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珲道:“没事儿没事,这是我弟弟,精神不太正常,我是车主,劳您二位费心了哈。”
说着,掏出车钥匙把车锁给开了开。
那俩警察一看,这才道:“哦,是吗?那精神不太正常就别老是领出来,万一要是砸的别人的车,或者是把人给打了你说怎么办?这得给治安造成多大的影响啊。”
荀珲这边头大的要命,脑子一嗡嗡的,还得给那俩警察一个劲儿的赔不是。
等那俩警察走了之后,荀珲这太阳穴的青筋都起了来,他看了一眼自己眼前的这小子,长叹了口气,忍着那口火气问:“你这为啥要砸我车?”
那年轻人看了一眼荀珲,没吭声。
荀珲看了一眼他那滴答流了半地血的年轻人,叹了口气,道:“上车,送你去医院包一包。”
然后从自己的裤兜里头掏出了一球卫生纸,抖了开,给他捂了捂,然后让他自己捂着,先给他开了车门,然后导航开到了旁边不远的一个医院,医生给上了点儿药,包了包之后,就让他这两天不用沾水了。
等荀珲带着他出来的时候,他看了一眼这个小子,而后叹了口气:“上来吧,我送你回去。”
他看了一眼荀珲,皱了皱眉头,然后似乎想了想什么,这才道:“没事儿,你把我送到你们家小区就行,我住的地方隔你不远。”
荀珲不知道为啥这小子连自己家住哪儿都不告诉自己,不知道他为啥要防着自己。
不过荀珲还是把车开到自己小区门口的时候,年轻人环视了一下他车的前后,这才点了点头,下了车。
荀珲开进小区的时候,透过后视镜那儿,看见年轻人依旧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车,直等到他开远了,他也还没有走。
这几天南宁的天气,都是阴沉沉的。
似乎这天一直阴沉着,对人的思维也造成了影响。
而他本已经死去的战友给他打了电话,他也确实是看到了他的战友。
他还让自己帮忙他打开了后院的栅栏。
荀珲这个唯物主义甚至到了极致的人,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儿摊在自己的身上,纵便是他再怎么不想着相信,真真正正的他战友就站在他面前,还给他打了电话。
就算当时再怎么暗,他也都是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他战友。
荀珲抓耳挠腮的,百思不得其解。
他就算再怎么想着拿一些东西来解释,也都解释不清楚了。
人就这么站在他跟前站着,这还能有假?
而且他战友长得啥样,他也最清楚不过,他战友也没个亲生兄弟啥的。
就算是有,谁他妈闲的没事儿干这么吓唬自己,为了啥?
为了让自己给他开个后院门?
荀珲想到这儿,耙了耙头发,叹了口气。
还有那个小子。
荀珲心烦意乱的去洗了个澡,明天正好休班,去一趟他战友家那儿看看。
荀珲当天晚上几乎都没怎么睡着,第二天早上六点来钟,就起了来。
南宁阴了好几天,终于在这一天的早上,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荀珲去旁边商店买了一箱奶和一箱八宝粥,开车去了他战友老家那儿。
荀珲他战友带他去了几次他老家那儿,隔得不远,就是在江南区那儿。
荀珲开过去之后,提溜着东西上了楼。
等他敲了好几下门之后,过了一会儿,那道老旧的铁门这才开了一道缝,然后从那条缝里头,探出了半张苍老消瘦的脸来。
她浑浊的双眼看向了他,而后这才缓缓的将门给开了开。
这是一个看上去足能够有七十岁的矮小的老妇人,佝偻着身子,头发都已然花白了,是他战友的母亲。
她才刚到六十岁,但是没曾想半年没到,竟然就苍老成了这样。
他愣了愣,这才赶忙把自己手里头提溜的东西给送了过去,挺尴尬的笑道:“啊,阿姨,我过来看看您,顺便问一问,张程这段时间上哪儿去了?我这联系也没联系上他。”
张程他妈听到之后,脸色立马就变了,她眼圈红了红,顿了顿,而后自己转过身,对荀珲道:“来,进来说话吧。”
荀珲点点头,提溜着东西走了进去。
荀珲一进了屋子,便就闻到了一股子老人家独有的那味儿,发霉,有些潮乎,扑面而来的还有一股的尿臊味儿。
张程他妈回头看了一眼荀珲,身子佝偻着,道:“张程他……半年前,被人给杀了。”
当荀珲听到这句话之后,心里咯噔了一声,脸色当时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