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尚沉在识海里舒适地观看自己从小到大的生活经历。吃喝拉撒无一不有,原来这些生活的点滴都被储藏在识海里,由不得不让人惊叹。
姬尚虽然只有短短十五岁,但每日的生活场景若是都回放一遍,那量也是非常惊人的。姬尚一直看着,品味着自己的生活,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外界的一切事物。
姬尚睡眼惺忪地眨了眨眼皮,心想,在这样温暖的地方带一辈子好像也挺好的。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猛然惊醒,怎么能这样过一辈子呢!他回过神来,那些记忆之鱼纷纷退去,他发现自己被一条条水草紧紧缠住,不得脱身!
姬尚挣扎起来,水草越收越紧,他放松下来,水草也随之松下来,但无论怎样,他就是挣不脱,仿佛要将姬尚永远都绑缚在这里。几番挣扎,姬尚觉得自己被水草勒得呼吸都有些不太顺畅。
情急之下,姬尚想起了自己作的那首诗,便吟诵了起来:“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坚。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
此诗一出,他的身体就如同一株最刚强的松树,浑身散发光芒,那些水草一触碰到这些光芒就纷纷退去。
姬尚的意识也从识海里退了出来。
辛自安看着对面脸色潮红,大口喘气地姬尚,目露赞许:“第一次进入识海便能自行脱身,你很好!”
“先,先生,我差点就出不来了,听先生的意思,很多人都这样吗?”
“嗯,识海里储存人的记忆,无论大小,有生以来的事都在里面,庞杂琐碎,容易让人迷失。诗道一途,就是从琐碎庸俗的日常生活中提取新颖的,精致的,有启发意义的素材进行加工,写出能够振奋人心,使人超脱庸俗的修炼之途。等有朝一日能够真正掌控自己的识海,那就离成神成圣不远了。”
“这样啊,那如何才能找到诗魂底部的窍穴并打通它呢?”姬尚想到方才像潮水一样蜂拥而至的记忆之鱼就觉得头有点痛,完全掌控这些记忆该多难啊!
“有足够的魂力或者足够吸引记忆之鱼的东西可以驱散记忆之鱼,使海底窍穴暂时显现,在那段时间,需要赶紧完成丹田与识海签约的打通。”
“接下来,你试着从丹田引魂力到识海底部,冲击一下识海壁障,感受一下壁障的强度。”
姬尚闭上眼睛,小心翼翼地将魂力引到头部。那些凝聚了诗印之人很容易就能将魂力引向额头,但是他还从未试过,只能将它引到指尖掌心发挥作用。
这次引动魂力,姬尚有个惊喜的发现,他丹田中的魂力比之前增长了不少,从魂力流的粗细看,至少比之前增长了一倍有余。
“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因为自己创作的那首诗,使得诗魂种子发了芽的缘故?是了,本来要踏入诗士境界才能创作的,看来如今自己的魂力已经达到诗士水平,就是诗心未开的差距了。”姬尚一下子斗志满满,又暗自庆幸自己强行创作时丹田并未破裂。如今想想,还是觉得有些后怕。果真是逆境使人成长啊!
“嗯,那是什么?”
姬尚一心一意将魂力沿着经脉引到识海底部,突然发现那只住在了他丹田中的玉蝉竟随着魂力流来到壁障处。
“你来这里做什么,快回丹田去!”姬尚用意念对他说道。
谁知下一刻他竟然轻轻松松地穿过壁障到识海里去了。
姬尚惊得目瞪口呆。
“这!”
先生还在外面等着自己,姬尚一时间顾不上那只玉蝉,也就暂时不去管它,专心将诗魂凝聚成圆球状开始冲击壁障。
“轰”地一下,魂力猛地撞上肉做的壁障,姬尚发出一声闷哼,这种感觉像是被谁狠狠打了一拳,但是识海壁障却纹丝不动。
姬尚不死心,又凝聚起被震散的魂力再次冲击了好几次。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依然是没什么效果!
姬尚沮丧地从体内退出来。
辛自安早就料到会如此,看他的样子,好笑道:“失败了?”
姬尚无奈地点点头。
“失败就对了,如果识海窍穴这么好开辟,大家都去开辟了。这次只是叫你试试看,窍穴在哪里你还没找到,这样毫无目标地去冲击当然没什么效果了。”
“那怎么才能找到识海窍穴呢?识海里一片灰白,什么也看不到!”
“识海里的记忆之鱼你见到了吧?”
“嗯!”
“那是一种通体银白色的鱼,不是识海一片灰白,而是被记忆之鱼填满而显不出它本来的样子。”
“原来如此,我如今只有十五年的记忆,记忆之鱼就填满了识海,若是过个几十年,那识海岂不要满溢出来了!”
“满溢倒不会,你太小看识海的容量了。不过有一点你说得对,人越晚开辟识海窍穴,识海里的废物就越多,难度也越大。”
“那这么说,刚出生的婴儿开辟识海窍穴岂不是最简单也最好?”
“理论上是这样的。不过婴儿可不会自己运转魂力冲破壁障,只能通过他人帮助。开辟之后也不会自行使用和维护。若是长久不使用,识海窍穴又会慢慢隐没,等于没开。”
“这样啊,还真是狡诈啊!”
辛自安笑了出来:“人身体里的奥秘多了去了,就是圣人也不敢说完全明了,咱们呀,还有得摸索!”
“所以,只要能使记忆之鱼往某处聚集,能让人暂时看见识海底部,就可以找到窍穴所在。这有两种方法,一是用足够强大的魂力冲开记忆之鱼,而是将一类特殊的诗宝镇入识海,使记忆之鱼自动退开。”
“足够强大的魂力是要多强大?”
“大概诗杰境界左右的魂力便可以了。”
“诗,诗杰?”姬尚嘴角抽了抽,看辛先生说得如此风淡云轻,对于自己却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
“这诗界,有许多能提升魂力的灵药,你别灰心,我也替你想想办法,这不过是钱和运气的事。”
“多谢先生,我会自己想办法的,拿到相当于诗杰魂力的灵药,对您也不简单吧,毕竟您自己也是诗杰修为,这灵药得有您毕生的魂力了。你若拿到,便是对突破诗豪也是极大的助力吧,给我用太过暴殄天物了!”
“我既是收了你为徒,那便不会不管你,你不用想这许多。”
“先生,小子何德何能竟能得您如此相待?”姬尚红了眼眶。
“好了好了,别煽情了,我受不得这个。”
姬尚抿了抿唇,起身给辛自安行了一礼,不管怎么说,先生的这份情,他一定要牢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