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宸殿,孟绛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
哭的皇帝十分心烦,“爱卿是在怪朕把县主宠坏了吗?朕可是记得,县主入都前,郡王曾告诉朕,县主不受管教,还叫朕好好管教县主,无奈县主体弱,朕是生怕亏了她,惹的郡王伤心。”
“老臣真的恨不得没有这个女儿!陛下,你要为老臣做主!”
皇帝道,“做什么主?那护卫又不曾犯法,这是都城,朕是皇帝,不分缘由杀人,还怎么给天下人表率?”
“陛下!”孟绛又嚎道。
“郡王,县主是你的女儿,你管教不好,还有谁能管教好,好了,朕一天天处理事情忙着很,那有时间管你的家事!”
孟绛不服气道,“那也得让让她吃吃苦头,可不能再放任下去了!”
“此事爱卿管教便好,朕怎好插手?”
“可是陛下!”孟绛不依不饶,皇帝道,“孟卿,朕还有一堆折子。”
“老臣烦扰陛下了!”孟绛跪在地上请起罪来。
皇帝道,“朕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你的家事朕管不了,你回去吧。”
“可是……”孟绛很不甘心。
皇帝揉着额头,胸口的伤隐隐作痛,他不耐烦道,“这种鸡毛蒜皮的事不要再来烦朕了。”
“臣……谢陛下。”皇帝脸色已经很难看,孟绛目的已经达到,磕了头出去了。
送走孟绛后,总管上前轻声道,“郡王现在怎么这么糊涂,这种事也来求陛下?”
皇帝看了他一眼,总管意识到自己说错的话,跪了下去,“陛下饶命,奴才多嘴了!”
胸口依旧在胀痛,皇帝眯起眼睛,“你说他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这......奴才觉着,郡王到了这个年纪也是情有可原的。”
皇帝道,“叫人看紧了。”
“是。”
孟绛进宫,若风知道自己大难临头了,外头发生了什么,若风早已经不在乎,他回到住处时,除了千机,人都不见了,他问道,“人.....人呢?”
“走了。”
“走了?走到哪去了?”
千机道,“县主府外。”
若风上前问道,“你是说他们被赶出去了?”
他抬眉看着他,你说呢?若风瘫坐下来,自言自语道,“我该不该走呢......”
“走,走到哪去,只要郡王想杀你,你以为你能出了这都城?”
“什么意思?”
千机不怀好意笑道,“放心,县主这么喜欢咱们,不会让咱们受委屈的。”
若风想到什么似的,“千机,你是知道的吧?县主根本就不是为了我们的.....样貌。”
千机一摊手,“我说过了,你们不信而已。”
“那现在怎么办?”若风有些摸不清事情的走向。
千机摸着棋子,“吃饭睡觉。”
见他毫不担心的模样,若风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谁叫你这么倒霉呢,县主刚好需要一个借口。”
他说的神神秘秘,若风坐到他对面,“这又是什么意思?什么借口?”
“一个能让县主和郡王不和的借口。”
若风拧着眉,“县主和郡王为什么要不和......”
都说县主入都,是陛下忌惮益州的兵力,为县主调理身子是假,大家猜测挟持她做人质是真,秋猎过后,县主府外都是重病,什么保护县主的安全,分明是有人怀疑县主是假的,而现在益州的郡王也到了都城,陛下怎么会放过这个好机会让他走.......
想到此处,他已发了一个寒颤,可一瞧千机,白衣胜雪,气定神闲,置身事外,细长的手指捏着那颗黑子,那棋子在他手指翻转,若风觉得浑身一凉,从头到尾,他就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可笑自己还不知!
他冷哼一声,“我绝不会这么任人宰割!”
千机劝道,“既来之则安之,你已经入了局,就别想着脱身......”
“你就这般甘心?他们会把我们这种人的性命放在眼里?”
“县主会。”
若风狠盯着他,“我不信!”
“若风,从选择这条路起,选择成为权势的门客起,你就已经是一颗棋子了,要跳出这棋盘.......”黑气断,他把黑子一颗颗捡出来,“只有死......”
他面如死灰,千机好心道,“比起外面那群你人,你可幸运多了,你以为出了这县主府,他们还能到哪去?何况,可是你先‘招惹’县主的!”
千机说的有道理,都知道他们是县主府的门客,是被郡王逐出府的,谁敢收留?留在县主府,月俸足够,吃喝不愁,县主身边有了那个大块侍卫,不曾约束他们,他们也闲的清净,也因为如此,众人才觉着这县主是个被惯坏了的脓包,才胆敢说她的不是,被逐出去的四处游荡的江湖人再想寻到这种好地方,再无可能了。
天下之大,自然有容身之处,可一旦有人知道,他们是因为样貌端正才被招入县主府,又因为这个原因被孟绛赶出府去,这种奇耻大辱,还怎么有脸在各州城混?
若风懊恼,懊恼极了,他为什么要逞一时口舌之快给自己找罪受?
“你到底是什么人?”若风忽然问道,这个千机......绝对不简单。
千机道,“从前是江湖人,现在嘛,是县主府的门客。”
若风道,“我看你另有目的。”
“你说是就是吧。”千机笑道
一切准备妥当,鱼儿也已经上钩。
“父亲,傍晚城门就会关,以免日长梦多,还是早些走。”
“你独自在都城可要小心。”孟绛忽然关心道。
清越无视他的好意,只叮嘱,“不要停顿,一定要直接回益州,何飞那边,我自会拖住,你只要一脸怒气冲将出去。”
孟绛道,“知道了!”
明月递上剑,清越瞧了她一眼,道,“父亲,我尚有一个请求。”
“你说。”
“明月这丫头离家千里,总是挂念父母,心里有牵挂......”
明月脸色一变,紧张的看着孟绛,孟绛用余光看了她一眼,“明月,你是不放心父母,还是不相信本王能照顾好你父母?”
“郡王,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明月就要跪下去,清越一把抬住他胳膊,“父亲,明月怎么会那么想,儿女在外思亲情切,寻常之心,还请父亲理解。”
清越将玉佩从袖中拿出,“父亲,这是明月家里的,还得劳烦您一起带回去。”
孟绛笑道,一脸慈爱,“清越啊,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明月手依旧被清越挽着,身子已经微微颤了起来。
方才父女情深全然不见,阿寂腿已经悄悄挪了一步,若是孟绛真敢出手,他绝对会先把他手骨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