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便将如何制造异空间的办法教给昱。然而昱终究是平凡体质，没有这些个异能，只能看着颂一遍遍演示如何凭空取物。
“好了好了，颂，我学不来。”昱赶紧制止，免得颂一次次浪费能量。
“我会用，也一样的。”
昱明白，颂的意思是他会一直陪在昱的身边，因此谁会都一样，不禁点点头。
“你这里面藏了什么？还能再放吗？”
“两本书，一包软荑。还可以再放，想放多少放多少。”
昱没想到，这么好的异空间，颂竟然只放了这么点东西。
“那可以把妖放进去吗？这样下次无论你出现在哪里，一伸手，就可以把这只妖给带出来。”
昱说的这个有点像另外一种意义上的瞬移。
“活物不可以，我试过。”
昱就不问颂拿什么活物试过了，只是继续收拾要带的东西。
一套男妖的衣袍、一笼妖蝶用以随时联系涂和安、换取路上用品的小东西、涂和安的随身信物……
昱将那一小片带血的布条仍旧放回玻璃瓶里，置于书架盛放妖蝶尸体的罐子旁。一大一小，一个流光溢彩，一个朴素单调，只是等待它们的将是同样的尘封命运。
“我们去哪？”颂主动问到。
“先去找妖后，她现在听令于你，既然有难，理应帮忙。”昱一边收拾，一边说到。
“你去吗？”颂似乎想了很久，才艰难地问到。
昱抬起头来望着颂，这问的是什么话？她当然一起去。然而转念一想，颂大概以为，她会跟他分道扬镳，独自出发去寻找霜的下落，不禁心中一阵刺痛。
当初冒着生命危险挽救自己性命的颂，如今寸步不离守护自己的颂，依然会害怕被抛下。他是血魔，拥有让整个妖界艳羡的能量，在自己面前却始终小心翼翼。
“嗯，一起去。”昱低下头来，点了点头。
颂似乎松了一口气，“等处理好这件事，我们一起去找霜的下落。”
“好。”昱明白，霜有意隐藏，便没那么容易找到踪迹。当初在日光城，霜和荒逃走后，她和颂便没能找到对方，可想是有安全的躲藏地点。
临行前，昱嘱咐安帮忙看好涂。不过，醉得一塌糊涂的涂，或许只有报仇可以支撑他振作起来，可惜的是昱到现在依然没法下定决心找戍报仇，他总觉得应当至少先找到霜。
颂出发前去地窖又取了不少生石。行动越频繁，能量消耗越快，颂也不知道地窖里的这些生石能够支撑多久，他只能在闲暇时间尽量集中精神多吸取一些能量，以应付白天随时可能遇见的突发情况。
安了解到昱和颂这次并不是去找霜，便同意留下，并且嘱咐昱和颂，假如去找霜，一定要带上她，她得亲口问问对方，为什么要那样对亚母。
昱明白安对缇的感情，也理解她看着缇在霜的威胁下被迫吞下生石的全过程，点头同意。
颂自然明白安的目的，她想随时给霜通风报信。然而颂恨极了霜，他憎恶霜用这样一种极端到疯狂的方式撕裂昱和彻之间的关系，让昱承受巨大的打击。可以的话，他也想手刃霜，为缇报仇。
可是颂又害怕，害怕霜会将背后的缘由说给昱听，告诉昱，正因为想要分开昱和彻的是他，所以霜擅自这样做了，如此而已。
“颂，走吧？”见颂似乎在走神，昱开口道。
“好。”颂点点头跟上。
颂最近似乎多了些可寻踪迹的情绪，在昱看来，也算是更接地气。
这次，昱坚持不让颂使用瞬移。离月圆夜还有一段时间，无须着急。
不用颂说明，昱也能想见，光速带着一只妖移动会多消耗能量，而最为关键的是，能量就是颂的生命，她不能因为便利而恣意消耗颂的性命。
刚行没多久，昱变回男妖的模样。此刻的昱，竟会希望当初从来没有去找过戍伯问异变的事，不曾重逢，就不会有这后面的许多事。
假如从未找过彻一家，或许，会固定成男妖，依旧喝酒看书睡觉，娶一只像仟或是安那样的女妖，陪着母亲和父亲走完余生；或许，会慢慢变成一只女妖，嫁给一只无法想象出模样的男妖，共度余生；或许，颂还会被困在树林里许久，生石始终是个秘密，穷昱的一生都不会被发现……
一旦想下去，便觉得走到今时今日，实在是命运之安排，无法逃避。
缇的死提醒了昱，他和彻之间，隔着贪婪的戍，在立场上，彻可以站到他这边，在生死上，彻无法背弃家族。
“昱，你饿不饿？”颂忽然问到。
昱闻声，抬起头来道：“还好。”
“饿了的话跟说我说，我带了一些点心。”
昱想到颂这两日确实在厨房里里外忙碌，原来是在做点心，不禁心中一暖，嘴角露出几不可察的微笑。
“好，饿的时候找你要。”想了想，昱又道：“好像现在就有点饿了……”
颂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打开异空间取出一包点心，展开递到昱的面前。
这次的点心昱愣没看出来是什么，只注意到外面裹着一层白白的霜糖。疑惑着取出一颗，一口下去，不禁眼睛眯成一条缝。是霜浆果洗净后裹了霜糖，甜到心尖里去。
昱的眼泪快要齁出来，颂这是在研究新的点心，用上昱喜爱的霜浆果和他偏爱的甜，做出这样一道看起来可爱，吃起来惊悚的点心。
“颂，有点甜，不过很好吃……”昱的眼眶当真闪烁着泪光，那是被腻的。
“下次我少放点糖，再试试别的做法。”颂隐约有些兴奋。
昱其实想说：“可以不用放糖”的，不过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还是放吧，这样颂喜欢。
由于赶路赶得急，昱身体疲惫，晚上同颂随意找了块地方露宿。
以往有彻贴在身后，昱从未觉得草地有些摩挲皮肤，地面有些硬，身边有些空……
正当昱快要睡着的时候，感觉到身后有什么挨了过来。转过身去，颂离着一张床远的距离，正乖乖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