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吴三省甚至更是吓得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许无忌竟然敢这么对牧风说话。
直直盯着牧风,背后一阵发凉,阴风直嗖嗖吹着。
同时,许璇儿则是美眸微睁,眸子中的担忧之色流露出来,小手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襟,不敢大声说话。
不过,与吴三省不同的是,她在担心牧风。
再看另一旁,张晨嘴角的阴险之色则是愈发愈为浓郁,几乎露出了狰狞的凶恶之色看着牧风。
见牧风没有回答,许无忌心中的轻蔑之意更浓了,他道:“若是你足够聪明的话,就应该清楚以你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要学会收敛,否则只会带来麻烦。”
“不够聪明的人,永远只配当人下人。”
许无忌的每一个字都流露着自信,仿佛已经将牧风给看穿了。
蓦地,牧风笑了。
“你笑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笑容,让许徒峰有些不悦,阴冷地质问起来。
“许庄主,你所说的一切,不过是一厢情愿的猜测罢了,你又了解到我几分?”
“你说我不懂得收敛,那是因为我不需要收敛,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弱者受到威胁时才会收敛,没有人能够威胁到我。”
牧尘面色如常,仿佛任何事都不能让他动容。
许无忌有些惊讶,他没想到牧风到现在还能表现的如此从容。
不过在他看来,这不过是面前这位少年为了保留自尊所做的最后挣扎罢了,旋即冷笑起来:“那我倒想听听,到底是什么样的资本给了你这种自信?”
“这些年来,我见过太多高傲至极的年轻人,他们或是军中大佬的后代,或是正位高官的子女,或是顶级富豪的二代,可就连他们也不敢自大到说不惧任何威胁。”
“难道你的背景,比他们还要强吗?”
说到这,许无忌脸上的冷意越来越重,不由恼怒地冷哼起来。
若是之前他觉得牧风只是狂傲,现在已经是愚蠢了。
自己把话说得如此明白,后者还是如此冥顽不灵,这种行为只会越来越让人厌恶。
“论起背景,我的确比不过你口中的那些人。”
牧风抬起了头,深邃的黑眸中泛起淡淡波澜。
许无忌听到后冷笑起来,心道现在想明白自己多么弱小,还不算太蠢。
“因为我向来不靠任何人或事物,我本身便是我的背景,你所说的那些背景,在我看来不过是一剑斩破的事情罢了,根本不堪一击。”
牧风平静地像一泓潭水,轻描淡写地说着。
可落入许无忌耳中,竟如触惊蛰般,让其整个脸庞变得扭曲。
他只知道面前的少年狂妄高傲,但没想到会到如此不可一世的地步。
一剑斩破?
许无忌忽然笑了起来,不止是许无忌,张晨也跟着笑了起来。
究竟是多么愚蠢的人,才会说出这样的蠢话。
世间之事,向来都是权利之间的博弈,又有几件是简单的?
武力在位高权重者面前,只会成为他们操纵的工具。
“年轻人,你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个世界上能够站在顶峰的人,从来不是靠蛮力。”
“一个人就算在能打,他能打得过一百个人吗?能打得过千军万马吗?”
“我山庄中的保镖,各个都是以一敌十的高手,可他们不还是任凭我差遣?如今这个社会,只有权力和财富,才是强者的象征。”
许无忌一边摇头一边笑着,起初看牧风淡定的模样,他还真以为后者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底牌。
现在看来,倒是自己想得太多,高估了对方。
一个在温室中成长,又躲在象牙塔中未曾经历世事的毛头小子,怎么会明白在这个社会的残酷。
短浅的目光,自大的傲气,终有一天会栽跟头的。
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反对女儿和对方在一起,是十分明智的决定。
这样一个人,根本不值得托付终身。
“权利和财富?”
牧风摇了摇头,淡淡地道:
“在你眼中,拥有滔天的权利,惊人的财富,便是强者的象征。”
“可是在我眼中,这些东西是过眼云烟,犹如沙粒般渺小,随便一点风浪便可将其覆灭。”
“你认为武力不可能凌驾于权力和财富之上,那只是因为……你太弱了!”
话音落下,一片哗然。
许无忌眼珠子睁地圆鼓鼓,几乎快要掉在地上了。
先前说了那么多话,都是为了敲打下这个莽撞的年轻人,让他认清现实。
可现在看来,这些话等于是白说了。
眼前这个少年,比他想象的还要不知道天高地厚,还敢说什么自己不够强。
身为一方大佬,许无忌什么时候被一个毛头小儿训斥过?眸子中不由地涌现出些许恼怒。
碍于身份,他并没有当场发作,而是压着怒意沉声道:
“你的意思是,老夫这偌大的基业,都比不过你这个一穷二白的小子,这么说我女儿嫁给你还是高攀了?”
许无忌带着几分嘲弄和怒意,冷冷的说了一句。
没想到面前这个家伙竟狂妄到这种地步,竟然连自己都不放在眼中。
要不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他早就把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给赶出山庄了。
“许大伯,既然璇儿的这位朋友都这么说了,不如我们就给他一个机会?”
这时,张晨突然开口了。
嘴上挂着奸黠的笑容,任谁都能感觉到他的不怀好意。
“机会?”许无忌皱了皱眉头。
张晨笑着道:“这位朋友似乎对自己身手很有自信,那么不如请他明日上夺宝大会上证明自己。”
听到这里,许无忌脸色一变。
这次各地大佬都是冲着碧海潮生参而来,夺宝大会上拳脚无言,一出手就是死手。
张晨这样说,分明是要把牧风往刀刃上逼。
借刀杀人,滴水不漏。
够狠!
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够力压家族同辈,坐到了董事长的位置上,果然有几分实力。
不过,许无忌并没有拆穿张晨。
毕竟牧风种种狂妄言行,也让他十分不满。
“贤侄所言有理,你若是能在夺宝大会上脱颖而出,夺得魁首,我便不再反对跟你璇儿在一起,并且会亲自退掉与张家的亲事。”
许无忌眼神一横,冷冷地扫了牧风一眼。
他倒想看看,这个少年到底是空口雌黄,还是真有胆色。
一旁的张晨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笑容顿时止住,有些僵硬地睁大了眼睛。
他没有料到,许无忌竟然会开出这样的条件。
不过转眼一想,能够参加夺宝大会的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就凭眼前这个家伙想要夺魁,怎么可能!
许无忌这么说分明是在故意刁难。
想到这,张晨嘴角重新勾勒到了阴险的弧度。
“不行!绝对不行!”
牧风还未开口,一旁的许璇儿抢先说道:“爸爸,牧风他怎么可能是那些人的对手?你这么做分明是害他!”
许无忌面无表情,冷哼一声:
“害?他刚刚说了什么,难道你都没有听到吗?如果连这种事情都办不到,我看还是趁早离开你好了。”
许璇儿有些焦急,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毕竟,刚刚牧风说的话就连她都觉得有些自大了,
可是牧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许璇儿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父亲故意刁难。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许璇儿好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快要哭了。
“呵呵,要是你能够拿的魁首,还能得到百年灵药,碧海潮生参,这可是一举两得啊。”
张晨阴险地看着牧风,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好!我答应你。”
就在许璇儿手足无措时,耳边响起了那清晰的声音。
只见牧风静静抬起头,刘海下那双深邃的眸子,出奇的平淡,没有半点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