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郎又拿奴婢取笑，双城姐姐，双影姐姐，雪见姐姐，还有紫藤，哪个不比奴婢长的漂亮？奴婢还不是因为羡慕姐姐长的好，这才缠着双影姐姐的？再说了，奴婢可是听见了，明明是双影姐姐自己说了要多制美容养颜的东西的，又关奴婢什么事了？要我说，若是双影姐姐做的多，咱们还不如开个脂粉铺子呢，奴婢觉得双影姐姐做的那些膏呀粉呀露呀什么的，用了就是比外面的那些强多了。说不准咱们开个铺子，生意还好的很呢。”

　　双影对赚钱什么的，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从长歌要珍珠，说什么做了珍珠养颜膏，拿到铺子里去卖，其实也不过是怕长歌觉得浪费罢了。不过听绿萝这么一说，想想觉得如果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受人欢迎，似乎也很不错。便期待的看着长歌。

　　长歌也被绿萝这闲聊的话勾起兴趣来。

　　或许开个铺子也不错。谁还能嫌钱多呢？

　　外头铺子里卖的，也不过是些胭脂水粉，真正养颜的好方子，都是富贵人家手里私藏着，寻常人家既没那精力，也那没本事弄这些东西。可世间女子谁人不爱美？大宋百姓们又富的很。尤其山阳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富商林集，不说山阳城和楚州城里，就是北辰镇富商也不少。

　　这些富商们生意在此，因此多有家眷随行，举家在此生活的也不在少数，这些人家的女眷们，哪个是缺钱的？不说这些富商们，就是寻常百姓人家，但凡有些余钱，妇人们还罢了，小姐们却总是从来都不惜在打扮上花钱的。

　　双影若是真能捣饬出来，倒也不失为个生钱的法子。

　　长歌就笑道：“既你有主意，这事儿就交给你好了。双影若是真能弄出批好的来，我许你去开个铺子。”

　　绿萝瞪大了眼，合着十一郎这是认真的？不过她看着没心没肺的，却不是真傻。听了长歌的话，只笑道：“十一郎这是在激奴婢呢，可奴婢偏不上当。奴婢就在十一郎面前讨十一郎的欢心才是正经事儿。奴婢也就这一点用。至于正事儿交给雪见姐姐和双城姐姐去办。十一郎不是说过么？能者多劳，就是那研制的事情，还有双影呢，奴婢可是什么都不会。”

　　长歌笑骂：“你可只能耐这一张巧嘴儿了，倒理直气壮起来。开铺子你让你雪见和双城姐姐去忙，制胭膙水粉，你让双影去忙，合着你就只管自己美？”

　　“能者多劳呗，十一郎也说过，专业的事情，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办。姐姐们都比奴婢强，正事儿自然要交给姐姐们办了。再说了，奴婢还不是因为十一郎喜欢奴婢，奴婢才这样子的。”

　　她倒有理了！

　　长歌白了她一眼。

　　双影得了这么多的珍珠，又得了长歌的允诺，心满意足的拉着绿萝去了。

　　绿萝出了门，方才想起来自己来寻长歌是有正经事情呢，忙又回了屋，从袖袋里取出信件来，递到长歌的手上：“这是金七公子派了小厮元宝给十一郎送来的信。”

　　长歌正想着要给金钱回话呢，不想金钱竟主动派了人。忙打开了信。

　　土豪金果然是催问她珍珠的事情的。

　　绿萝伶俐道：“十一郎是不是要回封信？元宝正在外头候着呢，金七公子吩咐了元宝，让十一郎收到信后，给他回个信。”

　　绿萝之所以这么问，也是因为元宝是土豪金的贴身小厮，象这种种信的事情，一般不会派了他来。既是金七公子特地让元宝来送这封信，显是有正事儿。十一郎看了信，也定是要回的。

　　长歌正有此意。

　　绿萝见她点头，道：“刚好雪见姐被刘妈妈寻去说话了，双城姐也在外面忙着，奴婢虽然粗手粗脚的，可磨墨的活其实也不比雪见姐姐差多少，今儿就由奴婢给十一郎磨墨？”

　　见长歌允了，绿萝自去准备笔墨。

　　长歌写了信，让土豪金得空亲自过来取珍珠就是了。别的倒没有多说。

　　那边土豪金收到信，不免诧异。

　　他那信，原也有催长歌别在乡下消磨了，赶紧回城的意思，不想长歌倒是回信让他直接去乡间的田庄上取珍珠。这样贵重的东西，不放在家中，倒怎收在田庄上了？

　　或者那真是文婶子留给十一郎的私房？这也不对，长歌不是说谎的人，既然那天说了那些她想脱手的珍珠并非文婶子所留，那就真不是。

　　再说，就是文婶子的遗物，但瞧着文婶子从前对文天歌这个庶子，也是当亲儿子看的，哪里会防着？把这些珍珠藏到田庄上？珍珠虽贵，文婶子可是带着巨额嫁妆嫁到文家的，她如何会将一点珍珠放在眼中？

　　或者长歌只是忽悠他去田庄上玩？

　　不管是不是，金钱这一段在县学里待的也有些烦闷，朱三是个只要一拿起书本来就什么都不上心的，天真又整天念叨着十一郎的那对双胞胎侍女，金七都恨不得割了他的舌头，让他少呱噪些，自己也能清静些。既是十一郎邀请他，他干脆就丢下猪腹黑和天真弟，自己去看长歌得了。日后说起来，这两小子少不得还要羡慕他一回呢。

　　这么一想，土豪金难免一个人自得起来。

　　再说珍珠的事情，他已经私正里向老爹开了口，这两天他家的金大老板正问他什么时候能拿到这批货呢。

　　等土豪金寻了个机口从县里请辞出来，到田庄上的时候，长歌已经让雪见寻了上好的匣子，把珍珠分大小颜色品质，分门别类的装了直来，每匣五百珠，一共装十多盒。

　　那些匣子都是推光漆的黑金匣，里面又用上好的黑丝绒布铺垫好了。长歌是深受后世产品注重包装的影响，觉得再好的东西，若是装点的差，也要大打折扣，可寻常些的东西，若是包装得当，也能让人感觉出超出真实品质的错觉来。

　　因此等这些匣子在土豪金面前打开后，一室的珠光宝气，从小就在金银玉器堆里长大的土豪金也不免倒抽了一口凉气。

　　天然珍珠因其生成的原因，大小相等颜色接近的其实特别难寻。

　　可眼前的这十多盒珍珠，每一盒里的珠子细看起来，色泽，大小，形妆，竟然没有太大的区别，相当均匀整齐，最难得的是，这其中，竟然还有些紫珠。这就难得了。

　　最让他惊讶的是，其中有一盒的珠子虽然少些，可那大小，却是市面上很难得到的大珍珠，足有大拇指肚大小，大小色泽，若不一一仔细对比，根本看不出任何区别来。

　　便是他见惯了珠宝，此时也难免惊喜兴奋：“十一郎，你哪里来的这么多珠子？那几盒倒也寻常，这盒子紫珠却是难得，最难得的是这一盒，足有几百颗吧？这大小，这圆润的质地，就是收个两三年，也未得能集得到这么多如此齐整的。李大他祖母这回的珍珠衣，若全用这些珠子来做，整个大宋国，怕除了宫里还有那些累世的勋贵人家，再找不出来的。”

　　长歌笑着点头：“不说别的，若论外形，确实难得。不过土豪金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你再仔细瞧瞧。”

　　土豪金知道她不会平白说这话，便拿了那盒最顶级的，在阳光下仔细看了看。

　　因家中生意的原因，他也算是打小就常年接触珠宝的，认真看了一会儿，不由露出些遗憾的神情来：“咋一看，确实是最好的珍珠不错，可仔细瞧了，这色泽便不够细密。到底还是差了一些。”说到这里，好象是为了说服自己，又道，“不过相比起这些珠子的齐整，这点也就算不得毛病了。若只是做单件的首饰，自是要差了些，这么大而齐整的珠子偏泽地上差些，让人不免婉惜，但若是做整件的珍珠衣，这点却不算什么了，那么一件衣服就放在眼前，谁还会注意那细到寻常人根本看不出来的细密处？十一郎，这些珠子，你全都给我？”

　　老实说，这些珍珠因为母蚌用的是河蚌，着实差了些。之所以能入金七的眼，说白了是由量取胜的，若是单个儿放在眼前，以金钱的眼力，自然也就不稀奇了。

　　这就好多一个人穿制服，未必觉得有什么，可一群人穿起来，那视觉冲击力可想而知。

　　除了被双影要去的那些残次品，长歌本也没打算留下，因此笑道：“自然，你需要多少，都给你。不过那半盒最顶级的，你需得给我留上几个，家嫂过些日子小生日，我想给嫂嫂打套珍珠的头面。”

　　金七喜道：“成，虽说是做珍珠衣，但我瞧着这半盒顶级的，至少也得有二三百珠了，用不了这么多。这若是真把这些用完，那珍珠衣可算是天价了，便是李知府舍得花这个钱，我寻思着，李老夫人也未必敢穿到人前。毕竟太显眼了。你留上几颗自是可以。”

　　既是决定全部要了，这才议起价来。

　　长歌笑道：“你虽不太管事，到底价格比我懂的多，你给说个价。就咱们这关系，比市面上低上一两层即可。你也好跟你父亲面前卖个乖。”

　　金七却是摇头笑道：“这倒不必。我们家那情况，你还不清楚？我没必要卖这个乖。这两年好珠子难得，我一出手便解决了这么大的问题，家父不定心里多高兴呢，没必要再在价格上锦上添花。再则我从来不管生意上的事情，突然拿到这么多的货，且价格还低于市面上的价的话，不定多少人心里不舒服呢。我如今只要在金老板眼里留个影就行。再说了，我如今有必给玲珑阁省那钱么？”

　　确实是没有必要。现在赚的再多，跟他也没几文钱的关系。这些家为，可都是嫡兄嫡母的。

　　金家除了钱多，儿子也多。土豪金是爹不疼又没娘爱的，且不占嫡不占长，真分了家，扣掉嫡长房的祭田公产，能分到他手上的能有多少？何必拿着长歌的钱来做他的人情？关健是，他清楚的很，哪怕他做的再好，这人情在嫡兄嫡母面前，是一点儿也不落好。

　　不过长歌还是觉得无论如何，价低些于他总有好处。因此到底坚持着给了他比市场低了两层的价格：“你把兄弟放在心上，我便也不让你吃亏。你的话确实有些儿道理，不过说白了，这珠子到底没办法和真正的南珠相比，品质了确实次了些。比市场低个两层，我心里也就不觉得占了你金家铺子的便宜。你也好给你爹交待。若不然将来说起来，这珠子到底不是真正的顶级珍珠，价格上却参照着东珠南珠的顶级价格来算，也是留人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