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敬做事靠谱,腹黑精于谋算,土豪金对于生意一道,有着出身商贾人家的惊人天赋和直觉。长歌自己再厉害,也不过是赤手空拳,一个人再牛逼,力量也有限,她需要一个团队。
不是有句话,叫众人拾柴火焰高么?
这几人里,李文敬交往虽不多,可也能看出他的能力,至于腹黑和土豪金,能力且不说,人也是绝对值得信任的人。
腹黑志在科举,长歌能看出,以这家伙的心性和能力,将来不愁没有作为,这是个值得投资的潜力股,就算现在他的精力都在读书上,将来也必能给她助力。而金七则不必说了,他书读的虽也不错,但想通过科考入仕,把握并不大,而且金七自己的兴趣,也在经商上。兴趣加上天赋,将来必会成她最得力的合作伙伴。
天真……
好吧,天真这二货孩子,除了能打架,别的就不指望他了。可是天真的身后有白家,有了白家的支持,在物运上,能省她很多摸索的时间。而且长歌相信,以天真的不靠谱,威远镖局将来必不能够象现在这样辉煌,她相信以白家大叔的眼光,当然能看出来与她合作,对白家将来发展的好处。
长歌道:“与几位说这件事情,也是想请大家一起帮忙,不知道李表哥,七郎,还有三郎,天真,你们有没有兴趣?”
当然有兴趣。
朱三郎想的是,反正十一郎有用得上他的地方,作为好朋友,他必然会出力。
金七郎则完全是兴趣,想着长歌规划的物流公司的前景,对大宋商品流通的贡献,怎不让他热血沸腾?这可比和金家那几个兄弟争权夺利要有意思的多。金家的财物,呵,当他金七有多放在眼里么?好女尚不穿嫁时衣,好男儿更当自立,离了金家,他金七一样风起水生。
李文敬笑道:“十一郎这生意,若是在山阳之内,我尚且能帮上一点忙,可十一郎的眼光,并非一城一池之内,我自己也不是做生意的料,如何帮不上十一郎?十一郎这却是在送钱给表哥我了。”
长歌笑道:“非也,表哥何必妄自菲薄?这生意到底要从山阳做起,表哥岂有帮不上忙的?再则,我们几个,若论虑事之周到,再没人能比得上表哥的,到时候候,我们有想不到的地方,少不得表哥帮我们周全,再则,以表哥之才,将来自有前程,哪家做生意,又少得了背后有人支持?说不准,将来表哥就是我们的底气呢。表哥若是不愿意,可是怕我将来行什么不法之事,拖累表哥?那表哥大可放心,我可是守法公民。”
什么守法公民,李文敬没听过,不过长歌的意思他却是听明白了。
说起来,他不过是个知府之子,连个进士都没考呢,哪里来的资格,成为他文长歌的底气?文十一有那样的显赫的外祖家族,有大将府的后台,他爹又是太子老师,将来太子登位,又岂会忘了曾经的师生情?坊间自有传闻,道是文探花之事,怕是和二皇子三皇子有关。太子因有文探花作东宫师,自然会得到曾家和大将府的支持,即便为此,那几位皇子,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太子一人坐大,文探花的死,并不象表面上那么简单,是什么死于意外。
其实说起来,他不应该和文探花的后人这么亲近,以免可能得罪了京城的那些贵人。不过他家老爹已选择了亲近文家,他这个当儿子的又怕什么?他爹为官这么多年,朝中并无后台,却凭一已之身,从七品的县官,稳当当的爬到了五品的知府的位置,且还是山阳这样的地方,眼光之长远,又岂是他能比的?要知道,五品是官员的一个分水岭,大宋国的官员,上了五品,和五品之下,侍遇有如云泥之别,不说俸禄的巨大差巨,只有上了五品,才能成为核心权力层的可能。李知府不过不惑之年,便爬到五品的职位,且官声和政绩都可圈可点,将来再进一步,且几乎是可以料想的。
有他爹的选择在前,他能同文长歌交好,两人捆在一条线上,真是一点压力也没有。
且对于文长歌而言,有他没他,其实并无多大区别,这明显是有意示好了,既如此,他推脱了,才是傻子。
李文敬从来就不是个傻子。
想通后,李文敬哈哈一笑:“知道你这是送钱予哥哥我,这情,我岂有不受着的?那就算我一股。自己手上有了银钱,不必事事求老爹老娘,岂不潇洒?只一点,我除了本金之外,但凡有事用得上我的,十一郎也千万与哥哥开口,我也好尽些心力。不然我也难安。”
长歌道:“必不与表哥客气。”
李文敬又道:“刚好我与为庸也是知交好友,早知道十一郎今儿说这事,便把为庸也请来了。可惜,他身份特殊,虽与我打小的情份,在这山阳城里,我与他也不好多往来,每回想起,总觉得不足。”
可不是么?您二位,一个是黑道老大的黑二代,一个是一地白老大的官二代,这要是过从甚密的,落到有心人眼里,岂不是没事找事?
虽说漕帮也为朝庭所用,甚至是因朝庭的漕粮才衍生出的民间组织,说什么黑,其实也不是那么回事,但到底是不能真正放到台面上的。
想到李为庸,长歌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并且好象也不能说出来的隐秘的甜意。
似乎只是这样听到别人提起他的名字,就觉得开心。
腹黑朱三对李为庸印象倒好,听了李文敬的话,笑道:“李兄的担心虽有道理,不过也是谨慎太过,又不是整天一起玩闹,偶尔聚聚,又非你们单独往来,还有我们在座呢,哪里打紧?”
李文敬自己倒没什么,只是漕帮如今不稳,内里的争权夺利并非他们这样的少年郎可以想象的,李为庸回山阳路上遇刺之事,他也知道一二,李为庸刻意与他保持距离,他心里也清楚,李为庸其实是不想给他找麻烦,从另一方面说,也是在保护他而已。
他爹虽是父母官,可是真正涉及到利益,漕帮并非一个五品知府的威势就能镇得住的。
且这中间,大概也少不了官员们在其间的掺和。
他爹这知府,又是山阳的官,本就在漩涡中心,他不得不慎重。
不过朱三郎的话也有道理。
都是同城少年郎,有些交往,也是正常,真刻意到装着完全不认识,到时候再传出两人本就相识,还曾是同窗的话,才是有问题呢。
天真在边上拍手道:“我瞧那李为庸身手应该不错,可惜上回没机会找个切磋,要不,咱们派人去请他过来?反正时辰还早呢。对了,咱们这酒也吃了,菜也吃了,不如一道去看那棋瑟书画的红牌,叫啥的?我今儿还同十一郎说了,要一道去看看呢。十一郎擅丹青,那姑娘的画也是一绝,说不得十一郎能喜欢。”
金七和朱三:……
要不是这二货太暴力,他们真想让他尝尝什么是暴力。十一郎是个假郎君,亲你不造么?你造了你还让他去呷妓,找死不是这么个找法的亲。
长歌……长歌除了嘿嘿,她还能说什么?二货你真不造今天你文四叔为毛朝着你化身咆哮帝么?
李表哥也不知道他家表弟其实是个伪郎,但他是个官二代,呷妓这种事情,他可不敢沾,要不然他爹不打折他的腿,言官也能喷死他爹个治家不严。
李表哥笑道:“红牌姑娘就不必看了,文大表哥最讲规矩,咱们真要是去了,十一郎回家岂不挨训?咱们就这么一处坐着说话才自在。我就这打发人请为庸过来。”
众人都不反对,长歌自然更不会反对了。她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期待的。
虽说才分别这么半天时间,可怎觉得小半辈子没见了呢?
这就是古人所谓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恋爱的人的时间,果然有些二次元啊。
长歌这会儿很后悔来之前没有好好打扮。而且喝了点酒,脸也红了,会不会影响形象?
“天真,你瞧我的脸是不是很红?”长歌想着,顺便就问了坐的离她最近的天真。
天真看了看,点头道:“红,红的很好看。”
长歌当时就觉得自己傻了才问这小二货,大概她脸上糊了一陀便便,这小二货也能看出便便花来吧?
长歌只好问朱三郎:“腹黑,我脸红不红?难看不难看?”
朱三郎奇道:“是有点儿红,不过倒显得气色好……不对呀,你什么时候关心起自己的颜色了?”
长歌摸了摸鼻子,讪讪笑道:“这不是怕一会儿回去,被四叔瞧出来我喝多了酒,挨训么?”
真是后悔,二货的话固然不能信,可是太聪明的人,也不能问啊。
环视周围,只能感叹,她就不能有个智商和情商,都正常些的人类朋友么?
挨训和你好不好看,有什么关系?朱三也莫名其妙的瞥了长歌一眼,心道,好象有哪里不对呢?
还是天真关心她,听她一说可能喝了酒回家挨训,想想文四叔咆哮时的霸气侧漏,天真顿时同情起长歌来,文四叔好可怕,不能叫长歌被他老人家给吓了,天真立马叫了小二来,给长歌沏了浓茶解酒。
长歌趁着众人不注意,整了整衣冠,她其实很想让人送些水来,也洗个脸,再照个镜子,看看哪里不妥,但是,再看看身边的几个人,忍了。
带着点小期待的心情,等着李为庸前来。
结果李为庸还没来,却听到一个俏生生的声音,清脆婉若茑啼,在门口叫道:“阿兄,你在里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