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三家
选秀之后,顾解舞同王妃那边的关系缓和不少。
她这才算是有些明白古代女子为何对家族如此看重,只是因为将来在夫家说话是否有底气,娘家的势力真的很重要。
她这才明白,自己昔日那些小孩子脾气,真的有些小肚鸡肠了。
王妃亦然受了镇南王的嘱托,帮着给她选合适的人。
朝廷决定南征,镇南王一时间忙碌了起来,这事儿就全部交托给了王妃。
一日,王妃便是派人说魏国公府举办了赏花会,要顾解舞跟着顾解心和顾解忧一块儿出门。
顾解舞受命,当日悉心打扮,不至于落了镇南王府的威风,至于顾解心和顾解忧,都是有封号在身的人,穿的都是品秩内的礼服。
两人本就是双胞胎,同样的衣服穿起来,看起来就跟一个似得。
顾解舞这日穿着鹅黄色净面四喜如意纹妆花外衣,头上是赤金错银珍珠头面,簪子和珠花则是另外用红蓝绿粉的宝石珍珠镶嵌做的。
既不失身份,也合乎她的身份。
魏国公府原是太祖的长公主的居所,也就是吕后的长女,吕后一身只得一子一女,自然是宠爱无比。
这府邸,建造得也只是比皇宫差了那么一点点了。
只是国公府身份毕竟摆在那里,便是只得了长公主府邸的三分之一和三分之一小花园。
相当于和英国公府和武安侯府平分了长公主府。
几代下来,纵然是筑起了高墙隔开,可任谁都知道,隔壁便是别人家,好些不听话的小公子,便是在花园处搭起梯子,看别人家的女孩子。
其实没什么坏心眼,就是觉得好玩儿。
再之后家里人知道了,就不准男孩子随便逛园子,可也拦不住那些小子们,这花园里的树木越发的参天,爬上树去,就能跳进别人家的府邸去。
幸好三家人都是正经人家,没出什么丑事,倒是造就了武安侯世子和英国公嫡女的美满姻缘。
便是这一代的武安侯和武安侯夫人。
顾解舞今日去魏国公府,便是被莺歌调笑着,还不知道多少狂蜂浪蝶要从树上摔下来,说的便是这个典故。
据说当年武安侯世子见英国公家的嫡女,便是摔倒了英国公家的花园里。
顾解舞坐的是镇南王府的青布小油车,和顾解心顾解忧的朱轮车不同。
外面的朴素无华相比,车内却装饰精致、华丽。
车帷挂着用五彩琉璃珠绣成云纹纹样的绣带,四角挂着大红织金香囊,靓蓝色的锦缎迎枕和坐垫上绣了月白色的梅花……
从王府出发后约莫半个时辰,这才到魏国公府。
顾解舞从车里好奇的往外看。
只见有粗壮的妇人牵扯了骡子出来,手脚麻利地行动着,然后轻轻拍了拍骡子的脖子,骡子就得得得地绕过壁影,上了条两边皆是苍松翠柏的青砖甬路。
这便是进入了垂花门内。
王妃在最前边,中间是顾解心和顾解忧。
之后才是顾解舞。
三辆打着镇南王府旗帜的马车进入魏国公府,她们是今日最尊贵的客人之一。
王妃是魏国公的亲家,不算这一层,他们见了王妃还得下跪来着。
马车驻跸,顾解舞下车,带着帷帽,只露出绣花鞋顶端上拇指大的珍珠和旁边盛开的紫玉兰花。
在场的都是女子,连赶马车的也不例外,自然无需多么将就。
迎接的是魏国公老夫人,后面站着魏国公夫人。
之后的便是魏国公家的其他女子,老中青三代都在,还有好几个和顾解舞她们年纪相仿的女孩子。
其中一人走上前对顾解舞伸出手,说:“我是魏国公府三房的长女,我叫陆小蝶。”
她穿着玫瑰红织金缠枝纹比褙,下面是藕荷色的裙子,娇柔就有了一丝秀雅,耳朵上坠了对紫英石的坠子,一头青丝梳成京城贵女常见的灵蛇髻。
魏国公府三房,阳平郡主郡马陆双峪的三叔,并非魏国公府老夫人亲生,如今在大理寺当差。
向来是家里的大人安排她来招呼顾解舞的。
长姐素来不喜欢她,这个女孩子在家里想必也不是最受重视的女孩子。
顾解舞取下帷帽,这帷帽本来是怕在魏国公府遇见下人小厮预备的,现在用不上了。
她取下帷帽,便是惊艳了所有人,犹如月色初见,让人望之赏心悦目。
两个人相互见礼,携手往垂花门内进去。
其他人亦是有人招呼,显出魏国公府良好的待客之道。
赏花会在一处水榭,是一处建在湖上的好地方,和风袅袅,芳草萋萋,艳红绽放,水榭之中已然好多贵族少女在那儿,三五成群的聊天儿。
旁边站着伺候的丫鬟们,桌子上放着精致的糕点和香茗。
王妃她们和老夫人去了花厅闲话家常,顾解舞则是被陆小蝶同顾解心顾解意带到了水榭。
宽阔的水榭四面镂空,挂着轻纱,随风飘逸,犹如人间仙境。
一进内,只见长姐阳平郡主坐在一张软凳上,几人过去行礼。
其余人亦是参见顾解心顾解忧两个。
旁边长案正摆着个掐丝珐琅的三足香炉,一股玫瑰花的香甜味道正从那香炉袅袅散开。
旁边供着个汝窑天青釉面的花觚。地上铺的是光滑如镜的金砖,承尘上绘着鲜艳的彩色绘饰。
和刚才看到朴素的青砖灰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稍后才从别人只言片语中得知,这原来这是吕后亲自督修的太池,吕后晚年和女儿关系非常亲近,经常出宫来公主府小住。
这长公主府明面上虽然说是三大家族分去了,可这太池,却是只在魏国公府内。
这也是魏国公府于其他家族不同的地方,所以他们家能够娶到镇南王的长女,可不是仅仅凭着陆双峪那京城四大公子的名号。
细看之下,这水榭也是不同凡响,四角摆着赤金色的牡丹花,那种眩丽彩色,简直可以让人窒息。
这才发现那种淡淡的暗雅,是年头太久造成的,犹如金饰戴久了所产生的那种灰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