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回:他的博爱式
话说燕归晚主仆商议好后续行程,决定最晚在十日后务必动身上路。从屠苏城抵达万里城,少说也得花去大半个月的时间。况且他们人生地不熟,还得重新寻觅良驹等等,踏进万里城时多半都得入夏了。
燕归晚和两个大官儿商议的热火朝天,徐墨卿却懒洋洋地躺在床榻上,一条腿翘在另一条躬起的腿上,悠哉悠哉地闭目养神。似乎谈论的事情,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咱们还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也不知到底是谁来寻亲的。”燕归晚放下手中地图,再次削了块梨子,强行塞进他的嘴里。
徐墨卿倒是吃下去了,却还不愿理睬他们三人。他仍沉浸在之前的吃醋当中,最可气的是,燕归晚居然毫无察觉,两个大官儿也都跟她一伙儿,谁都没有照顾到他的情绪。他在心里一边骂自己幼稚,一边又忍不住泛起酸劲儿。
“你就好生养着吧,你若不好起来,我们终究寸步难行!”
燕归晚懒得再与他置气,自跑到阁顶阑干处透风去了。累日窝在这揽月阁里,就算里面有这世间最醇香的酒、最浓郁的茶、最舒适的锦缎被褥,但人待久了也会觉得腻歪。
她绕着阁顶活动几圈,抻了抻筋骨,正后悔没有把佩剑一并带上,不然还可以舞几套剑法,那一袭红衣已悄然走到她的面前。
“燕娘子真是的,昨夜我好心邀你上来,你执意不肯。今日却自己登了上来,莫不是燕娘子讨厌我不成?”
燕归晚欠身叉手,道:“小夫人说的哪里话,昨夜是我饮了酒,怕吹了风害头疼。今日则是在屋子里照顾我相公多时,心里有些憋闷,这才独自上来透透气。”
吴寒依轻笑,眼神尽显不屑,“你跟侯爷是在战场上相识的?”
“正是。”燕归晚猜想,这吴寒依是来刨根问底,没准儿还得兴师问罪。但于她而言倒是好事,遂笑道:“小夫人,其实我有些话……”
“有些什么话?”
一个强悍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燕归晚眉心一蹙,吴寒依的面色也瞬间大变。她比燕归晚还要恼火,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与燕归晚独处的机会,却有被那该死的、挨千刀的人给破坏掉。
杨厦走到她二人中间,一把将吴寒依拉回自己身后。看他的神色,午后那一觉睡得应该很不错。他疲态尽无,反而容光焕发起来。
“有些什么话,晚儿可以对我说说。”
“没了!”
燕归晚向吴寒依颔首示意,一径往楼下走去。在阶梯处碰见守候在那里的葛华,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葛大人还真是千里眼顺风耳啊!”
葛华也不理她,只仰着脑袋望向天际,小声嘀咕道:“今儿这天气不错啊!”
燕归晚离开阁顶,杨厦回身警告吴寒依:“你别打她的主意,我让葛娇送你回吴家。”
“我把她怎么了?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吴寒依双手叉腰,气得胸前的沟壑不住乱颤。
“若没有,那最好不过。”
“我凭什么自己回吴家?要回,得你跟我一块回才行!”
“你先回,我过几日再去。”
“你真是不要脸!”
“我何时要过脸?”
“我不回去!”
杨厦将吴寒依按倒墙壁上,邪邪一笑:“你不回去?那就在这陪我睡吧。怎样?”
“泼皮!”
……
接下来的这一夜,燕归晚所住的那一层楼阁,没有一个人可睡得踏实。这一夜,杨厦房中传出来的声音震耳欲聋,那排山倒海的气势,一直到了四更天方才渐渐安静下去。
次日,吴寒依待在房中,彻底不出来见人了。唯有那杨厦是个脸皮厚的,仍一脸无畏地在揽月阁上下晃荡。
前几日,为徐墨卿问诊的郎中前来复诊,杨厦非得亲自带人进来,愣是不给两个大官儿通传的时间,还不怀好意地将徐墨卿的房门一脚踹开。
昨夜他们妻郎被杨厦那屋里的响动闹得,半夜未曾入眠。徐墨卿仍闭眼小憩,燕归晚则倚在床尾打盹儿。杨厦踹门而入,把他二人均唬了一跳。
见状,杨厦却是满脸的得意,直嚷嚷着让郎中赶紧给徐墨卿复诊。
燕归晚知道他就是故意这么做,也不愿与他多费口舌,便先紧着郎中给徐墨卿搭脉。
郎中望闻问切一番,才道:“病者已没有什么大事,拿着我的方子去抓两副药,再坚持喝几日汤药方可痊愈。”
闻言,燕归晚终于露出笑颜,徐墨卿总算要好起来了。可一旁的杨厦,却抱着胳膊不耐烦地冷哼一声。
燕归晚谢过郎中,唤上九莺,欲要去外面的生药铺抓药。她本是想借此机会,到屠苏城里转转,摸清楚外面的情形,好为离开揽月阁做准备。
之前去抓药都是差葛华去办的,杨厦见状,笑道:“葛华,你就带着她们主仆走一遭罢。”
葛华领命,立刻引着燕归晚主仆离开揽月阁。徐墨卿躺在床榻上,千方百计将杨厦留下,变着法的让他在自己榻前待着。
燕归晚兴冲冲地跑出揽月阁,以为自己借着抓药的引子外出很正常,她哪里能想到杨厦的心思?
但徐墨卿只是身子病了,脑子还很灵光。他担心杨厦随燕归晚一并出去,那后果……他不敢多想。为防范于未然,他势必将杨厦留在自己身边。
杨厦抱着胳膊睃着他,“你怕我出去追晚儿?”
“没错。”徐墨卿承认道,“她不过是在这揽月阁里待得时间长了,有些憋闷,教她出去转转,很快就会回来。”
杨厦狡黠一笑,“你放心,我不追出去。”——才怪,“才怪”二字他当然没说出口。
没过多久,杨厦还是从徐墨卿的眼皮子底下逃之夭夭。他让那个人畜无害般的小幺童,给徐墨卿端来一碗汤药,喝了此药,至少要睡上五六个时辰。
徐墨卿只料定,杨厦不敢加害自己的性命,却不曾想到,他居然用出这么卑劣的手段。
小幺童有些懊恼地站在门首,“侯爷,我一直都是个好孩子的。”
杨厦拍拍他的脑袋,“没事,他死不了。你去安慰安慰那个哥哥吧,我看他脸色不大好。”
小幺童回首一瞧,但见秋生被两个随从架着,一副跟杨厦不共戴天的模样。小幺童嘿嘿笑道:“侯爷你去忙吧,这里就交给我。”
杨厦前一刻还表现的很淡定,下一刻已撒了欢儿似的往外跑。
吴寒依被他折腾一夜,今日根本起不来床,葛娇还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徐墨卿被他灌了蒙汗药睡去,也碍不着他的事。葛华已把燕归晚带了出去,只要将她身边的那个大官儿支开,他就可以同燕归晚独处了。
谋划了好几日,终于在今日派上用场。杨厦高兴的不像话,登上坐骑,便狠狠地抽起马屁股,那马儿跟着了魔似的,在屠苏城内飞奔不止,没一会儿就到了那间生药铺门口。
燕归晚主仆正拎着药包往外走,她们刚刚跨出门槛,就看见从马背上跳下来的杨厦。
葛华看见杨厦赶来,顿时松了一口气。在燕归晚主仆身后,一个劲儿给主家使眼色。
燕归晚却很惊讶,她正盘算着让九莺拖住葛华,自己好开溜大吉,怎么这个档口杨厦却出现了?莫不是他察觉出他们的计划了?
“侯爷来此做什么?”
杨厦将燕归晚手中的药包夺了过去,转身仍到葛华手中,“你拿回去吧。”
燕归晚气急败坏道:“杨厦!”
“走,我带你玩儿去。”杨厦拉起她的手,向身后走去。
“玩什么玩啊?你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燕归晚使劲儿甩开他的纠缠,“我哥哥还在病着,谁有心思跟你玩儿去!”
九莺立刻要往主子身边护去,葛华却大手掌一薅,提起九莺的后衣襟,就给她扔回马车上。接着他自己也跳上马车,直吩咐车夫赶回揽月阁。
见九莺还在奋力挣扎,葛华干脆将她擒住,相劝道:“这位女官儿,我家侯爷不会伤害你们主子的,你还是跟我回揽月阁的好,不然我这么跟你动粗,你们那位小哥儿又该心疼了。”
葛华把九莺强行带走,原处就只剩下燕归晚和杨厦二人。杨厦见燕归晚大发脾气,上前搂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笑道:“你想买马,兑换银票,勘察屠苏城去往外阜的官道,好盘算哪日启程对不对?”
燕归晚不言语了,被人这么直白的戳穿,她还能怎么狡辩否认呢?她只是麻利地将杨厦的手臂打下去。
“这些我都为你们备好了,我知道,徐墨卿伤愈,你们就会立刻启程。你们的目的地是万里城吧?”
杨厦忽然认真起来,燕归晚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下。
“屠苏到万里总有大半个月的路途,我为你们选的马,你要不要去验一验?准比你在留夏关那脚行里买来的要好。”
“当真?你真的会这么轻易放我们走?我都有点不敢相信。”
“跟我走吧,你哥哥被我药晕了,你早点定夺下来,好赶紧赶回去照顾他。”
杨厦一跃登上马背,继而弯下腰,一只手臂将燕归晚拦腰抄起,将她放在马背的前面。而他自己则在后面把她整个环抱起来,“别生气,你哥哥死不了。我就是想跟你单独在一起一会儿,碍眼的人一个一个解决掉,我也很费心血的。”
他们身下的马已奔跑起来,但显然没有杨厦刚才赶来时那么极速,他甚至希望它能跑的再慢一点。
燕归晚叹了口气,将身后的杨厦用力推了推,使他离自己远一点。
“你真的是不要脸,若这里是我们的主场,你还敢这么放肆么?”
“有何不敢?”
“若我没有夫郎,你也没有妻妾,你这样的行为,我会很感动。可惜都不是,你这样,我只怕我哥哥会误会我,我更担心,因为我,伤害到你的小夫人。”
杨厦又凑到她的耳边,“你跟我回杨部吧,我保证,你会是我最后一个女人。徐墨卿想去哪里、去办什么事情,我都尽全力帮他,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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