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怎么还不走?
徐宗卿心焦不已,若再不走,秦彦就会跟他一样成为这些食人族的腹中餐,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他烦闷不堪时,秦彦弯腰捡起一块巨石,猛地砸向那口锅。
随后他便奋力往林中跑去。
刚刚来的路上,秦彦仔细观察了周围的地形,知道哪条道容易走,他还发现这附近有一个被藤蔓覆盖的山洞。
趁那帮人还没追上,他迅速藏进山洞。
透过枝叶的缝隙悄悄观察着外面,等那些人彻底远去,他才离开山洞往回走。
经过这番声东击西。
快步走上前,他从怀里掏出匕首,迅速割断绑着徐宗卿的绳子。
将他扶起来后低声说:“趁他们还没回来,我们得赶紧走。”
随后他便将他带往那个山洞。
“你,你为何要这么做?”
徐宗卿很不解。
秦彦明明可以离开,却冒着生命危险回来救他。
他心中大为触动,但更多的是疑惑。
在别人眼中,他就是个作恶多端的人,且死有余辜,没想到还会被搭救。
“我不会抛下跟我待一起的人,即便那个人是你。”
听了这话,徐宗卿眼眸晃动了好几下,随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这会儿嗓子有些发痒,咳嗽了两声,说:“那你……”
“嘘——”
秦彦让他先别说话,食人族的人肯定就在附近。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洞外都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他们在这附近仔细寻找,甚至连灌木都不放过。
见此情形,秦彦拉着徐宗卿悄悄往后退,身子紧紧贴着冰冷的石壁。
这帮人果然凶狠,哪里都不肯放过,还扒开藤蔓往里头瞧了瞧。
躲在暗处的徐宗卿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身子变得愈发僵硬。
旁边的人也凑过来看了看,发现什么也没有,最终两人都扫兴地离开。
随着脚步声远去,秦彦心里悬着的那颗石头也落了下来。
徐宗卿靠着石壁不停喘气:“这帮人真是丧心病狂,我刚刚差点被他们吓死。”
“你不是胆子很大吗?怕什么?”
秦彦见他脸色不对,故意调侃,想借此转移他的注意力,缓和一下他的情绪。
等到洞外没有一点动静,他们俩才打算离开。
“这一次多亏了你,要不然,我真的就尸骨无存了。”徐宗卿感慨了一句。
说完他便不停咳嗽。
秦彦抿唇:“先离开这里再说。”
他也不想被人下锅。
两人砍了一些藤蔓,编了几根藤绳,慢慢地往上爬。
费了好大力气,两个人都快虚脱时,总算是爬上了悬崖。
一直等在那里的袁天罡看到自家徒儿还好好的,不禁热泪盈眶。
他整个人激动不已:“彦儿!”
“师父你放心,徒儿命大,死不了。”
袁天罡连着呸了几声:“快别说什么死不死,这种晦气话以后不要再讲。”
四九也冲了过来。
他红着眼圈说:“主子,幸好你回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秦彦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没有说话。
随后,袁天罡的目光落在徐宗卿身上。
“好你个徐宗卿,要不是你,我爱徒怎么可能遭此一劫,你老实交代,你都做了些什么事?”
袁天罡冷声质问。
此刻徐宗卿脑袋昏昏沉沉,喉咙是又干又痒,一个字也说不出。
袁天罡以为他故意轻慢自己,顿时怒火中烧。
他一把抓起他的衣领,想要问个清楚明白,不想这时他突然吐了一大滩血,人直接晕了过去。
“这怎么回事?”
袁天罡有时摸不清状况。
“我们先回客栈,其他是后面再说。”秦彦语气沉静。
之前他就发现他的异常,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言毕,他们一群人便急匆匆赶回客栈。
四九找来干净的巾子,将徐宗卿脸上的血污擦净,又为秦彦打了一盆热水,让他净手。
袁天罡有些不放心,也跟了进来。
“我现在就为他诊脉,看看是何缘故。”
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他闭上眼,仔细感受他的脉搏变化,又看了看他的脸色,翻开眼皮子瞧了瞧。
见爱徒神色凝重,袁天罡忍不住问:“莫非他已病入膏肓?”
“不错,他不但病入膏肓,而且体内含有剧毒,不是轻易可以化解的。”
空气都是陷入一片沉寂。
大家都没说话,都静静地看着徐宗卿。
约摸一炷香的工夫,徐宗卿终于醒来,他见秦彦他们神色有异,顿时了然。
“我知道我命不久矣,这也不怪谁,全怪我自己作恶多端,死了也好,死了还可解脱。”
他长叹一声,接着说道:“除了那几个徒儿,我无牵无挂,若是你们有心,就帮我帮衬一下他们。”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袁天罡此刻心情异常复杂。
这会徐宗卿脑袋还是昏昏沉沉,感觉随时都会晕过去:“我没什么可说的了,像我这样的人本就该死。”
说着说着,他又晕了过去。
“说起来,他也是个可怜人,无父无母的,在街上当乞儿,被人殴打,还被人踹断过肋骨。”
“他落到今天这一步,一点也不奇怪,倘若当初有人引导,他绝不会这样。”
袁天罡一边说一边叹气。
徐宗卿一心想要变强也是这个缘故。
他不想被人瞧不起,更不愿被人欺凌,才走上了极端。
“这毒就没什么法子能治好?”
秦彦摇头:“难上加难,他身上还有其他病症,不是一下子就能治好的。”
“如此说来,他当真是命不久矣。”
师徒二人都发出一声长叹。
秦彦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徐宗卿,不由得怅然。
师父以前跟他说过,说是人性复杂,不可能全好,也不可能全坏。
徐宗卿正是如此。
当他以为这个作恶多端的人会利用他逃出走。
徐宗卿却将求生的机会给了他,那一刻他大为触动。
他眉头微皱,心里想着看能不能想个法子救他。
这或许很难,但试一试也未尝不可。
袁天罡又说:“那你呢,有没有受伤?”
“不过都是些皮外之伤,师父不必在意。”
秦彦说完,又看了一眼徐宗卿,神色愈发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