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又接着将能量和妖力频率调整至共振后该如何分离意识,意识如何抵达被侵入者,抵达后如何将对方的意识“关入黑匣”一一说给颂听。
“该说的我都说了。”彻将盛着妖蝶的罐子放回书架上。
“谢谢。”说完,颂转身准备离开。
“我不会离开昱。”彻忽然在颂的身后说到,“哪怕不可能跟她在一起,我也要留在她的身边,确保她被妥善照顾。”
颂顿了顿,“随意。”
当初,颂寸步不离跟在昱身边,彻或是忌惮他血魔的身份,或许是对和昱的感情足够自信,没有阻止过。
现如今颂有同样的自信,昱已经是他的妻子,他跟昱之间已经没有见不得光的秘密,除了死亡,没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
离开彻的房间后,颂去了关押特的地方。
这位不可一世的海妖王如今被关押在地牢里,这里足够潮湿,也足够隐蔽。
饿脱了型的特双手双脚被锁妖链绑住,能活动的范围不过一间小房大小。
侍卫主动给颂让路,打开牢门。
特微微抬起头来,见来的是颂,不禁嘲讽地笑了笑:“看来妖界大陆的血魔也不错,晞竟然没彻底消灭你。”
“侵犯未知领域,没有好下场。”颂能看出来,虽然特现在很虚弱,但若想控制他的意识,还需要不少时间。
“没有野心的妖王,算什么妖王?”特咳嗽了一声,震得五脏六腑每一处都疼,他的内脏还没恢复。
“你的野心让你的所作所为十分恶心,尤其在晞这件事上。”
特斜眼瞟了下颂,“没想到你竟然给对手打抱不平。蓝告诉你的吧?哈哈哈!叛徒!果然以前对他太好!对晞如何?谁没为欲望做过不堪的事?你敢说你没做过?我没有错!我是海妖王,海妖王就是想得到什么就应该得到什么!”
颂皱起眉头,特的话说中了他的痛点,他也曾为得到昱的爱情不择手段。
留意到颂没有回答,特哈哈大笑,“我就说嘛,义正严辞跳出来指责的,要么可怜到不敢为欲望为所欲为,要么自己做的事情更加龌龊!”
颂瞥了一眼特,转身离开。这只面目狰狞的海妖让他看到了自己差点成为的另外一副模样。
陆妖军组建起来,这次带队的不再是颂,由颂和靡按照妖王军大将的标准挑选出来。
给妖王军准备食物可以从东海入海口附近调拨,黑潺却只能从妖王宫这里统一分配。靡费尽心机,总算将黑潺收集得勉强够用,这次将随陆妖军一起支援妖王军。
刚入夜,颂准备从最简单的妖蝶尝试起。
入侵意识对颂而言并不难,当年救了昱的性命,带他出树林,附身飞鸟那一次,或许就是最初的尝试。妖蝶更加不在话下。
颂总算明白,穹之所以可以获得大量稀奇古怪信息的原因。靠着入侵意识这一招,恐怕过去几十年他没少偷学异能。
侵入飞舞的妖蝶意识,假如这么低等的妖有意识的话,颂来到昱所在房间的窗前,见到昱正捧着肚子说话。
这幅画面有些奇妙,颂以前从未见过,大抵昱从不在他面前这样做。
瞧见了窗台上翅膀一张一合的妖蝶,昱对着肚子指着妖蝶说到:“窗台上那个是妖蝶,有一对五彩斑斓的翅膀,可以帮我们传递信息。不过我从来没给你父亲放飞过妖蝶,因为不用我找他,他总能先找到我。”
颂觉得有意思,昱似乎是在给肚子里的孩子讲身边的事物,从妖蝶讲到妖王宫的来历,又从学舍讲到书馆的作用。
说着说着,昱竟兀自睡着了。
颂来至蓝的窗口,刚想看看这位来自海域的血魔在做什么,不料刚落定,便被蓝反手扬起的一阵风给吹得老远。
蓝想试试自己的能量恢复至什么程度,抬手这么一试,便试出了自己恢复的程度并不理想。无论怎样着急,时间急不来。现在的他,还没法安全出入海域。
被狂风一卷,翅膀差些折断。
空中掠过一只雀儿,颂抓住机会,意识钻入其脑,振翅来到学舍。刚才的妖蝶忘记扑棱翅膀,直直掉落下去。
学舍里,欢正就着妖火给孩子们批改作业。丽在欢的身后给孩子们的旧衣袍打着漂亮的补丁。
虽然妖王宫从不短学舍的花销,但欢坚持让孩子们把东西用到最后一刻,务必物尽其用。丽有感于欢出身贵族,做派却并不奢靡,十分支持。
似乎看到一篇有意思的作业,欢赶紧招手让丽过去同观。丽着急起身,不料扎到了手指。
鲜红的血渗出,一个血珠子冒了出来。丽微微“嘶”了一声,欢将她拉过来,捧起手掌心,在指尖轻轻一掠,血珠瞬入舌间。
丽红了脸,眼神灼灼地望着欢。
颂没想到欢和丽竟互有情意,又停在窗外树上多瞧了几眼。
离了欢的房间,颂又去看了看孩子们。以后,他和昱的孩子也将在这里成长。
孩子们精力旺盛,这会儿正在潼的指导下摸黑练着眼力。
没有妖力的活死妖在夜间的目力没有其他孩子强,但若从小适应,长大后也会好上不少。
房梁上,颂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房间里的孩子们在潼设置的各式机关下,摔得鼻青脸肿却又满脸嬉笑,觉得倒也有点意思。
颂自由在各活物间穿梭腾挪,而另一边,彻早在颂的意识刚离开身体时,就出现在颂的房间,他有急事找颂商量。
没有上锁习惯的颂此刻双目紧闭,彻叫了颂两声,没有回应。
彻皱了皱眉,猜出颂多半在练习入侵意识。这样将身体晾在房间里,若是遇到些意图不轨的妖,很有可能落得个形神俱灭。
彻没有挪动双脚,这个时候的颂是最脆弱的,他若有心……
眼前的颂让彻心中愤恨,彻曾以为自己拿颂“没有办法”是因为能量上比拼不过,可现如今当机会真切摆在眼前,彻才明白,他没想过害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