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影摇摇晃晃,似乎连地面都是倾斜的,是地面倾泻,是自己站不稳了吧。
“看着点!”
撞到人了吗,感觉不到呢。真是好累好累。
“还是那么好吃!”北落刚从鬼道唯一一家饭馆里出来,一脸满足的夸奖着今天的饭。后面段六低着头走着,总觉得跟这个人出来脸上火辣辣的。
“什么东西!”
北落刚出了门,正转头和段六说话,刚转过来就见一个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朝自己铺了过来,北落下意识的往旁边一闪,嘴里还吆喝了一声。
噗通!
那看不清的东西直直的摔在地上。
奇怪的衣服,染着靛蓝色绣着奇怪的花纹,是人。段六走上前将那个人翻过来,雨师妾人?雨师妾的人怎么回来鬼道!
看到这人的手腕上的蛇,北落也收起了嬉笑的脸色,雨师妾很少单独出现,而且来鬼道似乎有些羊入虎口了。段六北落相识一眼,段六将人扶起来。
“先回鬼宫。”
“嗯”北落四处仔细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也跟了上去。
慕无忧手上捏着一封信,正想着什么,就听到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是凤吟!
“鬼主,出事了。”
慕无忧将信放下,随着凤吟到了段六的住处。
“什么事?”
慕无忧随即将实现落到了段六的床榻上,哪里躺着一个穿着异与鬼道之人的人。走上前去,是他!
“乌亚?”慕无忧记得这个人,自己两次到访雨师妾都是这个人引得路,可是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似乎还伤的挺重。“想办法弄醒他。”慕无忧说完就坐在一边。
“好咧!”北落领命出了门,凤吟见北落出门脸上随即带了几分纠结的表情,总觉得把这事交给北落哪里不靠谱。
果然,很快北落就证明了凤吟的预感是对的!只见北落就拎着满满的一桶水从外面走了进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中全部泼在了段六的榻上!
霎时之间,一片安静,除了水滴的滴答声,几乎可以说是落针可闻!连慕无忧也没想到北落会用这种办法。
段六顿时瞪大了眼眼睛,像是见了鬼一样!这是我的床榻!自己今晚住哪?
本来也没什么,鬼宫不缺住的地方,可是却有个问题,段六择床!于是就很麻烦了。
北落见段六一脸想要杀人的表情,才惊觉!段六择床!于是北落也愣了。
而榻上的人睁开眼睛似乎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水里,因为自己的衣服是湿的,连头发也在吧嗒吧嗒的滴着水。而后又见这一屋子的人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一个拿着水桶的人。
乌亚觉得自己大概知道自己身上的水是怎么来的了。
见乌亚醒过来,慕无忧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刚刚被北落惊到的事实。薄兮是怎么教的,为什么凤吟那么稳重,到了北落就觉得脑子缺点什么?也没听说过能吧脑子饿坏了啊!
“那个,你能动吗,先下来吧。”凤吟有些尴尬的笑着,毕竟榻上也是一片湿漉漉的水,待会就去杀了北落!简直是个祸害。
“嗯。”乌亚起来,看了看手里拎着通的北落,选择扶着段六,还是有些站不稳,咳嗽了几声,有些虚弱。
凤吟觉得乌亚这孩子遇上北落也是可怜,伤还没好估计要风寒了。
看着段六这里几成汪洋,慕无忧决定把乌亚扶到别的地方去。半个时辰之后,慕无忧看着乌亚一脸嫌弃的穿着北落的衣服,嗯,有点大。乌亚虽然比一般雨师妾人高出不少,但是那是因为雨师妾人普遍较为矮小,要是与北落段六比还是矮了不少。不过乌亚看上去应该年龄也不大,还是个少年。
慕无忧看了一眼一脸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北落,心中微微叹息,随即将视线落到了乌亚身上:“你来这里干什么,你的伤是怎么来的。”
乌亚抿了抿嘴,似乎在向该怎么说:“国主要我来和您交换!”
“哦?交换?”慕无忧似是来了兴致,怎么雨师妾算计了自己一次还想再来一次?不过既然乌亚千里迢迢的来了,那么自己就听一下吧:“什么交换。”
“我们用颜文清的安危来换一座秣陵城。”
颜文清?雨师妾还打着文清的主意?慕无忧支着头,眼中带着几分薄愠,这哪里是交换,分明是威胁!
“文清在学宫之中,你们怎么拿他的安危来和我交换。”
“相信鬼主已经知道日晷在中州,他可以做到。”
乌亚面色带了几分忐忑,因为如果慕无忧不答应,自己的族人可就完了。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深渊之下温度陡升,哪里已经无法生存了,这几日已经不断有族人死去,他们恐怕等不到日晷为他们拿到秣陵,只能来交换或者说是求慕无忧。
乌亚面上的忐忑没有逃过慕无忧的眼,略微思索就知道雨师妾该是出了什么变故,否则他们不至于来这里找自己。
“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鬼主请说!”
“你不是雨师妾人吧。”雨师妾人长相与地面之上的人差别很大,他们男女皆是俊美妖冶之人,而且身量矮小,这个乌亚长相只能算是清秀,而且看上去与中岷二州同龄之人身量差不多,所以这个乌亚应该不是雨师妾人。
“鬼主为何这么问。”
慕无忧倒是没想好怎么回答,总不能说你长得不如雨师妾人好看吧,听上去有些怪,于是就正了脸色:“回答,或者不回答。”
乌亚目光闪了几闪,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确实不是雨师妾人。
“你们为什么一直打颜文清的主意。”慕无忧一直想不明白,雨师妾为什么对颜文清几乎可以说是念念不忘了,没道理啊,自己鬼道对他们威胁才最大不是吗?她们想要自己死自己可以理解,但是颜文清是为什么?
“这个我不知道,真不知道!”
见慕无忧似是带了几分怀疑,乌亚又道:“国主不说,我不知道。”
“看你在雨师妾地位不低,会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啊。乌亚觉得自己真是百口莫辩。
“既然你不想回答我的问题,那么过几天我们在‘交换’好了。”说完不给乌亚任何多说的机会直接就起身离开了。
“鬼主!”乌亚喊了一声,但是慕无忧现在不想和他说话又怎么会理会。
慕无忧走了一会儿, 凤吟从后面跟上来。
“已经找人看住了。”
“嗯。”
“可是鬼主我觉得他应该是真的不知道。”凤吟不相信慕无忧会看不出来乌亚说的是真话,除非慕无忧今天本来就不想和他好好谈话。
“哦?是吗?”慕无忧似乎很惊讶“派人去深渊查探看看出了什么事。”
果然慕无忧根本不在乎乌亚说的是不是真话,他只是要留住乌亚,然后去查探深渊到底出了什么事,从乌亚嘴里说出来,他不信。
“凤吟知道了。”
雨师妾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他们如此慌不择路,竟然想要来求自己了?相信一定很有意思。
凤吟领命去办事了,往自己住处走的时候正见段六在收拾自己的住处,要说让段六快剑斩首那肯定没问题,但是要他收拾房间就有点难为人了。只见段六抱着湿漉漉的被子扔了出来,然后段六就在慕无忧的注视之下把自己的床榻拖了出来,他要晒干自己的床榻!
而一边的北落就坐在一边的台阶上看着段六,脸上似乎还带了点名为愧疚的东西。
“那个……我,嗯……”北落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总觉得段六忙完了肯定要切了自己,问题是自己可能打不过段六,他的剑越来越快了,而且攻势轻灵狠厉。北落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自救一下,可是怎么自救?
那可是梅花断,梅花断啊!北落第一次觉得那把剑挂在段六腰上那么恐怖。
慕无忧倚在墙边,透过花格窗看着北落一会儿一个表情,一个人感觉唱了一场戏,看不出来北落还是个人才。
没多久段六的床榻就被搬了出来,段六放下袖子,看了北落一眼,北落下意识的往一边挪了挪。
“那个,我真忘了那是你的床榻!”北落说的一脸诚恳。
谁知道段六翻了翻白眼就只是坐在北落身边。
“你说乌亚是不是岷州人。”
“乌亚……”嗯?乌亚?北落听段六跟他谈论乌亚先是一愣,难道现在段六不是应该让自己留遗言吗?“不知道,你们岷州人和我们鬼道人哪里不一样吗?”
不一样大了!我们岷州没你这么傻得。当然这话只能是段六腹诽,要是说出来那估计不打一架都不行了。
“他说他并不是雨师妾人。”
“他是哪里人跟你有什么关系?”段六不是回去关心闲事的人,既然段六这么问了那么乌亚肯定让段六觉得那里有问题。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很熟悉,可是自己明明没有见过乌亚。
熟悉?闻言站在花格窗旁的慕无忧眼中染上了几分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