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到处都是喊杀声,吕布大军已经杀入城中。{首发}
关羽、张飞领着数百名兵士于头前开路,糜竺、糜芳也率领几百名兵士在后面垫尾。
被一群士兵簇拥着,刘备伏着身子跟在关羽、张飞身后。
他神色惶恐,虽是没有怪声惊叫,却也是早惊的浑身被冷汗湿透。
挥舞着大刀、长矛,关羽、张飞一左一右,一路劈砍着,为刘备开通出城的道路。
连着杀过了两条街,追随刘备的兵士在吕布军的不断攻击下,只剩下了三四百人。
糜竺、糜芳兄弟,也早已是满脸血污,眼见就难以支撑。
就在众人簇拥着刘备朝城门处冲去的时候,迎面杀过来一支千余人的兵马。
刚杀到近前,当先的一员武将就高声喊道:“某乃曹性,刘备休走!”
喊声刚落,曹性将兵器一挥,朝身后的兵士们喊道:“擒获刘备,温候重重有赏!”
听了曹性这声喊,千余名兵士齐齐发出了一声呐喊,朝着刘备这边涌了过来。
见迎面有敌军杀来,张飞大喝了一声,双腿朝马腹上一夹,纵马迎着吕布军冲了上去。
手中丈八蛇矛挥舞,冲进吕布军,张飞连着挑翻了十数名兵士,径直冲向率领这队兵士的曹性。
曹性麾下人多,哪里会把张飞看在眼里。
见张飞朝他冲来,双手握着长戟,两腿朝马腹上一夹,便迎着张飞杀了上去。
“杀!”两马相交,随着张飞一声爆喝,长矛狠狠的朝着曹性的心窝捅了过去,一矛把曹性给扎了个对穿。
完全没有想到曹性竟然不是张飞一合之将的吕布军兵士,看到这一幕,都愣了一下。
就在他们发愣的当口,关羽领着数百名护持着刘备的兵士朝他们冲了上来。
在关羽和刘备军兵士的冲杀下,这千余名吕布军兵士顿时被冲散,刘备也趁机沿着街道朝城门方向蹿去。
城门附近,双方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只有少数刘备军还在艰难的抵挡着吕布军的进攻。
刘备在众人的保护下冲向城门的同时,吕布也正领着一队兵马杀向城中官府。
到了官府门前,吕布骑在马背上,纵马冲进官府之中。
留在官府内的刘备军兵士立刻冲上来迎敌,可他们人数太少,很快就被涌上来的吕布军剿灭。
“启禀温候,刘备已然跑了!”在官府内搜寻了片刻,一名吕布军兵士飞快的跑到吕布近前,抱拳躬身向他禀报了一句。
得知刘备已经跑了,吕布愣了一下,连忙向跟在身后的兵士们喊道:“即刻传令,关闭城门,断然不可将刘备放出城去!”
吕布下令关闭城门,此时的刘备已经在关羽、张飞等人的簇拥下杀到了城门口。
一刀劈翻迎面冲上来的一名吕布军军官,关羽将手中大刀一抡,高喊了一声:“杀!”率先冲出了城外。
关羽在前方开道,张飞则紧随在刘备身旁,护着他紧跟着冲出了小沛城。
出了小沛,刘备等人慌不择路的径直朝着北方狂奔,在他们身后则跟着一支人数并不算多的吕布军。
吕布军并没有追赶多久便止住了追击。
夜色苍茫追击不便,而且关羽、张飞勇猛,吕布又不在当场即便追上也是奈何不得他们。
刘备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追击刘备的吕布军只得怏怏而归。
小沛城内,刚刚占领城池的吕布与陈宫刚进入官府正厅不久,一名吕布亲兵就跑到前厅门口,抱拳躬身对吕布说道:“启禀温候,我等寻到刘备家眷,请温候示下如何处置?”
“刘备家眷?”听到兵士的禀报,吕布扭头朝一旁的陈宫看了一眼,很是有些郁闷的说了句:“那刘玄德又将家眷丢了,莫不是真当某不会杀他妻儿不成?”
“温候!”吕布话音刚落,陈宫就抱拳对他说道:“刘备既是不顾家眷,温候当将其家眷押赴街口枭首示众。”
“杀他家眷又有何用。”吕布先是朝陈宫摆了摆手,双手背在身后在厅内来回的踱着步子,过了好一会才对陈宫说道:“我等既是已经得了小沛,刘玄德又将家眷丢下,不若且将他们养着,看那刘玄德去了何处,尔后将家眷给他送去便是!”
“今日未杀刘备,来日温候或为刘备所害!”叹了一声,陈宫对吕布说道:“为今之计温候当整饬兵马,及早做好与曹军厮杀的准备。”
吕布点了点头,并没多说什么,不过在他心底却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得意。
占据小沛,并且将刘备赶走,吕布自此便彻底的得了徐州。
只是在两次与刘备争夺徐州的过程中,吕布对刘备也是越发的鄙夷。
此人为了逃命,根本不顾家小安危,自家跑了便算是逃出了生天,却是把家小留给敌手。
数日之后,吕布攻破小沛的消息传进了洛阳。
得知刘备慌不择路的逃走,又将家小丢给了吕布,站在湖岸边的刘辩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容,眼睛微微眯了眯,半晌没有言语。
陪着刘辩欣赏湖光的,正是离临盆越来越近的管青。
见刘辩只是望着湖面笑而不语,管青轻声问道:“殿下因何发笑?”
“本王在笑那刘备!”扭头看着管青,刘辩对她说道:“一江湖骗子,冒充汉室宗亲,反倒也是能被人相信,并且占据了一席之地。这天下着实可笑!”
“殿下好似对那刘备并无好感。”听了刘辩的话之后,管青轻声说道:“刘备向来以皇亲自居,殿下何不查起族谱?”
“族谱?”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刘辩摇了摇头,对管青说道:“有心冒充皇亲,即便查其族谱也是查不出甚么端倪。本王觉着好笑的,乃是刘备为了自家逃命,竟是连续两次将家小丢给吕布。”
“那吕布倒也古怪的紧。”提及刘备的家小,管青脸上也是浮现出一抹狐疑,轻声对刘辩说道:“早年背叛丁原,尔后背叛董卓,投效殿下之后,在洛阳城内发起兵变。如此往复不定之人,却是未有将刘备亲眷诛杀,青儿着实有些不明所以。”
“吕布是三姓家奴不假。”重新望向湖面,刘辩的语气中竟多带了几分萧瑟,轻声说道:“可谁又想过,他为何背叛丁原、董卓乃至本王?”
“他不杀刘备家眷,恐怕是想到祸不及家眷!”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刘辩轻声对管青说道:“可是吕布为刘备留住家眷,那刘备却是不一定领情。待到将来吕布一旦兵败,恐怕必定会死于刘备之手!”
“殿下莫非晓得吕布因何屡次三番谋叛主家?”从刘辩的话中好像听出了些许不同的意味,管青连忙脱口问了一声。
“本王自是晓得。”重新望向湖面,刘辩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对管青说道:“吕布为人勇武,且智虑并非世人所传那般无谋。在丁原帐前,虽说名为丁原义子,却始终不得重用;于董卓麾下,也是与董卓有着父子名分,可董卓倒行逆施,且对吕布并不信任,王允同本王又利用貂蝉从中挑拨,才导致吕布诛杀董卓。”
话说到这里,刘辩愣了一下,连忙扭过头看着管青,对管青说道:“今日不提,本王险些忽略,当日吕布谋反,定是有人从中挑唆。”
“貂蝉已然承认派出刺客刺杀殿下……”刘辩的话刚说出口,管青就接着说道:“莫非殿下以为不是貂蝉从中挑唆?”
“貂蝉挑唆,那是必然!”拧起眉头,刘辩的眼睛眯了眯,好似想起了什么一样,对管青说道:“貂蝉虽是女子,心思却也算得缜密,如何做出这等不计后果的事来……?”
“殿下莫非以为……?”扭头看着刘辩,管青的神色里也带着几分狐疑,向刘辩追问道:“是有人先挑唆貂蝉,尔后貂蝉才挑唆了吕布?”
刘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望着湖面,脑海中却在思忖着吕布当日究竟因何谋叛。
“吕布得了徐州,曹军与淮南军纠缠不休,必定会借道淮南进入徐州。”过了许久,刘辩才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吕布与曹操争斗,他帐前虽是有陈宫相辅,可他却有个很大的毛病,太过刚愎自用。有时陈宫计策并不会为吕布所用,恐怕曹军一旦进入徐州,吕布便是要兵败了。”
“如此正好!”听说吕布可能会兵败,管青满脸愤然的对刘辩说道:“此贼当日背叛殿下,领军强攻王府,青儿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若是曹操能将此贼诛杀,倒也不失是桩美事。”
“真的好吗?”扭头看着管青,刘辩的嘴角牵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对管青说道:“吕布终究勇武过人,虽说难以驾驭,可一旦能够驾驭,便是一得力臂膀,本王倒是真不舍得他兵败身死!”
与刘辩相互对视着,管青陡然间有种已经无法了解刘辩想法的感觉。
对于曾经背叛过他的吕布,刘辩不仅没有恨到咬牙切齿,反倒还说出不忍他随意便死的话来,胸襟着实已是大到常人难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