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九云山西面的枪声,小洋房前,保镖们皆是一愣,冯雪与冯俏更是摸不着头脑。
“姐,怎么办?”冯俏焦急道。
冯雪摸不清楚西面枪声的具体原因,脸色沉了沉,咬牙道:“不管了,上吧!”
小洋房前,瞬间乱成一团,有保镖应声倒地,更有人摸不着头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人来救人!快都回来支援!”
九云山的西面,两位黑衣保镖正在江河边打枪,忽听对讲机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收了枪,转头就直接朝小洋房的方向奔去。
叶沉鱼蹲在那里,听着一声紧接着一声的枪声,怔了一怔,这些声音好像是来自小洋房的方向。
秦照琰?是秦照琰来了!
她隔着绿意深浓的灌木丛望向远处跑走的黑衣保镖,叶沉鱼蹲在那里,又停留了半刻,等到确定没有危险之后,她迅速起身,朝李秘书所处的位置奔跑过去。
江河湍急,流向着九云山的下游,叶沉鱼跑到李秘书跃身的岸边,喘着粗气。
“李甫辞!”叶沉鱼向江河中喊道,“李甫辞,你在哪?”
江水缓缓,无人回应。
叶沉鱼眉目紧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又呼唤了一会,江水之中,仍是没有任何动静。
糟糕,李秘书不会被江水冲到下游去了吧?
叶沉鱼一刻都没有犹豫,沿着岸边,顺着江水流动的方向,直朝下游跑去,她望着湍急的江水,一张小脸白了一白,她怕水,尤其这种流动很急的江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叶沉鱼不知自己奔跑了多久,终于在一方江道较窄的岸边,发现了一个趴在河水与岸边接壤的地方,在人影的附近,河水被血染红了一片。
叶沉鱼脸色一白,脚下步伐变得慌乱不稳,她本能的朝人影踉跄着扑去。
“李甫辞?李甫辞!”叶沉鱼将李秘书抱起,让他趴向地面的脸朝向自己,“李甫辞,你醒醒!”
李秘书紧闭着双眼,嘴唇发白,没有了血色,左肩处的衣衫被血染得更为暗红。
叶沉鱼心慌了起来,“李甫辞!你醒醒!求求你了!”
他受伤了,伤口在左边,不,不会的,他一定没事!
“李甫辞!”叶沉鱼见李秘书没任何反应,伸手拍了拍李秘书的脸颊,“醒醒,求你了。”
“咳咳。。。”李秘书闭着眼睛,咳了两声,尔后,又缓慢地睁开了眼睛,看向脸色焦急慌张地叶沉鱼,“叶沉鱼,你手劲可真大。”
叶沉鱼见李秘书醒了过来,缓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你伤到了哪里?严重不严重?”
李秘书躺在叶沉鱼怀里,听着她的声音,缓慢坐起了身,笑了笑,“我没事,只是。。。只是擦到了肩膀。”
“我看看!”叶沉鱼盯向李秘书的左肩,脱口而出。
说完,叶沉鱼怔了一怔,李秘书更是愣了一愣,气氛十分的尴尬。
“不用,小伤而已。”
李秘书故作轻松,打破尴尬的气氛,他从叶沉鱼的反应已经看出,她其实是下意识说出,但话落后,又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过于关心了。
叶沉鱼僵在那里,眼神沉了沉,抿了抿唇,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下定决心道:“没事,我帮你看看吧,我会包扎。”
李秘书受了伤,她只是想替他包扎,秦照琰应该能理解的。
李秘书站起身,听着远处小洋房方向持续不断的枪声,“估计是秦照琰来了,我们走吧。”
她的好意,他心领了,只是,他不想为难叶沉鱼,明明介意男女的碰触,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帮他检查伤势,这种为难,他不想让她发生。
叶沉鱼蹙眉,站起身,眸色担忧地看着缓步向岸上走去的李秘书,目光忧心,他是在顾及她的感受吧。
“嘭!”
前面,李秘书没走两步,身体突然一晃,就朝地上倒去,叶沉鱼吓了一跳,慌忙上前。
李秘书的伤势很重,伤口在肩窝偏左的位置,虽然是擦肩而过,但因为江水的冲泡,李秘书有些失血过多。
叶沉鱼扶起李秘书,将他往岸上干爽的位置拉去,让他平躺在地上,忙完一切,叶沉鱼低眸看着面色惨白的李秘书,又盯向他的伤口,缓慢蹲下身,伸手将李秘书的衣衫解开,露出左半边肩膀。
视线内,李秘书左肩血红一片,叶沉鱼断觉身体一阵胆寒,两手不由得发抖。
“叶沉鱼,冷静,冷静,他没事的,只是疼昏了,没事,没事。”
叶沉鱼一边给自己鼓气,一边将自己的套头毛衣脱下,替李秘书将左肩的血擦净,尔后,抬眸看了看周围没有任何可以用来包扎的东西。
“救人要紧。”叶沉鱼提醒自己道,伸手把自己身上的衣衫脱下,撕裂开,给李秘书包扎了起来。
因为入秋的缘故,天气渐凉,叶沉鱼身上穿了一件奶黄色套头毛衣,内里搭了一件圆领衬衫,贴身是一件打底背心。而此刻,已经到了旁晚时分,山林阴凉,秋风一吹,叶沉鱼两只葱白的手臂,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片刻,她终于将李秘书的伤口止住了血,并勉勉强强包扎了好,紧接着她将沾血的毛衣又套在了自己身上。
远处,枪声渐渐消失,没了声音,叶沉鱼心中一喜,一秒后,又是担忧,声音终止,一定是秦照琰将那些保镖制服了!
“李甫辞?”叶沉鱼低声唤了唤李秘书,李秘书是真的昏了过去,一时半会,恐怕是醒不过来。
叶沉鱼张望了一下山林,又抬眸看了看渐渐暗黑下来的天,无奈地坐在了地上,等着李秘书醒来,等着秦照琰的到来。
时间过去了两三分钟,李秘书缓缓从昏迷中醒来,模糊的视线中,他瞧见叶沉鱼坐在他身旁,正目光焦灼地看着小洋房的方向。
她是再等秦照琰。
李秘书右手撑地,想让自己坐起来,无奈这一会伤口疼得钻心,他被迫又躺了下去。
听到李秘书的声响,叶沉鱼愣了一下神,低声问道:“你醒了?疼得很吗?”
“不疼。”李秘书的嘴唇有些苍白,他眼睛扫了一眼自己被包扎起来的左肩,感激而真诚道:“谢谢你,叶沉鱼!”
谢谢她来救他,谢谢她替他包扎,更谢谢她给了他生还的百分之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