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城主府里的四人都坐在一起。艾莉西娅的姐姐因为魔法历炼的关系,出门在外,艾莉西娅对此抱有小小的遗憾,可张浩却是有种求之不得的感觉。
桌上是五道精致的小菜。艾莉西娅的厨艺原本也就平平,现在却已是一流的水准,大部分的女性拥有了安心可靠的归宿之后,普遍都会出现厨艺飞速增长的情况,她清楚张浩不喜欢荦食,为此还特地下了一番苦功。
“尽是瓜果蔬菜,艾西,就算你再宠自己的男人,也应该有个度啊。”
菲娜一边品尝着佳肴一边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数落自己的好朋友。虽然名义上她是艾莉西娅聘请的管家,但实际上两人之间根本没有主从关系,更像是一对互相帮助,互相依存的好知己。
“阿里说,多吃瓜果对身体好。要不,我再去多做份肉扒给你?”艾莉西娅脸色微红,听菲娜这么一说,她倒是感觉到,做太多的素菜,似乎的确对不起自己的好朋友。
“算了算了。我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就是心肠太好。”菲娜表情不爽地向张浩说道:“艾西这么好的女孩子都被你遇上,也不知道是哪位神明如此眷顾你。”
“确实如此,我也认为遇到艾西是我一生的福气。”
这是张浩的心里话,没有任何虚假的成份在内,他如此‘光棍’的行为倒是让菲娜大为惊讶。虽然托里斯中立国贵族的风气是一夫一妻制,但男性贵族天生的优势和权利使然,多数男性贵族暗地里拥有或多或少的女性情人。贵族男性会在外人面前称赞同为贵族身份的妻子,但是像张浩这样,身为一名强者,还是贵族,如此诚心诚意地在外人面前表露自己对平民妻子(情人)的爱意,换作是其它贵族,绝大部分的人都做不出来。
“不愧是我们平民中出来的贵族,和其它的贵族就是不一样。”即使平时对张浩东奔西跑,把艾莉西娅一个人扔在家里的行为颇有怨言,但在此时,她亦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朋友能得到火蜘蛛阿历克斯的真心,也是一种莫大的福份。
丽丝儿在一旁听得轻轻笑出声来,她一向的认知中,张浩是混沌神后继者,所以每次听到平民贵族这个词,她有种虚幻的剥离感,总是忍不住想笑。
听到丽丝儿的笑声,菲娜轻轻低下了头,她不怕有公主威严的拉奇斐尔。也不怕有第一刺客之称的张浩,但是她偏偏惧怕貌美如花的丽丝儿。身为张浩的管家,她能做的事情很少,但是丽丝儿不同,无论是处理布路镇的政务,还是打点城主府的各项事务,接待宾客,都做得很完美,所以每次见到丽丝儿,菲娜总有种自己在吃闲饭的感觉,心虚得很。
几人有说有笑地度过了一个美妙的晚餐时光,趁着艾莉西娅和菲娅收桌面残局的时候,丽丝儿坐在张浩的身旁,脑袋枕着着男人的肩膀,脸上露出幸福的甜美表情,十几秒钟之后,她心满意足地坐正了身体,轻声说道:“阿里,今天城主府来了两个贵族,或许我们遇到了些小小的麻烦!”
“麻烦?”张浩记得确实是有两个青年贵族从自己的城主府出来,他笑了起来:“有你在这里。我不觉得他们敢惹出什么麻烦。”
面对一名精灵大魔导士,只要不是傻子,绝对不会对触碰对方的底线。丽丝儿自然明白张浩的意思,她也微笑起来:“那两个小家伙自然不敢说什么重话,不过他们背后的势力来头都不小,如果处理不好,布路镇或许会惹上麻烦。”
“这么严重?”
“很严重吗?”丽丝儿倒是略微讥讽地微笑起来:“如果他们知道阿里的真正身份,说不定会跪下来祈祷得到宽恕,现在母亲也醒了,有精灵族作为后盾,没有任何凡人可以为难阿里,只是,我担心如果动作太大,会影响到布路镇的安宁,以及你与拉奇斐尔的关系。”
男女理解事物的角度,在某些事情上完全不同,丽丝儿将拉奇斐尔当作了张浩的第三个女人。万年前的魔法王国有句谚语:最深沉的爱,是无穷无尽的包容。丽丝儿便是这句话的最完美体现,完美到已经开始钻牛角尖的地步。
张浩是一个很重情义的人,他很珍惜与拉奇斐尔之间的珍贵友情,只是,他完全没有想到,无论丽丝儿,或者是艾莉西娅,都已经误会了他与大公主,错以为,这两人有某些莫名奇特的粉色暧昧藏在其中。
艾莉西娅是只小驼鸟,不愿意点破;丽丝儿更进一步,她根本不在意。真相便这样被埋在泥沼里,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出现在阳光之下。
“会牵扯到拉奇斐尔?”张浩皱起眉头:“那两位贵族客人,究竟带来了什么消息?”
丽丝儿好笑了扬起了眉毛,带起一抹成熟与纯洁混合起来的奇特风情:“他们说最近有不少领民罪犯逃到了布路镇里,希望阿里能将他们遣返回去,最后,他们还很‘好心好意’地劝说,布路镇的税收太低了,这样不昨于城主府的发展,嗯,大致上就是如此了。”
张浩叹了口气,他听得很明白了,对方不喜自己的领地政策,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我如何治理领地,应该与他们关系不大吧。”
“贵族的本质,其实和商人一样。”丽丝儿知道自己的男人在政治方面没有多大的兴趣和天份,她耐心解释道:“贵族阶层可以看作是一个垄断的商行,他们提供一种名为‘生存’的商品,每个贵族出产的‘商品’有好有坏,为了避免恶性竞争,他们制定了一系列的规则,将商品的质量定在一个限界。即能保证他们获得最大的利益,又能避免顾客不至于流失,但是,如果出现某个贵族店铺出现了质量极好的‘商品’,吸引大量的顾客前去购买,破坏了整个商行的利益,那么,这间店铺肯定会受到警告,或者挤压…………”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这么继续下去,可能会受到整个托里斯中立国的打击或者排挤?”
丽丝儿笃定地说道:“不是可能。是绝对!不过拉奇斐尔明知道这一点,依然还是执行了你留下来的口头政令,由此看来,皇室的立场非常微妙。是与整个贵族阶层作对,还是接受成为他们的一员,那两个小家伙摆明是来威胁我们。”
洗完餐具的艾莉西娅和菲娜进到房里,听到两人在谈正事,便没有打扰他们,体贴地一起轻轻走上二楼,休息去了。
注视着艾莉西娅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张浩轻收回眼光,淡然问道:“丽丝儿,你有什么看法?”
丽丝儿双眼朦胧如水:“没有看法,阿里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站在你的背后。”
与轻风细雨般,喜欢用行动表示羞涩感情的艾莉西娅略有不同,丽丝儿不但会在行动上表现自己的感情,而且她还会很大胆地用语言表达出来。即使已经认同了两人的暧昧感情,但张浩依然无法完全适应丽丝儿这种‘火辣辣的温柔’。
这是句矛盾的形容,但是,却能完美的将丽丝儿的个性描述出来。
这个世界的人们,形容女子漂亮是否,总是喜欢用‘美丽如同精灵’。张浩真真实实地拥有了一个美丽精灵的爱情,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和这名漂亮的精灵发生一些男人们最喜欢的事情,可他没有,越是和丽丝儿相处地久,越是清楚,她对于性这方面的需求,可有可无,高等精灵一族更加偏重于精神恋爱。
如果张浩提出了那方面的要求,丽丝儿也会很开心地答应,但在他有了艾莉西娅的前提下,这种精神恋爱,或者说红颜知己似的相处方式,反而是一种圆满的解决之道。
不过,作为一个女人。丽丝儿总有一天会希望能拥有一个孩子。只是,那大概是一两百年之后的事情,张浩暂时不与考虑这一点,毕竟,他想要活到那个时候,必须还要努力一番才行。
“如果由我来选择…………”张浩笑了笑:“不理会他们就行了,我们继续按我们的方法治理自己的领地。”
即使受到道家的熏陶,即使是修炼出了内丹,但张浩依然是那个表面上温润如玉,骨子里一身傲意的江湖武人。道修给他带来了意心沐静的气度和修养,却没有改变他身为江湖武人的战意和本能。
丽丝儿一副理当如此的表情,在她看来,阿里身为混沌神后继者,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不必受到凡俗世界的束缚和影响。
“阿里,以后我们的麻烦可能会源源不绝,艾莉西娅不同于我们,她很善良,也很柔弱。我们总不能让她一直待在混沌神殿或者母亲禁地之中。”丽丝儿小心翼翼问道,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的阿里不喜欢随便杀人这种情况在他的眼前发生:
“为了保护艾西,必要的时候,我能不能动用一些比较血腥的手段?”
张浩的眉头重重地揉皱起来:“任何手段都无妨,虽然你是魔导士,但也要小心保护好自己,毕竟阴谋诡计有时候要比强大的武力来得更加危险。”
听到自己也在张浩的关怀之内,她满心喜悦地重重点了点头。
此时,门外的侍卫小跑进来,恭敬地说道:“城主大人,盗贼公会的长老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