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天亮的早，六点多的天已经开始放亮
前一天，疲累的余小威，经过一晚上高质量的睡眠，睁开了朦胧的双眼，看着天花板，一阵发呆，想起前天发生的事，前天的自己给不认识的人转账，心里满是苦涩，懊悔，难受，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那时的自己怎么就会转账？
“啪”右手猛的给自己一个耳光，没有时间想东想西了，先起床，算一下每个口子借了多少，利息是多少，还款的方式是什么
“铃铃铃”手机开始响起
接通微信语音，里面传出老妈的声音，一改昨天晚上的温婉，语气充满坚定，强硬
“起来了没有，不要睡了，赶紧起来，你没有权利再睡了，以后你每天7点之前一定要起来，上班时间是10点，这之间的时间你要看书，学习，晚上7点下班，吃了晚饭要是没事就早点睡，周末要去找兼职，一定要打两份工了，不然帮你拿什么还你那二十来万”
一大早老妈飞快的说了一堆话，语气毋庸置疑，也让余小威很不适应
“你现在打电话给你表哥，问一下现在的情况要怎么处理，他比较懂，你说你一个学金融的，居然都会被别人骗这么多钱，你是在大学都把时间花在打游戏上了，一点社会阅历都没有，毕业工作这几年，和家里人的联系都少了，每次都是我和你爸联系你，你从来都不联系我们，舅舅他们也是，也不打电话联系，小时候都是他们带的你，你说你，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
“知道了，我知道了”
余小威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轻声的机械的说着我知道了
“你知道你现在要做什么吗，你昨天不是报警了吗，都处理好了没有”
“派出所那边都处理好了，我一会把每个贷款的金额还有利息什么的理一遍”
“行，你赶紧起来，动起来，没时间让你休息了”
余小威拿着手机，哀嚎一声，默默地起床，穿上衣服，坐在电竞椅上，收拾了一下桌子，摊开笔记本，点开手机一笔一笔的对着账，记着利息
招行，雷电贷，20万，利息7厘2
百信银行，真会花.....
......
余小威一笔一笔的算着，把每一笔的金额都写在纸上，很用力却也很无力
把所有的借款都算了一遍，余小威无力的向后一躺
怎么会，怎么就会，怎么就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要还二十五万七千八百五十元，而且利息还在增加，每过一日，每过一时，每过一分，每一次呼吸，这利息都在增加，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办
余小威想起之前看过的神豪文，神豪的每一次呼吸都充满了力量会为神豪带来财富，余小威也是，每一次呼吸都充满了负能量，每一次都会为银行带去利息。
想起老妈的话，余小威拿起手机，拨通了表哥南的电话
“喂，南，我这边的情况，你大致知道了吗”
“嗯嗯，知道，被骗了二十来万”
“你这边有什么建议吗”
“我的得先知道你哪借的钱......”
“我....”
余小威皱着眉头，一笔一笔和表哥说着那个口子，多少钱，利息又是多少
“威，我问你，你们家的房子是谁的名下”
“我的，南，你的意思是卖房子？”
“不是，不过在你的名下就不好办了，这样你交房后，本来能办个装修贷，不过现在银行看你有负债不一定肯批款的，卖房的话房款不负清根本卖不了，不过你那两个车位倒是可以打打注意，额，算了，现在怕是也卖不了几个钱”
“那我现在怎么做”
“这样，你现在把每个口子的客服电话找出来，和他们说，你遇到诈骗了，问一下他们能不能减免利息，本金延期还款或是有没有其他宽限政策，又或者问一下提前还款有没有手续费，有的贷款很恶心的，就算是提前还款也要全部利息的手续费”
“好，我现在就去找，一个一个打过去”
“嗯，记得，一陈述自己多困难，二要表明还款态度良好。一次不行，打两次，两次不行打三次，办成功了减息，延期对自己还是有好处的”
“嗯嗯，我知道的”
余小威现在充满了斗志，点开一个个曾经借款的app，寻找在角落的客服电话或是在线客服
“铃铃铃”，老爸打来电话
“一会我过来，你和我一起去派出所看看，问问情况怎么样了”
”好“
电话挂断了，余小威拿着手机，有多久这么频繁的打电话了，不算工作的话，根本没有。
继续在找客服电话，一个，两个.....
“铃铃铃”是老妈的电话
“嗯妈，怎么了”、
“你爸现在过来了，不要让他来你那里，不要让他花时间等你，要你去等他，你要知道，这次是你要求人办事，谁求人办事，谁去等人，谁去花时间，所以，你现在赶紧下去，去地铁站”
“哦，好的，知道了”
余小威无奈，感觉自己像个受气包，谁都可以欺负下，可是又没办法，犯了错，就是得挨打，要是能解决问题，倒也是无所谓，可惜，余小威没那个本事，所以该怂还是得怂。
余小威穿上鞋子，匆匆忙忙出门，路上给老爸打个电话，问清现在在哪个站后，告诉老爸在哪里等，自己马上过来云云
地铁很快，固定5.6分钟一班，地铁又很慢，不会下个瞬间就能到想要到的地方，十来分钟，父子俩在一个陌生的站台相遇
“走吧”
“嗯”
在电话上骂的很凶，线下“网友”见面的时候却又没有了说话的欲望，坐在地铁上，父子俩都在发呆
一路上无言，余小威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老爸，发现他背驼了，头发干枯，脚上的鞋子都是灰白的灰尘，裤子和衣服保暖但是不干净，就是一个刚刚从工地出来的工人，虽然事实上也确实是，余小威这个时候心里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就是沉重复杂
派出所人来人往，比大小余早来的是昨天晚上的抽泣女生，可能是一大早就来了，笔录已经做到最后，还是昨天那个止损警察，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夜都在值班
老爸站在旁边欲言又止，最终问了两声，却是没什么回应，过了许久，许是发现我们还站着止损警察才说了句：“都处理好了的，回去等消息就行了”
最终还是那句回去等消息打发走了大小余。
回去的路上大余对小余说，我知道我过来没什么用，但是我还是得过来走一遍，过来看看你，也看看情况，现在都看过了，我也得走了，下午还得继续上班赚钱，你也是，回去吧
站在街道上，深秋临近中午的阳光不热，有点像夕阳，看着老爸渐渐远去的背景，眼眶莫名的开始模糊......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