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3章 冰冷眼神
第二天，安莫尔和奥鲁米联邦双方的谈判代表，分批进入了约定的谈判地点。
这个谈判地点位于查尼亚原本的行政大楼，只不过现在早已变成了守备森严的要塞。安莫尔的士兵和奥鲁米联邦的士兵分别控制着大楼的两个区域，双方泾渭分明, 而且警惕性十足。
在会议开始之前，弗朗哥带着他的人就已经全面检查过了会场。
“会场全部检查过了，各个出入口也都有我们的人，当然也有奥鲁米联邦军的人。而且”弗朗哥欲言又止。
“有什么问题吗？”林锐低声问道。
“对面有很多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充当护卫，这些人绝对不是奥鲁米联邦的黑人，而是各种肤色都有。而且我看得出, 这帮人眼神犀利, 行动迅速，应该是受过非常好的训练。”弗朗哥回答道。“看得出他们是很好的护卫人员，但反过来说，他们也可能是最危险的杀手。”
“哦？”林锐微微皱起眉头。
“安全保卫是一项非常专业的工作，而熟知这方面工作的人，也最容易发现安保方面的漏洞。如果他们要是有心利用这些漏洞，那么他们就会变成最危险的杀手。因为他们知道哪些地方最容易疏忽，也知道哪些方面是安保的薄弱环节。”弗朗哥回答道。
“有道理。”林锐低声问道，“他们都穿着奥鲁米联邦军的军服吗？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特征。”
“看起来和奥鲁米联邦军的军服有一定的差异，是一种没有太多特征的迷彩作战服，但是他们的手臂上都佩戴了红色的臂章。”弗朗哥回答道。
“红色臂章的图案是什么？是红色的海浪图案，还是红色的魔鬼图案？”林锐转过头来问道。
“都不是，像是一种闪电形状的符号，红色的闪电。有点像美军的第七十五游骑兵团的图案，但又不是。样子非常少见。”弗朗哥回答道，“我知道很多特种部队都会用闪电和匕首作为标志，但是我从没见过这么特殊的形状。还有两个奇怪的字母，s和t。”
“闪电和匕首，st？”林锐稍作沉吟，突然开口道, “spring thunder，春雷。他们是春雷部队，秘社组织秘密训练的特种部队之一。之前很少出现在战场上和我们正面交锋，只有这次安莫尔之战我们才正式跟他们打过交道。你说的不错，这帮人都是行家。他们可不是一般的小角色。
不过这帮人出现在这里，还是让我觉得有些意外。我原本以为他们会动用赤潮部队，毕竟这支部队才是他们最精于刺探暗杀的部队。但真是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他们派过来的居然是春雷部队。不过也不能排除这些人只是吸引我们注意力的幌子，赤潮部队则在暗中行动。”
弗朗哥点了点头，“我会注意。距离谈判会议开始还有半个小时，我得再去检查一下现场，确保没有任何问题。”
“去吧。小心一点。”林锐对他点了点头。
精算师将岸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弗朗哥说发现了春雷部队的人，这帮人似乎担任了对方的护卫人员。安莫尔方面参加这次谈判会谈的是些什么人？”林锐问道。
“奥鲁米联邦的最高元首格雷沙姆，名义上他是奥鲁米联邦的领导人。还有他们的防长，以及一大帮奥鲁米联邦军的官员。”精算师将岸回答道，“详细的名单我都已经看过了。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也许他们之中有秘社组织的成员, 但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是哪一个。
不过按照我的看法, 秘社组织肯定会左右谈判的进程。那帮所谓的奥鲁米联邦官员, 只不过是站在台前的一帮木偶而已。他们的所作所为都在被幕后的大手所操控着，这一点是肯定的。因为秘社组织绝对不允许谈判进程不按照自己的走向。”
“我也是这么想的。”林锐来回踱步，“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小心了。对方绝对是来者不善。”
精算师将岸环抱着双臂，摇摇头，“我觉得不会这么快，秘社组织确实有可能对卡桑将军下手，但我觉得他们不会这么快。因为他们也需要争取时间。所以更大的可能是，在谈判的初期他们不会动手，他们会拖延我们。直到我们失去耐心，并且开始放松警惕的时候，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是啊。但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否则一旦有事的话。不但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前功尽弃，秘社组织将会推动奥鲁米联邦顺利吞并安莫尔。到时候要想阻止他们，就几乎不可能了。”林锐叹了一口气。
双方的谈判终于开始了。两帮人迫于种种形式，终于暂时坐到了谈判桌前。林锐注意到，奥鲁米联邦方面的代表人数也并不比他们少。甚至有很多人他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他们的相关资料。他立刻轻轻招了招手，一个安莫尔的谈判代表立刻走了过来。
林锐压低声音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这个代表看了看对面的奥鲁米联邦代表，无声的点了点头，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等到宣布谈判开始的时候。刚刚和林锐有交流的那个安莫尔代表突然站了起来，“请稍等。在谈判开始之前，我有几句话想说。”
“请。”卡桑将军做了一个手势。
“我想说的是，这是一次非常严肃的会谈。涉及到我们双方停火方面的问题。所以我认为参加会议的人必须符合相应的资格。而奥鲁米联邦方面的代表并没有遵守我们的谈判协定。他们有一部分人，并没有出现在事先提交的代表团人员名单之上。我想请问对方代表团，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部分参加谈判的代表，是你们有意疏漏了他们的存在。还是临时找过来，充充人数的。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在这样一次涉及到双方停火的严肃会谈上，我觉得这都是一次不可原谅的错误。所以对方代表团，要么请这几位临时参加谈判的代表离席，要么就重新修改代表团方面的参加人员名单。并且向我们表露这几个代表的身份。
谈判需要在公平的条件下进行。我们不能和我们都不知道身份的人进行谈判磋商。”这个安莫尔代表正是之前林锐带去的几个专业律师，足够牙尖嘴利，一上场就开始发威了。
林锐也正是想借助他的发难，了解这些不明身份的人到底是谁？
因为不出意外的话，秘社组织的成员，有很大概率隐藏在其中。林锐想通过他们对此事的反应，判断出到底谁才是真正在背后主导的人。
但是奥鲁米联邦方面似乎早就有所准备，其中一个代表拿出了一份文件。“这是关于此次代表团人员增补的名单。原本我们想在昨天贵方进城的时候提交给各位。但是没想到，各位代表赶路心切，一路横冲直撞，甚至伤到了很多当地的无辜平民。所以我们认为贵方可能过于警惕了，如果在这个时候找你们提交这份文件。
说不定你们会把我们也撞翻在地。所以为了避免这种不必要的误会，我们决定在会谈开始的时候，再提交这份文件。在我看来这没有什么问题吧？参加会议双方的代表都由双方各自指定，这是我们的自由。要是由对方决定，那还有什么谈判的必要？我看我们直接投降就好了。”
“如果你有这个权力代表奥鲁米联邦对我们进行全面的投降。我倒是不介意接受。但问题是，你有这个资格吗？”卡桑将军冷笑了一声，从口袋里抽出了一支雪茄烟叼在嘴上。身边的一个护卫立刻低头给他点上。
卡桑将军吐了一口烟，拿起了这份文件递给林锐。“你们看吧。我懒得费这个精神。对我来说，不管是谁来都一样。”
他看似粗鲁，很没有礼貌。但实际上卡桑比任何人都精明。他一看林锐和那个安莫尔代表的举动，就立刻意识到了这份文件的重要性。所以，嘴里假装不在意。但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慢，立刻把这份文件推向了林锐。
“让情报小组调查这里面的每一个人，必要的时候可以借助铁锤组织的力量。总之，半个小时之内我要拿到一份详细的结果。”林锐把这份文件递给身后的佣兵，压低声音道。
“明白。”这个佣兵接过文件离开转身离开。
“怎么？各位不想亲自看看吗？”奥鲁米联邦的代表嘲讽地道，“刚才你们还表示需要我们表露增补的代表团人员身份。现在居然连打开看一下的兴趣都没有？”
卡桑将军吐了一口雪茄烟，“我们对于这次谈判有详细的会议记录，当然对于参加会议的人员也需要一并记录。要不然的话，我们连谁在发言都弄不清楚。这岂不是很尴尬？
并不是我对贵方增补的谈判的代表团成员有什么兴趣？只不过是便于抄写记录。他们也没有资格让我感兴趣，我不需要他们，但是抄写员需要知道他们的身份。所以，你明白了？”
“明白了卡桑上尉。不过我看，我们还是开始会谈，直接进入正题吧。”奥鲁米联邦的代表看了他一眼。
“等等，你刚才叫我什么？”卡桑将军拿出了叼在嘴上的雪茄烟。“上尉？”
“没错，卡桑上尉。我们并不承认所谓的北方联盟军，也并不承认安莫尔的独立地位。而你之前在奥鲁米联邦记录里的身份只是上尉。所以我不觉得我的称呼有任何问题。”这个代表嘲讽的看了他一眼，就像在看一个小丑。
林锐也拿起了桌上的雪茄烟，吸了一口，然后喷出了一口烟雾。他嘲讽地道，“奥鲁米联邦的记录算个屁。安莫尔压根从来就没有承认过什么所谓的奥鲁米联邦。我可以告诉你。坐在你面前的人，是安莫尔的最高领袖。安莫尔北方联军总司令，五星上将卡桑。如果你不承认他的地位，还会跟他站在同一张谈判桌上吗？
今天你们既然走上了这张谈判桌，就等于承认了对方有跟你们谈判的资本。在这种场合逞口舌之利，除了让人觉得尖酸刻薄之外，简直是一无是处。除非你们幼稚到认为讨点口舌便宜，就能够改变战争的结局。否则你还是老实的坐回你的位置上，让有资格发言的人开口说话。”
“没错。”卡桑将军大笑，“说我只是一个上尉，但你们举国来和我这个上尉谈判，你们又算是什么东西？”
那个奥鲁米联邦的代表有些不甘心的坐了下去。但是林锐却敏感的发现，并非是这个代表认怂了。因为这个代表在刚刚坐下去的时候，似乎看了某个人一眼。
林锐的眉头一动，他的眼神立刻顺着那个奥鲁米联邦代表看向的方向扫去，却发现那边有个人也转头看向他这里。
这个人是个亚洲人，看似平平无奇，穿着一件黑色的西服，头发显得有些长，而且有些灰白。而且灰色头发之下，他过高的颧骨，让这个人的眼睛显得更加狭长。但至少一瞬间，林锐就像是被子弹击中了一样，他看出了这个的眼神。一种特有的，冷漠而锐利的眼神，像是从根本上漠视一切。
但让林锐心惊的是这个人的脸上，他的脸颊上有一道伤疤。
林锐不会忘记这道伤疤，这是他几乎拼了命，用叶莲娜的狙击步枪留下的。他现在想起那一幕依然觉得心在狂跳，就像是遇到了一头最危险的野兽。
“红男爵！”林锐在心底狂喊。
那人似乎也在看他，眼神之中充满了冰冷的蔑视和无情的冷漠。几秒钟之后，这个灰头发的男人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对林锐打招呼，但眼神之中的蔑视和冷漠依旧。
“老大，你怎么了？”精算师将岸似乎敏锐地感觉到了林锐的异常，压低声音问道。
“红男爵，在会场里。”林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想我可能发现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