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谢我。”叶沉鱼低眸看向躺在地上的李秘书,“我说过,我救你只是想还你救我的恩情,我不想欠别人什么。”
在英国时,她和李秘书虽然相处得并不算多愉快,但至少,李秘书救了她,如果李秘书不救她,她早就死在秦老爷子制造的那场车子自燃爆炸中了。
闻言,李秘书眸色暗然,“其实,你已经救过我。”
当初秦照琰准备杀他时,他给秦照琰听了录音,叶沉鱼说过,李秘书救了她的命,等有一天,他受到危险时,她会救他,如果自己救不了,就让秦照琰救他。可她不知道,她早就在秦照琰的枪子下救过李秘书。
叶沉鱼不解其意,疑惑地望着李秘书,“什么时候?”
李秘书一双黯然的眼眸盯向叶沉鱼,她眼睛清透如泉水,一张白嫩的小脸上沾染了几道血迹,他盯着叶沉鱼,与她视线相视,叶沉鱼目光慌了一下,偏开自己的视线,不再看李秘书,转眸望向小洋房的方向。
“叶沉鱼,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李秘书沉默良久,缓声开口。
叶沉鱼蹙了蹙眉,没有说话,只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李秘书主动开口。
“我没救过你。”李秘书低声出口,“车子自然爆炸,压根就没想让你在事故中死亡。”
“。。。”叶沉鱼怔怔地看向李秘书,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可能背叛老爷将你救出。”李秘书说道,眼睛却不再看向叶沉鱼,低着声音道:“老爷最开始就没有想过让你死,他最初的目的就是想把你软禁在英国,让你忘掉少爷,重新开始生活,而我之所以在英国,一切都是他授意。”
叶沉鱼坐在那里,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李秘书再说什么?秦老爷子没想她死,只是想软禁她。
“那场爆炸只是做给别人看的。”李秘书又继续低声说道,“老爷看似心狠,但却顾念亲情,当初把你救出城堡的人是立仁少爷,对吧?”
叶沉鱼静静听着,没有答话,此时,她的心很乱,乱得都不知道自己再想什么,再听什么。
李秘书感觉自己的伤口没那么疼了,缓慢坐起身,“我查过,那位厨师是立仁少爷的人,但我没告诉老爷是立仁少爷把你救出,我告诉他是你自己趁乱逃走。我以为你会像立仁少爷一样,隐藏起来,永远不让人知道你还活着,可,你最终还是回了国。”
叶沉鱼眸光闪了闪,“我为什么不能回?我又没有做错事!”
可笑!她叶沉鱼为什么躲起来,藏起来?
“。。。”李秘书沉默了会,反问叶沉鱼道:“你回来就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情,比如果果被抢走,如果知道果果被抢走,你还会回来吗?”
叶沉鱼坐在地上,双手紧握成拳,愤恨道:“会,我没做错事,不需要躲藏,躲藏只会让作恶的人,更加无法无天!”
李秘书脸上扯出一抹苦笑,“作恶的人?呵,真是无法无天。”
他们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却让小辈们承担后果,可不属于作恶吗?
“还有谁知道他活着!”叶沉鱼忽略李秘书的苦笑,冷声问道。
“没了,只有我和老爷。”李秘书淡淡道,每年老爷去英国都是他陪着,知道秦立仁活着的事情,只有他和秦老爷子。
“所以,谢天软禁你是想问你秦立仁活着的事情吧?”叶沉鱼直言道。
李秘书神情滞了一下,视线瞧向叶沉鱼,“对,他好像从抢走孩子一事上,察觉到了立仁少爷还活着的迹象。”
“爷爷变成这个样子,也是他害得了?”叶沉鱼冷冰道。
李秘书坐在一旁,静默不语,秦老爷子瘫痪的事情他并不知道,他知道的时候已经被谢天的人抓来软禁了。
“当年,在秦家旧宅发生的事情,是不是也跟谢天有关?谢天想要秦立仁的命,秦老爷子做局,表面上杀了秦立仁,实际上没有杀他,只是把他送到英国让他藏起来。”
这些都是叶沉鱼的猜测,既然秦老爷子不想让她死,选择软禁她,那么他对秦立仁也是这么一个想法吗?
夜幕降临,淙淙的流水打破着山林的寂静。
“局不是老爷做的。”李秘书叹了一口气,“他也是一枚棋子。”
“我不信!”叶沉鱼声音冰冷,朦胧的夜色中,她的眼睛闪过恨意,“李甫辞,你想为他开脱,想把这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归罪在谢天身上,他真的有那么好?什么都没有做过吗?”
“有。”李秘书看着叶沉鱼,“有,你和秦照琰在一起时,老爷他绑架过你,我听说如果不是秦照琰去的及时,你就跳下山崖了。”
“。。。”叶沉鱼坐在那里,胸口剧烈的起伏,她不相信,不相信秦老爷子就这么清白?一点点坏事都没有做过!
“夫人!”
远处一个高扬的女生突然响起,冯雪健步如飞地跑到岸边,月色洒在江面,水光粼粼,映照出叶沉鱼脸上的血迹,以及她身上那件大片红色的毛衣。
冯雪目光一怔,随即抬腿就朝李秘书踹去,李秘书往后一偏,躲过冯雪的长腿。
叶沉鱼呆了呆,还没回过神,就被冯雪从地上拉起护在了身后,“夫人,您哪里受伤了?是不是他挟持了夫人?”
“我没。。。”
叶沉鱼方开口,冯雪就再次扬手朝李秘书打去,李秘书踉跄着起身,躲避冯雪的袭击,冯雪护主心切,趁着李秘书没有站稳,就直接踢向李秘书的胸口。
“冯雪!不要打他!”叶沉鱼急喊,冯雪一愣,想要收腿已经来不及,李秘书被踢中,身体往后倒去。
“你做什么?”叶沉鱼慌神,连忙跑向倒地不起的李秘书,在他的左肩有血色渗出,一瞬间就染红了包扎的衬衫,“是他救我!”
冯雪闻言,愣了住,看向已经陷入昏迷的李秘书,内疚道:“对。。。对不起,我以为,他。。。他是害夫人的人。”
“叶沉鱼!”
岸边,秦照琰的脸色凝重,一双黑眸冷厉地看向浑身是血的叶沉鱼,心口抽疼。
“照。。。照琰!”
叶沉鱼闻声,抬眸看向声音的来源,下一秒,就朝秦照琰跑去,秦照琰脸色阴鸷,看着向他跑来的叶沉鱼,情绪怔时就缓和了下来。
她还能跑,能跑就代表她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