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飞鱼只说一句想念,赵南青便恨不得立刻去到她的身边,给她一个缠绵的拥抱,再告诉她:“我想你想的都快疯掉了。”
他从未如此珍视过什么,却渴望将全世界的温暖都灌注在她身上。
然而,就在赵南青差点失去理智地开口表白之前,罗霜的话又鬼使神差地萦绕在他的耳边。
于是赵南青顿了顿,保持深沉地对宋飞鱼说:“新学校好吗?”赵南青没说出口的后半句话是:“好得你都不愿回来了是吗?”
宋飞鱼心跳一滞,没想到赵南青居然连她的深情表白都能招架得住,看来他肯定是对她积怨已深,轻易不会原谅她了。
虽然赵南青态度淡漠,但宋飞鱼越挫越勇,她继续情话攻势,对赵南青说:“这里很好,可是没有你。”
赵南青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心底有个声音在狂喊:“这不是你所期待的吗?她已经回头了,你还搁这儿装什么呢?”
然而,当日分手时,宋飞鱼所说的一字一句又像刀刃一样在赵南青心上划啊划,赵南青再次陷入迟疑。
如罗霜所说,经得起考验的爱情才会长久,而赵南青认为自己和宋飞鱼之间,似乎缺少些许婉转试探,是以这次,他不想这么快心软。
考虑好之后,赵南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对宋飞鱼说:“时间不早了,你早些睡吧。”
说到这里,赵南青正想挂电话,宋飞鱼却紧接着问了一句:“你还在生我的气,是吗?”
赵南青沉默几秒,声音低沉道:“谈不上生气,只是你想重新开始,现在不是正在重新开始吗?一切都朝着你计划的方向去,不是很好吗?”
一听这话,宋飞鱼仿佛瞬间掉进了结冰的水里。
从前赵南青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如此决绝的态度也只是对待别人,而现在,他不带感情色彩的每一句质问,都昭示着他对她的心灰意冷。
一想到这儿,宋飞鱼没有勇气再厚着脸皮撩拨赵南青的心,她声音哽咽地对他说了一声:“对不起。”而后,她仓皇地挂了电话。
这一夜,宋飞鱼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眼泪浸湿了薄被一角。她终于明白自己有多自以为是,她本以为只要她先迈出一步,赵南青就还会像从前一样,毫不犹豫地走向她。
然而事实却不尽人意,她记忆中的那个璀璨少年,终是因她而阴郁。她难过的不仅是自己无力挽回他,她也在听出他的语气再也不似曾经一样轻快后而无比痛心。
宋飞鱼不知道,今晚不止她意难平,远在千里之外的赵南青也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赵南青想了很久,克制了很久,差点再次拨通宋飞鱼的电话,告诉她自己仍然深深爱她,刚刚说的都是借口。
可是转念一想,赵南青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突然明白,自己之所以在刚才保持理智,不是想给宋飞鱼一个教训,而是有些事,他还没有完成。
他和宋飞鱼一样,心中有一道还没跨过去的坎,在做好这件事之前,他都无法释怀当初宋飞鱼所受的重伤,他也无法肯定,自己是否能给宋飞鱼一个安稳的未来。
正因如此,他才抑制住了去见宋飞鱼的冲动,甚至还浇灭了她的一腔热情。
在此之后,宋飞鱼和赵南青再也没有联系彼此,罗霜这个狗头军师听说宋飞鱼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敢再瞎出主意。
宋飞鱼和赵南青的关系又回复到了冰点。
一个月后,宋飞鱼考试结束,终于踏遍千山万水,回到炎城。
宋飞鱼回家那天,陆羽本想给她办一场声势浩大的迎接宴席,却被宋飞鱼一口拒绝了。宋飞鱼瞒着朋友们偷偷回来,就是想清净一会儿,所以她也没让陆羽来接。
宋飞鱼是和周暮一起回来的,周暮也是炎城人,故而两人结伴回了家乡。
午后,宋飞鱼刚下飞机,熟悉的热浪从地面蒸腾,裹挟着宋飞鱼的身体。宋飞鱼伸了个懒腰,周暮替她拖着行李箱,走在她身旁,他的笑容还和之前一样阳光灿烂。
两人坐上机场大巴后,周暮给了宋飞鱼一瓶矿泉水,然后戴上耳机听歌。
周暮坐车时必须听歌,否则就会晕车,而宋飞鱼一向不是特别会欣赏音乐,所以她打算在车上打个盹儿。
然而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里,宋飞鱼愣是没能睡个安稳觉,原因是前排的两个人一直在大声议论一个炎城刚诞生不久的武术新星。
宋飞鱼不知不觉就把那两人的话全听进了自己的耳朵里,她听见左边的男生问:“你听说了没,最近咱们这儿出了一个蒙面侠,他专门给武术冠军们发挑战信,然后私底下和冠军较量,已经有好几个高手被他给打败了!”
右边的女生激动地应和:“我知道,你看这个帖子里都是他比武时的照片,天呐,虽然他不露脸,但我还是依稀感觉得到他是个大帅哥,真的好帅啊!”
男生通常不愿意听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夸别人帅,因此这个男生咳嗽一声,换了个话题:“你说他这么强,为什么不去参加正规的武术比赛,而要私底下和人比武呢?”
女生回答:“这倒是挺奇怪的。”
宋飞鱼听着这两人的对话,情不自禁就代入了自己,她一来好奇谁会这么奇葩,搞得跟演武侠片似的,二来她也危机意识十足,心想这人专找武术冠军决斗,不会也找上自己吧?
宋飞鱼全然没有把这件事情往赵南青身上套,她不知道,赵南青在过去一个月里,运用老宋交给他的武学,挑战了三个炎城的高手。
这些人都心高气傲,以为自己得了冠军便战无不胜,因此他们经不住赵南青在挑战信上的挑衅,都赴了赵南青的武术之约。
第一个赴约的人本是带着好奇心,想见识见识谁会用这么原始的方式宣战,他带着几个朋友一起去到赵南青所说地方,以防对方有诈。
谁知这一去,他们看见了蒙面的赵南青只身前来,更是一个个捧腹大笑,却不想在比武时,他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老宋和陆羽在暗处为赵南青拍摄比武画面,赵南青赢了之后,由陆羽把图文以帖子的形式发到论坛上。
就这样,蒙面侠很快就在炎城声名大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