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输人不输阵,对方明摆着比我厉害,但我身边站着这么多人,又有包括陈警官才内的十几条枪,倒是没有必要表现得太过畏惧。
修行者也是人,只要是血肉之躯,挨了枪子就得跪!
那人又笑了,语气玩味,充满了揶揄,“好小子,你这是在吓唬我?不怕你笑话,我要是真有心,打算弄死你们,你们可未必能逃得过。”
我挺直腰板,说是么?那你为什么不试试看?
说话的同时,我在暗中拼命朝陈警官使眼色。
现在十几条枪对着木板楼,一旦发现任何动静,我会立刻示意陈警官和他的手下立刻开枪乱射。
十几发子弹交替攒射,这木头墙面不可能承受得了,躲在后面的人指定得变成筛子,所以我并不担心他跟我鱼死网破。
对面的人不笑了,沉默半天才说,“仗着人多欺负人少,不是英雄所为,既然你也懂蛊,好歹是半个江湖人吧?我们最好用江湖规矩来做决断。”
我顿时听得想笑,这年头,哪还有什么江湖啊?
活该嘴贱,我并未立刻拒绝,而是偏着头反问他,说你打算怎么解决?
他说好办,你跟我斗一斗法,只要能破了我的虫阵,我就跟你走,破不了,你就带人离开,别以为你们人多枪多,我就一定怕,真要是憋得我鱼死网破,我也许会死,你们又能剩几个人呢?
这话儿刚脱口,我下意识地就想拒绝,然而陈警官却快速把枪收起来,抢在我前头说,“要得,邢云啊,我们都随你有信心,你也别有什么心理负担,直接上吧,我们给你压阵。”
我尼玛……
我气得差点翻白眼了,不带这么坑人的,什么鬼?
我正要开口,张浩也跟着唱高调,对里面的人冷笑说,“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邢云可是大师级人物,斗法是不是,谁怕呀?斗就斗!”
然后身边几个警察也跟着起哄,给我带了几顶高帽子,都表示对我有信心,确认老子不会输!
我有点欲哭无泪,话都说到这份上,我要是还不答应,面子往哪儿搁?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好吧,江湖规矩,点到为止,咱们分个胜负就成了,可千万别下死手啊……”
我这话说得比肾都虚,然而对方却只以为我在小觑自己,当即哈哈一笑,“有什么招你都用上吧,不用跟我客气,死在你手上,只能怪我学艺不精!”
说完这丫的就开始念咒了,房间里,嗡嗡声响成一片,完全不给我半点示弱的机会。
在我的炁场捕捉中,随着这丫的咒语一同涌出来的,还有一道灰黑相见的浓郁死气,鬼知道他是怎么凝聚出这么浓郁的死气的,在那股气息影响下,所有虫瘿都飞旋起来,在空中“嗡嗡”朝着不停。
更吓人的是,这些虫瘿受到操控,居然自动在空中分外,成为了两股,其中一股直接拉伸开来,宛如毒蟒,在空中旋转飘离着,逐步靠向了我。
剩下一半的虫瘿,则主动汇聚在空中,形成了一堵墙,将那屋子挡得严丝合缝的,压根就不给我冲进去的机会。
攻守兼备,是个好手!
再看我,我特么两手空空,即来不及念咒,也没有什么趁手的家伙可用,简直弱到爆了啊!
对方并没有给我任何准备的机会,咒语声一停,漫天虫瘿化作乌泱泱的暮景,几乎是铺天盖地,朝我脑门上涌过来。
我一动不动,吓得腿都麻了,压根不晓得该怎么应对,偏偏身后的人误会了我的意思,还以为我是艺高人胆大,面对这么多袭来的虫瘿,还能保持镇静,不动如山。
陈警官这叼人,甚至不忘发动同事,一起为我拍手交好,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要说真正给力的,还是我家龙灵蛊。
这小东西能听得懂我们的话,早就憋屈得不耐烦了,眼看着虫潮升起来,它半点迟疑都没有,不等我招呼,已经化作一道银色的亮线,嗖一下,直接朝着虫潮最深处挺近,快得几乎超过了我的反应。
其实我什么都没做,但是龙灵蛊却迸飞入线,眨眼之间,穿越了重重叠叠的虫潮,直接自门缝中间极了进去。
然后就是一阵翻箱倒柜,乒乒乓乓的撞击声,维持了不到两秒,里边的人就开始惨叫了,“啊……这是伴生蛊……你小子从哪里得来的?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啊……”
随着最后一声吼叫,一切索然无味了。
斗法还没开始,眨眼便已经结束,我瞪大眼睛去瞧,仍旧瞧不出什么详细来,反观龙灵蛊,则仿佛吃饱了似的,优哉游哉地从门缝中射出,跳到我手心里,得意洋洋地翻着肚皮打滚。
这小东西出来的时候,体型已经肥硕了一大圈,而房间里那种“嗡嗡”的翅膀扇动声,则是完全不见了,我估摸着,可能那些虫瘿全都在它肚子。
卧槽,草草草……
碉堡了,这小东西原来这么猛!
我再次震惊了,差异与龙灵蛊的威力,这小家伙则悠闲地翻了几下肚子,仿佛吃撑了,居然打了个酸嗝,游动着尾巴,化作一道白线,瞬间又融入了我的身体。
然后,那房间里忽然有道癫狂的哭声传来,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样,自言自语般的哭喊着,“伴生蛊,想不到我居然能有幸看见这个,哈哈……你赢了,我居然败在了一个卵子毛都没长齐的年轻人手上……”
这呼声似苦似笑,沙哑中弥漫着酸楚,声音凄厉,宛如夜枭。
我听着这哭坟般的声音,一时间变得有点错愕,还拿捏不了主意,要不要进去。
这时候陈警官已经很激动地上来,在我肩上一拍,说邢云,你听到了吧,对面认输了,按照约定,他得跟你走,赶紧进去把人带出来吧。
说着,他不忘把手铐递给我,眨眨眼,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
这叼毛太精了,精的跟猴一样,这么危险的事,还是交给我去做,而且理由找得冠冕堂皇,让我完全找不到理由拒绝。
没辙,我只好硬着头皮,一步步地朝里面挪了进去。
推开门,眼前是一堵发黄的墙壁,屋子里光线暗淡,飘散着一股形容不出来的酸腐气息,而在房间角落里,则瘫坐着一个脸色惨白,嘴角溢着鲜血的男人,面黄肌瘦,头顶的毛发杂乱得犹如鸟窝,脸上的皮肤松松垮垮地垂下来,乍一看,宛如一块老腊肉。
我刚进去的时候,他正扶着胸口喘气,看见我,神情居然变得激动起来,挣扎着要爬起,嘴里十分激动地说,“在你身上……为什么会有伴生蛊?凭你自己的能力,绝对不可能炼化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