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明月的平安符,么么哒~~)
二少爷闵云海是雷氏的长子,也是二房的继承人。闵芳蕤虽然与这个哥哥不亲,甚至时常暗恼对方软弱可欺,但今日,她们二房这样被闵芳华讥讽,闵芳蕤却是怎么也坐不住了。
她立即冷笑起来:“大姐姐心疼大伯父舟车劳顿,怎么就不心疼心疼我们?哪个不是半夜才歇下,大清早连口热乎的米粥也来不及吃,先被大姐姐吆五喝六的唤来这里,没的听一通大道理,大教训,实在没趣儿。”
任凭闵芳华再沉得住气,听了这个,也不免恼火。
眼瞅着两个死对头就要打起来的模样,大伙儿忙起来劝架。
三姑娘闵芳苓眼珠子一转,笑望着坐在门口的芳菲:
“四妹妹平日里主意最多,不妨你说出些好法子,叫我们听听!”
芳菲挑眉冷笑:“三姐姐倒是了解我!知道我平日主意多?”
她才说完,二房最小的小少爷闵云川便奶声奶气道:“四姐姐最笨!”
闵云川才三岁多些,是雷氏的心头肉,长到如今还未断奶,白白净净,像个大肉包子。不过,这小性儿随了雷氏,说话有些不中听。
“哪个最笨?你从实招来!”芳菲笑着咯吱闵云川,逗的那小肉包子软肉颤动,咯咯咯笑不停。
闵芳华见二人笑闹不断,暗暗生气,脸色不禁沉了下来:“四妹妹!”
芳菲动作戛然而止,装作不解的看着闵芳华。
“四妹妹好歹也是大家闺秀,行为举止该稳重些。”
屋子里鸦雀无声。
大姑娘往日端庄却也和顺,自从与二姑娘撕破脸后,与姊妹们之间越来越多的是说教,反失去了以往的温文尔雅。
闵云川最怕这个大堂姐,立即滚到他奶娘的怀里,嚷着要回家。
闵芳华面色微带些许尴尬,想到争端的来源是闵芳菲,不免又暗暗责怪这个庶妹不懂规矩。
还是闵芳苓站出来打圆场:“依大姐姐看,该怎么办才体面?”
闵芳华冲闵芳苓微微颔首,莞尔一笑:“如今,我已经有了个主意,你们听听如何。父亲最看重三太公,可是三太公年事已高,轻易不出来走动,连祖母的寿宴都不肯来。若是咱们请的动三太公,专程只为父亲接风洗尘,岂不体面,又得了父亲的欢心?”
三太公身为族长,岂可叫一帮小辈呼来喝去?
满场无一人出言附和闵芳华的建议。
闵芳华踌躇满志的笑容渐渐消失在嘴角:“怎么......大伙儿觉得我这法子不可行?”
“不是不可行,关键是谁去请三太公他老人家?”闵云海冷笑:“若大妹妹能请来三太公,我们自然是双手赞成的。”
闵芳华早有准备,不觉挺了挺胸脯,傲然道:“这个不用大伙儿操心,我早已有了办法。”
众人听她这样讲,只好将信将疑。
一时众人去了,芳菲走在最后,前面是闵云川的奶娘抱着他,身边围着一群丫鬟婆子,浩浩荡荡,把路占了大半。
这隽秀楼的院子里散养了许多锦鸡、玉兔、笼子里又有画眉、百灵,平日只供闵芳华赏玩,闵云川一见那些活物儿,便一步也挪不动了,拉着他奶娘的衣襟要下地。
闵云川的奶娘哪里敢,来之前,二太太千叮咛万嘱咐,不准小少爷在隽秀楼出半点差错。
眼瞅着要回家,奶娘更不敢掉以轻心。
那小肉包子见目的不能达到,便扯着嗓子在院儿里大喊大叫,闹的锦鸡四处乱蹦?,廊上挂着的鹦鹉嘎嘎吆喝,处处一团乱。
隽秀楼的丫鬟们也不知是管还是不管,扎着手,唯恐那些锦鸡窜进后面,进了姑娘的绣房。
文鸢用帕子掩了嘴偷笑:“姑娘瞧!五少爷可把大姑娘院儿里的花草祸害够呛。”
芳菲拿眼去瞧。
可不是嘛!
原本栽种的许多名贵花种在这一番鸡飞狗跳之下,不是东倒西歪,就是折断了根茎,素茶等几个急匆匆跑出来的大丫鬟,那脸色都青了。
芳菲忍俊不禁,低声噗笑了出来。素茶等几个闻听声音往这边?望,文鸢连忙拉着芳菲从角门跑了出去。
等她主仆俩出了角门,站在一处假山附近,你瞅瞅我,我瞧瞧你,二人再也憋不住,朗声笑了起来。
“姑娘,我可从没见过素茶那样的脸色,正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呢!”
芳菲笑道:“这也不怪她们不敢惹,老太太虽说心疼大姐姐,可是比起二叔家这个小魔王,大姐姐的宠爱还稍显逊色些。”
芳菲这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老太太虽不喜雷氏,但对雷氏所生的这个小孙子,那真真是心疼到了骨子里。二老爷为奉承闵老太君,已经回明,等闵云川过了四周岁,便搬进老太太的院子,叫老太太亲自训导。
说是训导,其实不过是给老太太做伴儿,供含弄儿孙之乐。
闵芳华敢和雷氏顶撞,却不敢动雷氏的儿子。
只因闵云川是老太太的底线,而她,闵芳华,不过是靠着老太太的宠爱在这府里活着。
这日早上被叫去了一干人,多半不信闵芳华能把三太公请来,不想到了晚上,众人去老太太那里用晚饭,却碰见三太公打发人来,只说明日家宴,老太爷是必来的。
大伙儿一惊,齐刷刷看向闵芳华。
闵芳华虽然自持身份,却还是有几分雀跃欢喜。尤其是闵老太君,搂着闵芳华一个劲儿的夸她孝顺。
芳菲将一干人的表情动作尽收眼底。男孩儿们嘛,还算大度,毕竟争抢不到一处。至于两位两外姐姐......
二姑娘的眼珠子好悬没瞪出来,三姑娘虽然面带笑意,手指却紧紧攥着酒盅,微微的酒渍半泼半洒。
唯有芳菲端起面前的羹盅,慢条斯理的用银汤匙舀了细品。
大姐姐这一手着实漂亮,可惜,反比往日招来更多嫉妒。她若能被选去宫中倒还好,若不能,只怕家里还有许多风波周折。
“四妹妹尝的是什么?好香的味道。”
坐在芳菲身边的三少爷闵云凯。这闵云凯也是大房所出,比芳菲年长三岁,今年只十七,尚未成家。只因他生母不祥,是外面抱回来的。
芳菲听人说,当年大老爷成婚前,与一个歌妓相交甚密。可惜那歌妓红颜命薄,在大老爷成婚没多久,便一病死了。
人人都猜测,三少爷闵云凯十有*就是外面的风/流/债。
比起芳菲,大太太对这个庶子从不过问,老太太更嫌丢脸,轻易不叫这个孙儿到跟前。闵云凯的日子远不及芳菲舒心,而今在学里念书,既没有嫡长孙闵云泽的聪敏,也不如二房少爷闵云海勤恳。
不上不下,甚是可怜。
芳菲瞧着闵云凯,将羹盅往前一递,笑道:“三哥哥问它?这原叫八宝豆腐,是把嫩嫩的豆腐切碎,加上香蕈、蘑菇、松子仁、瓜子仁、鸡丁、火腿丁,同入浓鸡汁中。”
闵云凯连连笑道:“怪不得这样香!大厨房里人才辈出,如今又有四妹妹出面管理,想必是又精进了一步。”
厨房这块肥肉,盯着的人可不在少数。
芳菲笑意更浓:“不敢当三哥哥如此夸奖,我不过跟着宫妈妈见习见习,学着料理这些琐事。说来说去,还是太太抬举,信得过我。”
闵云凯容色不改,只是话音更热络:“我前儿在外面得了些小玩意,想着分派送几位姐妹。明日便遣小丫鬟往四妹妹的红叶阁去叨扰?”
无事不登三宝殿。
现在芳菲基本断定,闵云凯是有些别的意思在里面,否则不会与自己搭话,更别提送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