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珲看着年轻人，顿了顿，然后道：“那你等我把这玩意送到警察局之后，就带你去医院。你这得去，那东西也没牙，都给你咬成这模样，就怕伤着骨头。”
年轻人看着荀珲，又看了一眼他自己的手，道：“我没事。”
荀珲早就知道自己跟这小子是说不了几句话。
他心情复杂的看了他那手一眼。
荀珲给招待所的小马打了个电话：“小马，我这儿抓到了刘辉他女朋友，刘辉也死了，你那儿暂时是安全了。你先看着老太太，我带着那刘辉女朋友回一趟警局。”
小马那儿一听，都愣了：“这是怎么回事儿，你这不就出去拿了个外卖么？”
荀珲也没法给他解释，小马说起外卖，他这才想起来：“案子我一时半会儿也跟你说不清楚，对了，你不说外卖我还给忘了，你再去份外卖吧。”
说着，荀珲道了一句：“挂了哈。”
就给挂了电话。
等荀珲挂了电话，看了一眼时间，快十点钟了。
现在这个点儿，他们王队应该没睡。
而这个案子他自己一个人，还真的应付不过来。
他得喊王队过来加个班。
而王队那儿，确实是没睡，但是已经洗完澡了。
荀珲等电话一接通，就道：“王队，你等过来一趟，有事儿。”
王队愣了愣。
这荀珲值夜班一般几乎都没有叫自己过去加班，就算是发现命案，他自己连同法医科和痕检的同事们也都能把前期工作给做完了。
除非有那么一两次，是荀珲自己都做不了主的大案子。
所以王队拧着眉头问道：“咋了？出啥大案子了么？”
荀珲叹了口气道：“王队，你还是赶紧过来看看吧。”
等荀珲开车到了警局他们的那栋半新不旧的办公楼门前的时候，下车等了能够有十来分钟，他们的王队就过了来。
王队一下车就问：“怎么回事儿？这是。”
荀珲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去开了后备箱。
等王队凑过去，看见一开后备箱车门之后，就在那儿顾拥动弹挣扎着的没有头的身子，再看旁边，是一个张着嘴，还在那儿说话的人头的时候。
王队也懵了。
他问荀珲：“这是啥电动玩偶吗？”
荀珲没曾想王队能这么说。
他叹了口气，道：“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刘辉的怀了孕的女朋友。不是啥玩偶，那说的话，也都不是一个玩偶能说出来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那年轻人已经走了过来，将那女人的躯干直接扛上了他的肩头，荀珲想着自己扛，还被给推了一把。
然后又伸手拿起来了那装着那女人头颅的袋子。
王队也看到了他的手上，还有一个袋子。
那袋子里头，好像也是人头。
不过等王队看清了这年轻人的模样时，他这又愣了愣。
那边年轻人问荀珲：“我往楼上扛？”
荀珲点点头，道：“扛上我们科室吧。我停个车就来。”
年轻人也点了点头，转身就上了楼。
王队瞪大了眼，都有点儿瞠目结舌的问：“这不是那疯子么？你俩咋在一块儿？”
荀珲这才想起来。
他们以前确实是叫他疯子。
荀珲叹了口气，对王队道：“他其实不疯。”
但是他看王队那满是怀疑审视的目光，突然觉得他就算跟王队解释，其实也没有什么用。
所以他还是跟王队道：“不说这个了，案子重要，王队你猜这个女人肚子里头是什么吗？”
王队心里头一千一百个疑惑不解，比如刚刚的那个人偶，他们说那不是人偶，那如果不是人偶的话。
那这是什么？
所以王队拧着眉头问他：“啥？”
荀珲道：“刘辉的人头。”
王队一听，都愣了。
“啥？刘辉的人头？刘辉也遇害了？”
荀珲点了点头。
但是他摇了摇头，道：“可是我看那人头，不太像是今天死的。而且那人头的里头，那些脑浆子啥的，全都挖的特别干净，而且这头也有福尔马林的味儿。”
“咱俩先上去，我去把那头送给法医王哥，让他帮忙看看。”
王队点头：“咱俩赶紧把车停一下吧，我虽说也不知道你带回来的那东西是什么，但是我觉得那应该就是个电动人偶。”
荀珲看着王队进了车。
他顿了顿，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如果说是鬼是魂之类的话，他还接触过那么几次。
但是这个明显不可能是电动人偶啥的能说出来的话。
也不是无意识的东西能够办出来的事情。
就算是个电动人偶。
那是谁杀了地下室的那个人，又是谁杀了刘辉？
荀珲和王队停了车之后，上了楼。
年轻人扛着那女的身子提溜着头站在他们刑警科的门口等着他们。
荀珲过去把刘辉的头给拿了过来，然后送去了王哥那儿。
等到了法医科之中，荀珲就递过那人头给王哥看。
“王哥，你帮我看看，这人死多久了。”
王哥戴上手套掏出来之后，就皱了皱眉头：“怎么又是福尔马林的味儿？这头你打哪儿弄来的？”
荀珲叹了口气，道：“今天真是邪了门了，这就是我们要找的那刘辉。那个我们看到的他怀孕的女朋友的那大肚子，就是布条裹着的这个刘辉人头。”
说到这儿，他耸了耸肩头：“按理来说我们今早上还见过刘辉，但是我看着这人头，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不像是只死了不到一天的人，我也觉得蹊跷，就赶紧拿过来给你看看。”
王哥皱着眉头，撇嘴道：“你说这一团乱麻的，我也听不懂，不过这人，确实不是今天死的。这虽说用福尔马林泡了。但是也是没泡几天，粗略估计死活时间应该是在三四天之前。”
说到这儿的时候，王哥倒吸了一口凉气，立马道：“你等会儿。”
说着，他赶忙往警局暂时存放无主尸体的冷藏间走了过去。
看了看那上头挂着的牌子，然后把其中的一个抽屉门给拉了出来。
那门一打开，露出了一具没有头颅的尸体。
然后法医王哥把他手里头的头，放到了那具尸体上头。
那个刘辉的头颅，和那具尸体的切口，正好重合。
王哥回过头去，对荀珲道：“你们得查查，你们今天早上见到的那个刘辉，究竟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