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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一环扣一环(上)

   刹那间,鲸井的脸色惨白一片。

   他的身体一抖,下半身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一秒钟过后他的上半身和地板平行,紧捏着的拳头狰狞着青筋,被他狠狠砸到了地上。

   砰!

   沉闷的声音,荡起波澜。

   众人沉默地看着颓然姿态的鲸井,一言不发。

   “可恶啊,我的计划本来是万无一失的!应该是天衣无缝的!”鲸井颤抖着把手抬起来,举到半空的时候,猛地向里面一按,揪住了自己的头发狠狠蹂躏,不甘心地咆哮着,“我的策划能力比叶三才那个混蛋更出色!为什么会失败!”

   “如果!如果没有机房的那次爆炸的话!”

   他一咬牙,猛地抬起头来,双目是一片可怕的血红颜色。

   “如果没有那次的机房爆炸的话我根本不会失败,根本不会留下任何证――”

   “虽然很抱歉,但是我还是必须得说一句。”九州瞥了一眼近乎歇斯底里的鲸井,开口所传达出来的声音尽管平淡,鲸井却从中感受到了一股嘲笑,“你还是会失败的。”

   那是一种无法忽视的鄙夷之色……

   “不!我不相信!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一切顺利我肯定可以――”鲸井低吼着争辩。

   然而他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却被人再度打断。

   这会儿说话的是鲛崎,他可没九州那么含蓄,直接哼了一声:“你知道黑影计划师是什么角色吗?他的计划如同日光下的影子一样,可以随着周围的事物改变。如果是他精心准备的计划被中途打乱,他会想出更棒的计划来弥补缺陷!”

   “你?只是因为外来的些许改变就自乱手脚,跟他比还差得远呢!”

   鲛崎的话不无道理,在场的人都是微微颔首,或多或少流露出赞同的模样。

   “如果真的和黑影计划师比较,鲸井先生,我倒是觉得有一个人,比起你接近叶三才。”工藤此时悠悠开口,清澈的声音很快在封闭的餐厅之中荡漾开来。

   大多数闻言的人,都是不由得怔然。

   鲸井的肌肉绷紧,搓着脑袋的动作倏然一顿,本能抬起头,睁大瞳仁看着工藤。

   “鲸井先生,在把我所知道的真相尽数公诸于世之前,我得问问,你真的不知道机房曾经会发生爆炸对吧?”

   “怎么可能知道!”鲸井疯狂地摇头,“如果知道我就不会失败!不会失败了!”

   他仍在念念不忘自己的失误,而且尽管刚才鲛崎说出了那种话,鲸井还是不认为自己失败的原因在他自己身上――他依然把一切怪在了那场意外上。

   工藤看着他的侧脸,眼眸微动。

   他不得不无视鲸井这种令他无话可说的状态,而是自顾自地开口说话:“我起先说过了你没有杀人,你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鲸井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或者说是变得更加激动了,“但这是彻彻底底的胡话!”

   “你才说胡话呢!”服部白了鲸井一眼,“他的意思这么明显你都听不出来吗?嗯?这次的案件中,还有另外一个凶手!他让你以为你杀了人!实际上这场案件里最可怜的人是你!连自己从头到尾都在被利用都不知道!”

   “不能这么说吧。”九州却是轻笑,“二十年前齐心协力干掉老大然后逃亡的那三个兄弟,二十年后重新聚拢,每个人都图谋不轨想要独占赃款,从上船之后一直就开始互相算计――他们三人都是可怜虫。”

   带着轻蔑的眼神,扫过了鲸井的脸庞,九州唇角上扬了淡淡的弧度。

   在那种带有别样意味的眼神扫视下,鲸井垂下了头颅,整个人犹如一滩烂泥,渐渐地瘫软在了地上。

   他的身体在哆嗦,仿佛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情。

   “看样子你听懂了啊。”九州看着鲸井突然表现出来的状态,不由得笑容满面,一句调侃话本能脱口而出。

   鲸井抖得更厉害了。

   而在场的其他人,心中的疑惑也是愈发浓重。

   “等等,你们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打什么哑谜?”

   “难道你们都没有听出来吗?”服部平次一脸诧异,“就是说,这次的凶手,其实是有三个人啊!”

   “三个人?”

   “三个人分别就是蟹江、龟田和鲸井。”九州理所当然点头,“他们三个人,在上船之后,心怀鬼胎,各自算计,才造成了这次案件的复杂!”

   “尤其是龟田。”工藤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我之所以说鲸井没有杀人,原因就在他的身上――他通过某种途径提前得知了你的计划,赴约时在衣服内侧藏了一块木板。”

   “鲸井先生,你把电击棒轰在了木板上,木不导电,所以龟田毫发无伤,但是他装出被你电死过去的模样,倒地不起,再被你搬运到了船后的箱子里藏好。”

   “恩?你想说船尾箱子的盖子是和箱子开口严密重合,你在箱子外面盖上塑胶布,又缠上了绳索,就算是龟田没死也出不来吗?那如果龟田打了一个信号,外面的人帮他把箱子打开呢?这样子的话,不可能就变成了轻而易举。”

   “之后龟田反杀了这个同伙,给同伙穿上自己的衣服,把同伙的尸体放到箱子里盖好,接着就自己顶替了同伙的身份,在船上若无其事地活动,甚至是开始盯梢监视你。”

   “他看你设下香烟的陷阱,看你把蟹江打晕吊到了船头,然后在你犯下这一切罪过之后来到船头,故意放了一些稀释你迷昏蟹江时所用药物的气体,还割裂了绑住蟹江的一些绳子,以便于他很快醒来,很快挣脱困境。”

   “机房的爆破可能也是他搞的鬼。然后在整艘船处于混乱状态,监控也全部无法起作用的时候,他进入了蟹江的房间,留下了一封书信,还对蟹江的手枪动了手脚。”

   “没错,是蟹江的,我之前说过他也想要独吞财产,所以他上船同样带了一把手枪――只是他没你们两个那么勾心斗角,可能单纯想要夜晚偷偷作案,所以把手枪事前藏在了房间的行李箱中,毕竟如果把自己的手枪无时无刻不带在身上暴露的机会才变得更多。”

   “龟田把蟹江的其中一枚子弹给替换成了有问题的子弹。”

   “在这之后,他重新溜出房间,在爆破的余波还没有停歇的时候,去做了一个可以瞄准蟹江的感应装置。”

   工藤把不久前他在甲板上做出的“关于炸膛时某一颗子弹是如何贯穿蟹江心脏”的推理再度复述了一次,然后开口。

   “做到这个手法很便利,趁着蟹江昏迷在他身上放一个感应器也不会让蟹江察觉到任何不适,而且我们也找到了在船上的某些角落有近期被拆装过什么的装备。”

   九州二话不说再度拿出了几张照片放到了桌面上。

   “做完这一切,龟田只需要待在一边,默默看一场精彩的舞台剧――他不是以演员的身份参加,而是用导演的眼光去看这场舞台剧的演出。”

   “我们现在来设想推理蟹江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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