市场上可不太流行了,上面说了那是靡靡之音,你就是敢听我也不敢卖呀。”
中年人说:“此一时彼一时,邓丽君是华语歌坛上的常青树,就是禁止也是暂时的,你总不能把听众的耳朵全部堵上吧。”
李明伟看着他点点头说:“总算是有了一个明白人,你这话我爱听,其实不光是你们这个年龄段的人,就是我们这些学生对她的歌曲也是爱不释手,人心所向那就谁也阻止不了,是吧?”
那人惊奇的看了他一眼,突然问到:“你是学生吗?我怎么感觉你说出来的话已经超过了你这个年龄段,你家里人是做什么的?”
“我父母都是郊区的菜农,生活在最底层的人。”李明伟回答说。
“不简单不简单,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学生,我喜欢听邓丽君的歌,因为它能最迅速的把我浮躁的心平静下来,坐在家里静静的听上一首,那种感觉就像有一只轻柔的手在抚摸着自己的胸口,让你陶醉,让你舒服,沉浸在美妙的歌声里不能自拔。”
这回该轮到李明伟惊讶了,问道:“这位大哥你应该是个作家吧?你形容的太好了。描述邓丽君的歌声用一句余音缭绕就可以全部包括了。她在听众们的心里是无法替代的。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只要有华人的地方,就有邓丽君。”
中年人目光闪闪,眼睛发亮,连连点头说:“英雄所见略同,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深刻的见解,我们认识一下,我叫鞠显峰,山城市春风文学杂志社的编辑,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上学?上几年级了?”
<春风文学杂志社>,李明伟倒是听说过这个名字,他也喜欢文学,所写的作文多次得到语文老师的夸奖,那时的文学杂志还是很受欢迎的,作家在普通人的心里那是个很神圣的职业,哪像以后随着电脑的普及,网络小说的发展,天下霸唱‘鬼吹灯’的成功,把原本很神秘的文学引向一个奇怪的漩涡里,变味了。
李明伟老老实实的回答说:“我在市郊第三中学,是高一班的学生。”
“你怎么在这里干上这一行了呢?”
“没办法,父母太辛苦,想为他们分担一点忧愁。”
“好好好,真的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如果你这里还有邓丽君的磁带,我倒想买上几盘。”鞠显峰笑着说。
李明伟说:“有倒是有,不过价格上要比往常高一点,毕竟现在的进货也难了。”
“没问题,你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
李明伟让吴东强拿出几盘最新的邓丽君的磁带,每盘是5元钱,鞠显峰价都没还,痛快的掏出20块钱买了4盘。临走时说:“小同学,如果有时间的话去我们杂志社坐一坐,你也可以自己写文章在我们的杂志上发表,有稿费的。再有就是以后有新的邓丽君的磁带别忘了给我留着。回头见。”
鞠显峰走了,李明伟呆呆的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心里感慨万分。
前世的李明伟不止一次看过1976年邓丽君在香港利舞台举行首次个人演唱会录像,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惊艳。1995年5月8日,邓丽君因支气管哮喘发作于泰国清迈逝世,一代华语歌手香消玉损,在以后的时间里,没有人能够超越她的位置。
如果说普通人喜欢邓丽君是因为她的歌好听。像鞠显峰那样有身份的人更能从深层理解歌词与音乐里的内涵,他才是真正用心在听。
吴东强则在那里算开账了,赵军给他们的邓丽君的磁带底价是2元钱,他们卖出5元,4盘磁带挣了12元,加上刚才的4元钱就是16元,赶上一个工人半个月的工资了,高兴得他合不拢嘴。
时间过得很快,今天李明伟他们只做成两笔交易,回到赵军的家把帐算清,连玲玲都感到惊讶,看着李明伟说:“小帅哥你行呀,不到两个小时就挣了16块钱,我的老公刚刚卖磁带的时候在大马路上站了七天收入是5元钱,连饭钱都没挣出来。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赵军脸红了,说:“你真是哪壶不开提那壶,有这么编排你的老公的吗?”
玲玲一把揪住他的耳朵说:“我就编排你怎么了,小样,脾气见长了”
看来赵军也是个典型的妻管严,一物降一物。
见时间不早了,李明伟他们告别出来,坐上公交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