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一惊,想到当时喝这种茶的时候并不知道会对我的身子有如此大的伤害,不知道是出于好奇,还是想体会一下卫步广的所爱,尝过之后才知道,它是先苦后甘的,喝着喝着也就习惯了这种味道。
“苦丁,她哪来的这种茶。”卫步广惊奇的向绿珠问到。
“这茶是我们以前为公子准备的,李姑娘上次说想尝尝,就给她拿了一些。”绿萝战战兢兢的回到。
“你不要责怪她们,是我向她们讨要的,要怪你就怪我吧!”害怕绿珠绿萝又因我的事情受到责备,我急忙用手肘支撑住身子有气无力的说到。
“我有说过要责怪她们吗?”说完又继续对绿珠绿萝说到:“以后这青柠院就不要留苦丁了,将所有剩余的都丢掉吧!”
“那公子……”绿萝欲言又止。
“我以后也不喝了,上次你们端来的兰香茶还不错,以后就喝这个吧!”
若是在前些日子里,我听到这话肯定会误以为这是他对我的关心,心里定是万分甜蜜,只不过,现在的我绝不会因此而傻傻的感动着了。
自这场“大病”好了之后,我一如既往的服侍着卫步广,与以往唯一不同的是我是以他所希望的温顺态度去做事的,因此,我们之间也少了很多争执,一切都是那么平凡无奇,但对于我来说,每天面对着卫步广就是我最难的事情,他不时的无心之举总会让我分不清真假,甘心沉溺。而我的心里总有一个声音不断的提醒着我,我不能再对他弥足深陷,只是,整天面对着这一张脸,想要忘记是有多难。
转眼间,这季节就到了桃花吐妍,梨花带雨的季节了。都说人间最美的便是四月天,记得以前在美仙阁时,我和妤香总会在这个季节偷偷跑到一片桃林,穿上一身粉色长衫,伴着飘落的桃瓣跳着我们最喜欢的舞,不为美,只为心;不为人,只为己。
我站在窗子旁边,看着满地飘落的梨花,心里思绪万千,我想,今年定是没有机会与妤香享受这属于我们的那份惬意了,眼看着卫步广口中的那个一年期限过去一半,我却还没抽身,忘却那份不属于我的爱,心里着实有些悲哀。
我转身正准备去叠刚刚抱到卫步广房间的衣服,却被人从身后蒙住了眼睛,一个熟悉的女声说到:“猜猜我是谁。”话还没说完,我就知道了那是妤香的声音,她的声音还是那么甜美,只是中间多了份幸福的喜悦。
“妤香,你别闹了。”
她松开了捂住我眼睛的双手,高兴地抱紧了我。
“你怎么来了。”我高兴的问到。
“他带我来的。”他指着跨进门槛的曹云说到。
“你先别管那么多了,你忘记我们还有什么事没做吗!”他接过曹云手中的包袱继续说到。
“我……”话还没说完便被她打断,她拿出包袱里和她穿的一样的一件粉色长衫在我的眼前晃了两下。然后说到:“快去换了它。”说着便把曹云推出门外,将门紧闭。
我正想跟她解释我不能跟她出去,就被她半推半就的帮着换了衣服,换完之后,她将我转了一圈然后说到:“嗯!还是那么美。”说着便走到门边将门拉开了。
曹云走了进来,只是后面多了一个卫步广,我正准备解释,却被曹云抢先说到:“果然是姐妹花,都是这么美,有两位佳人相伴,不如我们今天就骑马去吧!步广,你说呢?”
“就听你的吧!”卫步广答到。
“那好,我和香儿骑一匹马,你们自己定吧!”
“我自己骑一匹好了。”我抢先说到。
“可是小瑾你也不会骑马啊!”妤香对我说到。
“没关系,我自己可以的。”我回到,我时时刻刻都告诉自己,对于他的身边,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这里可只有两匹马,你若是非要单独,那你就自己走着去吧!”卫步广不悦的说到。
最终我还是只能和卫步广同骑一匹,由于曹云的提议,我这次坐在了卫步广的前面,由于靠他太近,想排斥他的心思使我更加的难受,这次与前几次骑马不同,没有了那么焦急,我们纯粹是边走边玩,这让本来想逃避他的我更是难上加难。
只有曹云和妤香是一路的欢歌笑语,我们却是静默无声。
等曹云和妤香的马离我们有一短距离的时候,卫步广首先打破了沉默:“这些日子,你变化不少。”我听不出是褒还是贬。
“这不是你的目的,你一直所期望的吗!”我装作平静的答到。
“什么意思?”他反问到。
“没什么!”
“女人真是善变。”
“要不是……”。差点说穿,我慌忙的止住嘴,心里说到:“要不是因为爱,有几个女人会这么善变。”
“要不是什么。”卫步广继续追问到。
“没什么。”
“拿着。”他将马绳递到我的手上说到。
从他手中接过绳子,却感觉头上多了一个东西,我伸手去摸却被他的手拦了回来。忽然,听见曹云在前方大声的催促着,卫步广从我手中接过缰绳,马鞭一挥便加快了速度。
走了好一段路程我们才到目的地,也就是我和妤香以前偷偷跑去的那片桃林,如今已被曹云买下,如今光明正大的来到这里却没那时偷偷的来的自在,或许是多了两个人吧!
我下马的时候,曹云朝我痴痴的看了一会,中途被妤香挥手打断,我才想起刚刚在马上的时候卫步广似乎朝我的头上放了什么东西,我在头上摸了摸,取下一个碧玉鑽子,曹云惊奇的说到:“它怎么会在你这!”
“你见过这个!”
“哦…没有,可能是认错了。”
我拿着这个鑽子看了半天,虽然我不太懂,我也能看出那并不是一个值钱的东西,但鑽尾的图案很是别致,像是精心雕刻的一般。我不明白,卫步广将这玉鑽别在我的头上是何用意,而曹云见着这个玉鑽时的表情,也让我匪夷所思。
我拿着玉鑽朝着正在栓马的卫步广走去,见我过去,卫步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我说到:“有事吗!”
我没说话,只是将手中的玉鑽默默的递向了他。
“你不要多想,我只不过是见你的衣服很美,头上少了点装饰,加上这个鑽子对我来说也无多大用处,就正好给你搭配而已。”他没有接过鑽子,而是轻松的说到。
“公子的好意,奴婢心领了,不过奴婢倒是觉得,就这样很好,不用玉鑽,倒是显得轻松。”我没有收回玉鑽,而是保持递着的姿势说到。
“既然不用那就丢掉吧!”卫步广毫不在乎的说到。
我只好收回手里的玉鑽,再别回头上。
关于这支玉鑽的故事,我是从青柠院的那片桂花园里开始知晓的。那是同年的九月,我知道那个一年之约就快到了,我也已经准备好离开,一日,我在整理自己的东西时,无意中翻出了接近半年前卫步广给我的那只玉鑽,自从那日去桃园戴过之后,我就将它放于箱底,未想又将它翻出,我盯着它看了良久,便不自觉地将它插在了发髻上,正欲取下,又想到卫步广给我时的那份洒脱,料想他可能早忘有这回事了,便放心的将它留在了头上。
整理好东西,就去院里转了转,先是梨园,再是后山枫林,一幕一幕的回忆犹如潮水般涌来,想到初到青柠院的场景,仿若昨日,看着这景物依旧的地方,竟然有了一些不舍,若不是听到泪水滴到落叶上的声音,我想我还不会知道我竟会为了这个只待了一年的地方落泪。
我到桂花园的时候看见前方有两个身影,等看清那两个女子是尹丽媗和絮儿之后,我便准备悄悄离去,对于尹丽媗,我是能避则避,我并不想和她起任何的冲突,但每次相见都免不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我还未走两步便被尹丽媗给叫住了,为了不让她自负心爆棚,我决定不能表现出我在避着她,所以只好转过身去,虽然这么久以来我在卫步广面前表现十分温顺,但并不代表我会任她欺辱,对于和她战斗的这颗心,纵使到后来,也从未改变。
我总以为她见到我的时候,也会和以前一样先是冷嘲热讽一番,未想她只是痴痴的盯着我看,她的这个举动让我有些手足无措,若是她和以前一样都用嘴解决,那我还可以和她来个唇枪舌战,她如今这个样子,着实让我有些琢磨不透,不知如何是好。
我首先打破沉默说到:“喂,你这是……”。一句话还被说完,便被她扑过来的气势吓到。
我以为她是要和我打架,未想她只在我的头上狠狠地抓了一下。我才想到先前插上的玉鑽,我迅速在头上摸了摸,才发现早已经不在头上了。
“这哪来的,他送你的,还是你偷的。”尹丽媗拿着玉鑽看了半晌说到。
“不用你管。”我毫不客气的说到。
“呵呵,不用我管,你知道这个鑽子是谁的吗?哦,你当然不知道了,原来,他对你也不过如此嘛!你充其量也不过是她的一个影子嘛!”她一个人自言自语道。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懒得理他,准备转身就走。
却听见“哐啷”一声,玉鑽便在地上碎成了两半,她手里指着地上的碎玉鑽子咬牙切齿的说到:“你和这个贱女人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她的这个举动弄的我一头雾水,我也同样对她吼道:“你疯了啊!”
本以为她会继续对我争执不休,未想她立马变得楚楚可怜的说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于这样的她,我只在有卫步广的地方见过。
我还在愣神中,却听见她委屈的叫到:“步广,你帮我跟她说说嘛!我又不是故意撞到她的,他又何必气地摔鑽子呢!这可是你的心爱之物啊!”
这时,我才发现不知何时站到我身后的卫步广,他表情难辨,分不清喜怒。
而对于尹丽媗的这一举动,我只能按照心里的想法对她说到:“尹丽媗,我发现你不仅可恶,还可笑又可怜。”
“这是怎么回事。”卫步广指着地上的玉鑽说到。
“她说怎么回事就怎么回事啰!”我无所谓的说到,反正即将离开这里,我也无需再装,想着索性做一回真正的自己。
“我送你的东西,你就这么不在乎吗?”卫步广有些恼怒的说到。
“既然是心爱之物,就不应该送人,既然送了人,就不该再干涉,既然说过让我丢掉,就不要再反悔。”我句句在理,让他哑口无言。说完我转身就走,让他毫无还口的机会,这还是我自认识他以来第一次完胜他,但我知道,其实这一次还是我输了,我说的这么急走的那么快,完全是在逃避一个事实,一个会让我“平静”的心再次受伤的事实,我害怕知道尹丽媗口中的那个“她”,那个曾今在我和绿萝的谈话中出现过的让我好奇的名字,如今却成了我逃避的对象,只能说,在爱情面前,爱人的那一方,永远是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