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风吹来都带着熟悉的味道,孟琪一下想起陆远舟,像是他特有的味道,熟悉到骨髓里。她猛然回头,看见他正专注的盯着自己,顿时慌了神,低着头想要逃走。
“孟琪。”陆远舟喊住她,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臂。
“你认错人了。”她委婉地回答,手从他的手里滑落,留下匆忙离去的背影。
是南国的气候,才如此的温暖,海风吹来带着湿润和咸咸的味道,湛蓝的海水一浪一浪的拍过来,无力的融化进了细沙里。椰树光秃秃的枝干倾斜的支出,细长的叶呈芭蕉扇,树荫下有不少摊位,椰果,水及一些点心。
孟琪回到旅馆,洗了个澡,她面颊朝上,浴头的水扑面而下,冲刺着她雪白的肌肤,水流顺着淌下,闭上眼,让有一定温度的水蔓延了她,望着玻璃种模糊的胴体,思绪乱作一团麻,愈理愈纠缠。
穿了件薄纱的睡衣,头上缠着白色的头巾,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一本杂志,流连于其中的俊男靓女里。沙发是暗绿色的,窗纱轻启着,一张双人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
敲门声响起,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如此隐秘的地方,谁会找到这呢?凑近猫眼瞅了一眼,连连退后了几步。陆远舟真是阴魂不散,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安静一会,谁知他偏偏不放过她。
“琪,我知道你在里面,开开门吧。”陆远舟朝着里面喊道。
“你找错地方了。”她坐立不安,最后贴着门劝道。
“别闹着玩了,我知道你在赌气,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总得给我解释的机会吧?”他尽量保持平静的心态。
楼道里,偶尔有行人走过,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模样,纷纷流露出诧异的目光,陆远舟不以为然。旅馆的长廊是安静的,明亮的光线洒落在一隅,明晃晃的刺眼。墙壁是雪白的瓷砖,天花板上是晶莹的灯饰。
孟琪关了手机,他怎么会找到此呢?
因为他是陆远舟,所以,无论天涯,无论海角,他愿意寻找都可以找到。
他双手撑在门面上,无力的滑下,他说:“我知道是你,孟琪。你开开门,我们面对面好好谈。”
“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说罢,返身坐回沙发上。
他彻底失去理智,歇斯底里起来,疯狂的捶打着旅馆的门,在走廊里发出阵阵巨响,伴随着路人厌恶的目光。
孟琪将电视机的音量调节到最大,本想不闻不问,毕竟下不了决心,她气冲冲的推开门,冲着他大喊:“你是要闹哪样?”
他一把紧紧将她拥住,恳求似地说:“不要再离开,那样我会疯掉的。”
她顿时傻了眼,胳膊勒得她喘不过气来,脑袋有种窒息的感觉,一片空白,竟不知道说些什么。温暖的阳光透过窗纱,落在木质的桌上,反射出清冽。
那些该奢求的,不该说的,一并爆发出来,刹那间竟有种泪奔的幸福感。但是理智不允许她这么妥协,一把将他推开,狠狠道:“不会原谅你的,你走吧。”
“我不会放你走的,回去吧。”是因为她留在身边,才会生出安全感,若她不在,他会常常感到不安。
“对不起,琪,我……”他垂丧着脑袋。
罪孽深重,是可以轻易被原谅的么?她的脸上是落寞的笑,他不懂她,甚至微妙的心绪也不能觉察,只能等待,雨后的甘霖降落在荒漠。
“远舟,回去吧,冷静一段时间我会回去的。”孟琪平静地看着他,电视机屏幕闪烁了一下,变作了黑色。
“孟琪…….”他喊,但见她已背过身去,他无奈的叹了声息,缓缓的离开了旅馆,将门轻轻合上。
终于,学会将自己放小,把别人看重;终于,学会把自己看轻,将别人放大。回首,却发觉没人愿意等你长大。
陆远舟没有离开,回去学校里,临近期末,课程早已结束,学生们要做的将是认真的复习,积极备考。他委托了老师,巡视学生缺席情况,以及监督他们的课堂秩序。一年级八班是校里出了名的无组织无记录,常在大会指名点姓的批评。
代课老师是一班的数学老师,他和陆远舟还算交好。他推却了好半天,最终在陆远舟的千般纠缠下,他应允了他。
一年级八班,他恐怕驾驭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