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清楚了？”
“千真万确，对方手持相府令，而且是从川府都尉营而来。”
川府石城，一人面色阴沉拳头攥紧，他的面前站着一人，一身装扮就能看出是边军。
“白羽，一定是白羽！”那人的拳头落在桌子上，“早就猜到他会来，没想到这么快。”
“现在怎么办？”
“不能再等了，动手。”
大帐内烛火通明，烛火掩映下露出两人影子，相对而坐，大帐周围是巡视的兵士。
一共两队，手持火把来回走动，突然暗处窜出数人，动作极快快速将巡视兵士按住，手用力在脖子上一转，兵士的尸体被拖到暗处。
另外一边情形几乎相同，这些突下杀手的人同样是兵士装扮，唯一不同的是胳膊上面绑了一块黑布。
“杀！”
一声低吼传出，数十只弩箭对准大帐，几乎同时朝着里面的影子落去。
没有任何犹豫，锋利的箭直接穿透大帐的厚布，其中几只箭沾上火油，大帐瞬间被火包围。
“哪里好像不对！”
“撤！”
大帐瞬间烧起，里面的影子一动不动，靠近大帐的杀手警觉，转身就走，突然喊杀声震天，从周围涌出大量兵士，手持长兵器将一众杀手围在中间。
“中计了。”
杀手向后退去，火光冲天而起，兵士左右分开，大将军王威缓缓走出，他身边的正是刚刚进入大营不久的孙云金，离开川府之前，白羽曾对他耳语一句，“边军恐有变故。”
这句话提醒了孙云金，同样救了他和大将军王威的命，如果此时还在帐内必死无疑。
“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一名杀手上前冷哼一声说道：“死心吧，我们是不会说的，兄弟们，横竖都是死，和他们拼了。”
“拼了。”
杀手突然反击，看的出来，这些都是好手，动作干净利索，手中弯刀闪动寒光，只是面对训练有素的边军，只有死路一条，长枪同时举起，杀手纷纷跃起，就在跃起的一瞬间，躲在后方的亲卫箭营出手，这是王威特训出来的，箭法极好。
转眼间，杀手死伤过半，剩下的几个无法形成任何威胁，看着惨死的同伴慢慢向后退去。
“说出来，给你们一个痛快。”
“一起上。”
最后几名杀手倒地，很明显是抱定了必死之心，王威久经沙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人就算抓到活的也没用，到底是谁要杀自己？
“将军，都死了。”
王威点头，“尸体都吊到大营门口，把各营的将军管事的都叫来，让他们都睁大眼睛看看。”
“是。”
大帐被毁，亲卫护住王威，此时边军督运夏芳如坐针毡，外面传来脚步声，夏芳起身朝着大门口走去。
“失败了。”
“完了。”
夏芳摆手，“你们都出去，任何人不得入内。”
“是。”
夏芳转身，脸色惨白，快速拿出纸笔写了两封信，一封是写个自己的恩师贾似道，算是绝笔信，言辞切切，希望可以照顾好自己临安府的家眷老小，另外一封写好放在桌案之上。
“立刻送到临安府恩师府上。”
“是。”
一人转身而出，飞身上马，人刚离开，边军大营的兵士赶到，一人高声道，“大将军有令，请夏大人前往大营一叙。”
“稍等，我去禀报。”
下人快速跑回，突然停了下来，透过窗户看到一道影子挂在上面，连忙喊来其他人撞开房门，夏芳已经断气。
“大人，大人……”
王威得到消息，夏芳自尽死了，兵士递上放在桌案上的遗书，上面写的很清楚，这些年暗中克扣边军粮饷，有愧圣恩，今以死谢罪，四海钱庄血案同样是其指使手下人所为。
“真的是他！”
王威叹了一口气，然后看向孙云金，“孙大人，幸亏你及时提醒，否则后患无穷！”
“大将军，军中将领和有关联的官员之中是否还有夏、谢、薛等姓氏？”
“没有，为何这样问？”
孙云金想到的账簿上记录的神秘人X，应该是按照姓氏记录，这符合一般记录的习惯，现在夏芳死了，临死之前承认了所有罪行，等于是保住了另外一个人的命，也就是同样身为神秘人的C。
“随便问问，在下也要返回川府复命，大将军保重。”
“不急，今晚留下好好喝一顿，天亮之后再走不迟。”
“白大人还在等我的回信，耽误不得，大将军美意，在下心领，告辞。”
孙云金飞身上马，调转马绳朝着大帐入口方向而去，王威看在眼里转身的一瞬间眼神中透出一股杀意。
“都好好看看，就在刚才，有人想杀了本将军。”
“这！”
边军分成几大营，副将十余人，此时纷纷眉头一皱。
“大将军，可有问出是什么人做的？绝不轻饶。”
“不错。”
王威目光在众人身上慢慢移动，都是跟了自己十余年的兄弟，不可能想置自己于死地，想到这里，眼神中的杀意慢慢消失。
川府
白羽站在院中，身后坐着十余人，脸上都有被火烧过的痕迹，其中几人手脚伤残，如果是三年前，这些人都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就因为四海钱庄的那场变故弄得如此下场。
漫天星斗，难得的好天，川府之地的阴云终于要散去。
“白大人，有心事？”
白羽转身，刚才看向的正是边军的方向，孙云金离开已过一日，一直没有消息传回，心里难免担心。
“相信会没事。”
“幸亏有白大人在，否则，这辈子都别想再重见天日。”
“是啊，是啊。”其他人同时点头。
白羽笑了一下，“其实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而已，真正救了你们的是你们自己。”
众人彼此对视，这一刻的眼神透出太多复杂的东西。
这三年确实做了很多事，虽然都是暗中行事，用的方法也不光彩，为了活下去，只能那样，甚至专门去吓人，让人相信四海钱庄成为了幽灵之地。
“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