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依依行走在冷漠的嘲笑里,面无表情。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她将从前不习惯的一切习以为常。为此,学校领导也找她谈过话,多由领导滔滔不绝的说,意味深长,似乎都为了凌依依好,她坐在他们跟前,一言不发,那些话听过就忘了。
廖可。她在心里自我嘲笑,本以为他是个与众不同的富家子弟,但她看错了,富家子弟有的劣行在他身上应该一点不缺吧。
她这是怎么了?暗自吃惊,因为他总是出现在自己需要的时候,为她过了一个快乐的生日,那么就耿耿于怀了么?
送快餐的路上,她穿了廖可送她的那套纯白色的羽绒服,她灰姑娘的形象有所改变,但无论怎么变,她是没有那种气质的。那么刺眼的一幕,她小跑回家,迅速将它脱了下来,只觉受了骗一般。
当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时候,廖可依然会去她的座位,手里拿了习题册,上面有几道做了标记的习题。“凌依依,这几道题怎么解?”他依旧是吊儿郎当的模样。
凌依依视他如空气,全没理会的意思,她的笔疾快的划沙沙声,她演算着习题,看上去那么的专注。廖可碰了碰她手臂,他说:“喂,陆老师可交代过你要好好带动我。”
话刚出口,他就意识到说错了什么。凌依依愤怒的瞪着他,她并不是假装生气,除了愤怒还有一些委屈。
“你不开心的话,你可以讲出来啊,你不要这么一言不发好不好?”虽然她的眼神有点让人毛骨悚然,该说的话廖可依然会说。
凌依依站了起来,她喊道:“你以为你是谁呀?你是救世主么?别人的事你就那么爱管么?”
他完全怔在了那里,一把将手里的习题册撕了粉碎,朝着天花板一扬,纷纷掉落下来,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课堂。唯独凌依依一直立在原地,泪水悄无声息的掉了下来,她眼里的世界变得模糊。
戴玲幸灾乐祸的笑着,她最愿意看见的场面,两个视她如宝的人都和她决裂了,日后谁还会替她强出头呢?这样的打击,凌依依的成绩想必会直线下滑吧,那么该是趁机追赶的时候。
凌依依忙完了店里的活,在自己狭窄的小窝里,一边泪流,一边做着习题,泪水滴在纸业上染出一圈湿迹,呈暗黄色。因为什么,从前坚强的她一去不复返,她的泪在小时候已经落尽。擦干了眼角,她说才不会轻易的屈服,她依旧是顽强的仙人掌,裸露在地表也能不断从空气里汲取水份。
乐极生悲就是由此而来的吧,谁让她度过了一个此生最难忘的生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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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可以嘲笑她,他怎么可以如此无礼的对待她,平静下来的他懊悔不已,那么孤单的她,生活里不能没有朋友的支持。
恰时他让人的调查有了结果,是凌依依的档案袋,他坐在午后的天台上,角落栽了几盆常青树,泛着令人舒心的绿意,阳光落在身上暖暖的,他半眯着眼,缓缓的拆开了档案袋。
凌依依,女。他迅速扫便了简介,然后是她的身世,他看得触目惊心,原来她比自己想象中更坚强,可她从来没说过这些。
出生时,父亲便抛弃了母女,三岁时奶奶去世,八岁时母亲被杀,死因仍在调查中,念中学的时候,唯一的亲人爷爷去了遥远的天国,留下她一个人苦苦支撑。
从三岁到十八岁的她,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廖可难以想象,她吃的苦头,弱不禁风的她事实上是强大的,而他在依依面前是卑微而渺小的。所以,这是她看上去那么格格不入的原因么,习惯了一个人面对苦与涩,才像一位孤独的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