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蔻碧仙可认定宁小壮是丧命在蛇坑。
她幽幽道:“你不晓得我那黑龙驹是通灵之马,它哪会随便乱踩人,我那时是想从小孩头上掠过去,谁知道你弟弟一冲过来,我也乱了方寸,才会造成今天的这种结果,我好后悔。”
宁小壮回想了当时的情况,觉得很有道理:“好的马能跃多高呢?”
司蔻碧仙道:“大概两个人高,我没注意,但一个小孩它一定有把握,不过那时我并没有想那么多,因为黑龙驹跑得太快了。”
宁小壮望着她,想从她眼中看出真假。
这回司蔻碧仙说的都是实话。然而,这笔帐早在宁小壮割掉她头发时,就已经一笔勾消了。
宁小壮:“你也不必再难过,何况你也付出代价了,不是吗?”
司蔻碧仙幽幽道:“只是你弟弟死了,我依旧觉得很内疚。”
宁小壮笑了笑道:“如果他没死,你会对他如何?”
“不可能,他已被我爹逼入蛇坑一定是活不成,要是他还活着我……”
“如何?你会再恨他?杀了他?”
司蔻碧仙急道:“不不不:我不恨他,也不会再杀他,我会向他道歉,希望我们能成为好朋友,但我知道这不可能的。”
经过了这么多天的内心煎熬,司蒄碧仙已冥冥之中将宁小壮当成了好朋友。
现在面前是他的哥哥,自己的心态也就不避讳。
说出来,心情好多了。
即使两人阴阳两隔,她还是愿意与宁小壮交朋友。
不可否认,如果她真的发现眼前这人就是宁小壮,估计是开不了口,以她的个性,双方可能又会闹僵。
当然,宁小壮知道现在不是揭开迷底的时候。
“谢谢你送饭来,否则我晚餐可没着落了,对了,你爹是否经常把人关进牢里?”
宁小壮这么问自有他的目的,他想从牢房的数量关,来辨别司蒄亦玄到底是属于哪种人。
司蔻碧仙道:“这我不太清楚,我也是第一次到牢里来。”
宁小壮有点失望道:“原来你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那好吧!肚子饿了,我吃饭啦!”
“嗯,吃罢!”
司蔻碧仙难得温柔:“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
“嘿嘿,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
司蔻碧仙笑道:“嗯,快吃吧,否则饭菜凉了就不好吃。”
这是她第一次替人家送饭,就收到这么好的效果,她由衷高兴。尤其是自己怀念之人的哥哥。
此时,宁小壮哪里管得了司蒄碧仙心头的万般思绪。
他就是饭桶一个,抓起筷子就大快朵颐。
很快。
宁小壮将眼前的饭菜一扫而空。
擦擦嘴,笑道:“大小姐,这些饭菜可真好吃,以前我和铁牛二人都是随便对付,很难得吃到这种好菜,下次你多带一点如何?”
司蔻碧仙也很开心。
“好,下次我一定拿多一点来,再给你温点酒,怎么样?”
“那敢情好。”
司蔻碧仙喜欢骑马,尤其是快马。
可见,她本身是个外向型女孩。
豪迈、爽快自然离不开酒,纵使她自己不喝,看人喝也是非常过瘾。
宁小壮惊叫道:“妈牙!有酒那最好不过了,若再有……”
宁小壮说着突然往司蔻碧仙脸上看了一下,呵呵直笑。
司蔻碧仙笑道:“除了酒你还要吃什么?只要你说,我一定替你带来。”
宁小壮笑道:“喝酒这门行业,通常要配上狗肉,我也吃习惯了,所以也觉得酒配狗肉一定很不错。”
酒配狗肉!
在青山镇是著名菜肴,发明人宁小壮。
有一天,铁牛要宁小壮到镇上买点肉,宁小壮跑出去玩,连买肉的事情都忘了,等想起的时候,肉摊早就回家了。
宁小壮只好去偷狗肉回来,一来二去,两人就上瘾了。
司蔻碧仙惊道:“狗肉……小狗辣么可爱,居然还吃他,你太坏了。”
“哈哈,我爹爹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呸!小色狼。”
司蒄碧仙红着脸,小声道:
“不过,你要是真想吃,我叫厨房弄就是,明天我给你带来。”
宁小壮笑道:“谢啦!感激不尽,对了,你还没将你的名字告诉我,称呼你呢?
司蔻碧仙粉脸泛红,道:“我复姓司蒄叫碧仙。”
宁小壮一听奇道:“仙女?这……”
司蔻碧仙笑道:“我可不是仙女,是碧水青山的碧,仙人掌的仙字。”
说着,她在地上写了一遍。
宁小壮也不懂,但他情商高,点头就是。
而且,还装作很有学问的样子。
“哦,原来如比,这……仙人掌不都带刺吗?”
其实,宁小壮根本就不知道司蒄碧仙是什么意思,怎么写才是正确的。
但是,点头、露出四颗牙齿总是不会错的,再笨的人只要不是白痴,一定不会错写自己的名字。
宁小壮说:“带刺的呀?”
“嗯”
“怪不得你这么凶,敢骑马纵凶。
“你讨厌,都说不是故意的你怎么还提。
”好好好,不提就提。”
司蔻碧仙笑了笑道:“你还要什么呢?明天我一定给你带来。”
宁小壮道:“没什么了……你爹最近好不好?”只要一想到司蒄亦玄,他就蠹蠢欲动,想找机会再次探采消息,以便解开胸中疑惑。
司蔻碧仙道:“我爹对我总是一样,好像很好,又好像不好,反正他很少和我聊天,有时候将我留在房里说,外面有事,不让我出来。有时候,又准许我到外面玩,只要我要求他,他总会完成我的心愿,我就了解这些,其他的说不上来,或自家老爹比较忙,又不喜欢开玩笑!”
宁小壮也没再问下去:“好吧!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明天别忘了把我的香肉带来!”
司蔻碧仙道:“好,我明天给你送来,那我走了。”
说完,她收拾碗盘,走出地牢。
宁小壮突然想到:“是了,那位门主不接近亲人,就是怕他们发现他是假的。到底那一个才是真的?现在这位应该是假的吧?难道该不会上次那位门主才是假的。因为,刚才司蔻碧仙说,他爹爹是怎么怎么样,赫然就是眼前这位。
但是,眼前这位门主算一算也只不过当了两天,如果是真的了,那这其中是什么玄机?……
还有,这么说以前那位是纂位?那么现在真的门主回来复位?
宁小壮想来想去,把自己都搞不懂了。
“不管如何我都得先留个退路才是。”
宁小壮从衣袖中拿出小锯齿刀片,来到小铁窗前。
右手一拉,开始锯铁条,不到一刻钟已锯好一根,只留下一点粘着。
第二根也很顺利。到半夜,大功告成!
宁小壮推了推铁条道:“可以了,危急时往窗口上冲,可以冲断生命安全啦!”
接着,他从远处回望窗口,直到觉得没有痕迹,方才满意。
敢情,宁小壮想从窗口跃出去。
可下面是千丈高的悬崖入,即使落入水中,也是九死一生。
这宁小壮胆子大得可以包天了。
当然,这要归功于他所练的绝世武功以及水功。
当他保持静止状态,他的体重就会靠空气的浮力减轻不少。
再加上河水减掉冲力,不会有什么问题。
更何况,水势更难不倒他,曾经他在瀑布顶上跳到水中安然无恙。
没有了后顾之忧,宁小壮又开心唱起山歌。
没想到,这一唱扯动了伤势,疼的他呲牙裂嘴。
这时,宁小壮方才想起自己该疗伤了。
宁小壮苦笑一声,把金针拿出,刺向受伤部位。
然后,躺下来运起神功开始疗伤,内力运行十周天,曙光已露,大地已渐苏醒。
宁小壮拔起金针,再次逐磨起来。
......
西厢房。
客厅。
有四人在聚会。
总管孙振、总护法叶卫雄、左护法明东、右护法胡福德。
孙振小声道:“叶总护法,你是否觉得这两天门主有点失常,下的命令好像和从前不大一样。”
叶卫雄道:“我也有这种感觉,上次决定攻打武道门的“太乙”分门,谁知道我们只攻到一半,门主昨天晚上又叫收兵,半途而废,人家还以为我们神云门已无力再战怕了他们。”
明东道:“是啊!前天门主要我到青州,等我回来时门主竟问我这两天干什么去了?莫名其妙!”
胡福德道:“你们没说我倒没注意,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件事,以前门主喜欢喝铁观音,现在居然却叫仆人泡乌龙茶,还有门主平常都寅时起床,昨天和前天他都睡到卯时,这有点反常,难道门主病了?还是受到什么刺激?对了!会不会受到那宁小壮的影响?”
孙振道:“咱们做属下的不方便猜疑门主行为。我来“神云门”也有二十年了,前后三次,门主隔一段时间突然改变作风,像变成另一个人似的,这次是第四次,也许门主想改变一下自己也说不定。我的意思是希望各位在这一段时间少说话,以免伤了和气。”
叶卫雄点头道:“总管说得有道理,每次门主突然改变方针,我都是马首是瞻,从不说第二句话。虽然有时侯意见难免分歧,但忍一忍就过去了,我们可不能坏了“神云门”的名头。”
明东道:“嗯,再过两个月也许就会恢复正常,我并不在意门主的一切。这么多年来,咱们一直都很好。我担心的是那位宁大壮,他来得太突然,咱们又摸不清他的来路。现在他还关在这里,如果他是正派人物,那咱们神云门可就麻烦了。如今他弟弟已死在门里,如果这位哥哥再死在这里,我看“神云门”非惹上大祸不可。”
孙振道:“不错,我也觉得这件事不比寻常,这两个孪生兄弟,有点问题。”
叶卫雄道:“那家伙竟然不怕我的追魂掌,而且还用指法破我的铁布衫,你们想想他才十来岁就如此了得,若是他师父,那还得了?这不是拿着炸药往家里摆是什么?我想请门主将他放了,否则老的一来,咱们可能会吃不完兜着走。”
叶卫雄被宁小壮点了二指,尝到苦头,对宁小壮早就惧怕七分,何况他老头。
孙振道:“总护法你说得不错,我看这对兄弟可能是“长生谷”陆天勤的徒弟,也只有他的医术才能对抗天下毒药。也只有他的八荒掌才能点破你的铁布衫,而他的飞刀也许出自名师教导,我们如果将他杀了,那可对本门不妙,明天咱们就建议放了他,也好少一层不必要的忧虑。”
明东道:“总管说得甚有道埋,但门主这几天行事反常,说不定不放人,还将他杀了,那我们该怎座办?”
孙振道:“这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作为属下只有献计、规劝,取舍之间还是看门主本人,只要我们尽了这份心,想来门主会知道我们的苦心。”
叶卫雄道:“我们“神云门”耸立江湖数十年而不衰,都是靠大家努力和行事正当,恩怨分明,如今遭了这门棘手事,若门主不能办得漂亮恐怕会影响军心而种下败迹。”
孙振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们尽人事以待天命,人有时侯不能想得大多,否则很多事都没办法做。你们早点出去巡逻一下,我也要到门主那里看看有无差遣,顺便提提宁大壮的事。”
大家起身互道一声再见各自分开。
总管则往后院门主起居处走去。
不久。
孙振来到后院一间书房外。
“禀门主,属下有事求见!”孙振洪声道。
“孙总管有事吗?门没锁,请进!”
“谢门主!”孙振跨入书房。
司蒄亦玄一见孙振到来,忙搁下手中毛笔笑道:“孙总管请坐。”
“谢门主!”孙振拱手答礼,移步坐在左边椅子上。
司蒄亦玄道:“孙总管一大早来找我,有何重要事情?”
孙振道:“禀门主,实不相瞒,前日门主突然结束黄旗攻打“武道盟”之事有点草率,门主是否另有打算?”
司蒄亦玄笑了笑道:“打算如何尚未想出来,不过我觉得早点结束早好,因为本门任何一个弟子我都要爱惜他们,不能随便让他们拼命,所以我停了此事。”
孙振道:“门主这话是不错,但敌人已经骑到我们头上来,我们应该有所反应才是,而且弟兄们,宁死也不愿受这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