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此处最为凄凉。
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就是想啃树皮也没得啃,这周遭的土地是荒凉又贫瘠,种不了什么东西。
秦彦静静眼眸微晃,耳边不时响起孩童的哭声,还有打骂声。
其中一位妇人怀抱幼儿,不停地用他干黄的手拭泪,一双眼睛红得不像话。
见状,秦彦吩咐四九:“取点干粮跟水送过去。”
那妇人起初面露惊慌,以为有人要抢走他的孩子,眼睛睁得极大,得知四九是要送吃食后,她眼泪簌簌下落,不住地感谢。
鲁宝平有些不解:“他怎地怕成那样?”
“人吃人。”秦彦言简意赅地解释。
一时间,他们几人都选择沉默。
秦彦走了几步,用树棍刨土。
抓起一把土,他细细查看,这地种其他作物不行,地瓜还是可以的。
苏而正想开口,忽见几个面黄肌瘦的男人靠近妇人,似是想抢走她怀里的幼儿。
“放过我的孩子吧,你们吃我就行!”妇人痛哭流涕。
那几人哪里肯放过,他们现在饿得几乎要发疯,其中一个人刚要抓走幼儿,一道凌厉的剑风猛地扫了过去。
不过片刻功夫,这几人便被曹无灵打趴。
“滚。”
男人们迅速逃走,虽心有不甘,但他们也才清楚自己不是那位的对手,他们可不想还没饿死就被人打死。
见那妇人身子抖个不停,秦彦知道不能再耽误。
随后他从系统里取来地瓜种子,直接分发给百姓,将播种方法教给他们。
为了让他们学得更快,他干脆给他们示范:“这东西长得很快,而且量多,保管你们吃够。”
不过这土地必须得改善,这样才能种其他作物。
百姓们都感动不已,对秦彦是感恩戴德。
他们多半已经尝过由地瓜制成的干粮,这都是秦彦派人分发的,知道这孩童没有骗他们。
“主子,你太厉害了!”四九忍不住感叹。
秦彦却摇头:“光教他们种地瓜是不行的,还得设法种其他庄稼,不然他们还是会闹饥荒。”
“不错,”鲁宝平表示赞同,“可这里太过荒凉,不适合种庄稼。”
“那就设法改善土地。”
接下来,他便鼓足干劲,带领这些百姓治理土地,还制定了一向规矩,绝不允许吃人的现象发生。
之前那位被他解救的妇人冲在最前头。
鲁宝平懂得不多,秦彦怎么说,他就这么做,再把学到的传给他人。
很快,整个克什就掀起了一股种植热潮。
“鲁宝平,你等下去做几张弓。”
秦彦想把教给百姓们更多,这样他们离开以后,他们也能好好过活,不至于饿得连路都站不稳,甚至卖儿卖女。
鲁宝平离开后,其他几人跟随他一块去种庄稼。
一开始他们还嫌累,但想着秦彦比他们年纪还小,人家从来不喊累,还不厌其烦地给百姓们讲解,他们顿时觉得羞愧,便打起十二分精神干活。
“歇会也没事。”
秦彦不会强迫他们做事,也不会让他们一味蛮干。
这时,之前那几个逃跑的男人跑了过来,直接给他下跪:“这位心善的小公子,你也教教我们吧,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也不想吃人,要不是饿到极致,谁愿意做那种畜生不如的事呢。”
“我可以教,但是你们得在我跟前发毒誓,从今往后不得再食人的念头。”
几人连连点头。
他们起初对秦彦还存有轻视的念头,觉得他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童,没想到他这么狠,还让他们发毒誓。
接触到他纯净的眼神后,他们不自觉地低下头颅,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犯。
秦彦看了他们两眼,让他们去找些有力气的人,跟随他一块去挖渠道。
这也是为了防止庄稼被水淹死,若是有渠道,这水会顺着排水沟流向河道,绝不会影响庄稼。
得知挖渠道的作用后,那几个男人愈发羞愧,他们还不如一个孩童懂得多。
烈日当空,百姓们挥汗如雨。
秦彦抬眼看了一眼天:“赶紧挖,等会会有一场大雨,好早点回去歇息。”
“怎么会,这日头这么大。”有人不信。
四九哼了一声:“我们主子说有雨就有雨,你们照做就是了,问那么多做什么。”
众人见他这副傲娇的小模样忍不住笑起来,这说有雨就有雨,莫非这孩童是龙女么。
刚挖好一条新的渠道,大雨就倾盆而至。
豆大的雨点狠狠敲打着地面,没一会,土地就变得松软,雨水流入渠道,最终汇入河流。
百姓们愈发佩服秦彦。
鲁宝平的弓也制好了,虽然有些粗糙,但不影响使用。
秦彦召集了一些愿意学打猎的,将弓发给他们:“种庄稼是看天吃饭,但打猎不同,这讲究的是机遇。”
随后,他带着这些人进入深山。
“嘘。”
他将食指竖在唇上,让他们放轻脚步,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然而侧耳凝听。
听清鸟叫声的位置,他拉开弓弦,毫不犹豫地朝那射了一箭,动作干净又利落。
那只野鸡顿时从树枝上坠落。
接下来,他陆陆续续又打了好几只,其他人没什么收获,毕竟他们才刚学。
“熟能生巧,你们必须得多练。”
众人纷纷点头。
随后他又吩咐:“你们几个去找大一点的叶子,多找几张,你们去河边把鸡清理干净,我来教你们怎么烤鸡。”
一听到烤鸡,这些人的口水都快留下来。
他们一天只吃一顿,多半时候都吃不到东西,更别说吃烤鸡了。
当烤鸡的香味散发出来时,他们眼睛都直了。
见他们狼吞虎咽地吃着烤鸡,秦彦心生感慨,他们也是可怜。
接下来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教授他们。
鲁宝平也在其中,秦彦做的这些事,他全家都看在眼里,可以说是大为震撼,有些东西他是闻所未闻。
他从未想过种庄稼之前还要翻地,更没想过要挖渠道,他跟随秦彦,如饥似渴地学习,是一刻也不敢放松。
西域的百姓们也是如此,他们将秦彦视为神灵,觉得他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