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珲瞥了眼那包,踩了一脚油门,道:“你还是给那包歇个口儿,别到时候再把那蛤蟆给闷死了。”
他那同学闻言,赶忙给那包扒拉了开来:“对对对,你不说我都忘了,这蟾蜍我们家老爷子养了仨多月了,要是让我给不小心弄死了,回去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荀珲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我说俞林,你们家那老爷子,我就见过两次,还两次都在揍你,我这都好奇你在你家,这到底是个什么地位?”
一说起这个来,他那老同学俞林就特别无奈的叹了口气:“别提了,我们烟袋斜街俞家算是指望不上我了,我爷爷说我没根骨,怎么学也就是个皮毛,他老一辈人,又特别看重俞家的名头,我们家算是就这么断了,所以就他老人家那脾气,能让我活着那就都不错了。”
荀珲闻言,带着点儿同情的看了他一眼,笑着挑了挑眉毛,没说话。
俞林问他:“你打电话给你姐,你姐那边咋样?”
荀珲叹了口气,道:“我姐把家里头里里外外全都翻了个遍,也都没看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但是她还是觉哪哪儿都不对劲儿。应该就是给吓得,不过不管怎么样,都得过去看看。”
俞林看了他一眼,道:“我爷爷看了那大师尸体的照片,也说是鬼弄死的。他还让我带着糯米过来,要是这东西阴气太重,拿这糯米也能够克化克化,就比如要是鬼上身,或者是僵尸起尸,这糯米都有用。”
荀珲突然想起来,当时处理那个午夜行走的腐烂女尸的时候,当时那年轻人就是立马冲到了警戒线里头,拿着一瓶子泡着糯米的水,倒在了那个女尸的身上。
荀珲想到这儿,就又想起了那个女尸莫名的行走,
他自从被迫接受这些事情之后,就感觉以前他根本就无法理解的俞林,现在就跟亲人一样。
而当时关于这个女尸,其实那个年轻人,几乎是一笔带过。
荀珲虽说知道那年轻人的身份,但是那年轻人不仅话少,而且关于自己的事儿,几乎都是能避则避。
现在荀珲都不知道他叫啥。
而眼前有个大师世家的俞林在,所以荀珲几乎就像是得病的人看见医生一样,那些他所不能够理解的事情,就是他心里头的疙瘩。
所以他想起来,然后也就这么顺嘴问道:“说起来,我前段日子在南宁,还碰到这么一个案子,那女人都已经死了,连尸体都烂了,但是自己却走了好几里地,监控录像上看见的,就是她自己一个人在那儿走。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俞林皱着眉头听完之后,砸了咂舌,撇了撇嘴,道:“这个,不好说。不过我们家老爷子倒是也碰到过这种情况,那人是个当兵的,在越南的时候,死在战场上了。当时有一个女医兵,是他的爱人,那人死了好几天,都烂的见骨头了,居然还自己走回了营地,就为了回来看她最后一眼。当时我爷爷跟着医疗队,晚上打着起夜的时候,透着手电筒的光,就正好看见那个兵,一瘸一拐的朝着他们医疗队的帐篷走了过来,差点儿没给吓出个好歹来”
荀珲听着,砸了咂舌,开着车,这时候正往:“这还是真没法解释。”
俞林闻言,笑着摆摆手:“这没法解释的事儿多着呢。”
确实挺多。荀珲点了点头,这太他丫深有感触了。
俞林问荀珲:“你这段日子出了啥事儿。我早上给你打电话的时候问你你也不说,你以前可从来不信这些东西,咱俩搁一块扎堆,要是我一说这种事儿,你以前那可都是直接摆手说不信,现在这是怎么了?”
荀珲叹了口气:“是碰到了不少事儿,等回头再跟你说吧,这一两句也说不完,还开着车。”
等俩人到了他姐那儿的时候,他姐的电话其实都已经催了好几遍了。
他姐和他姐夫现在正在家里头,门窗不仅都关着,他姐害怕的连所有屋的灯都给开了。
说是这样能更亮堂。
所以荀珲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光景。
俞林跟在荀珲的身后,背着包,跟荀珲他姐和他姐夫打了个招呼,就进去把所有的屋里头都转了一遍。
荀珲站在客厅,等到俞林全都转完了,出来之后,他这才问道:“怎么样。”
俞林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
他道:“我看不出来个啥,觉得挺正常的。咱们还是先放蟾蜍看看吧,每个屋都放两只,看看哪边叫的厉害。”
荀珲点头,道:“成。”
等俞林打开他那包的时候,荀珲看了一眼,那小蛤蟆是土黄色的,在一个金鱼缸里头簇拥着,乍眼一看上去,就跟一坨正在顾拥的屎一样。
等俞林把小蛤蟆俩俩一对往他姐家的俩屋,客厅,厨房,厕所和阳台上全都放了。
然后站在客厅里头,叉着腰,点了点头:“就看这些小家伙哪儿开始先叫唤了。”
荀珲也点了点头,然后往地上的那一对小蛤蟆看了过去。
结果一看,他皱了皱眉头。然后再皱了皱眉头。
他回过头,拍了下俞林的胳膊:“俞林,俞林,我说,你今儿,可能真的要被你们家老爷子给扒一层皮了。”
俞林一脸不明就里的问:“咋了。”
荀珲挑了挑眉毛:“那蛤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