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我以为我看错了,可看他弄了一会后,我就确信他真的是在用铜钱摆某种阵法。虽然我看不明白这是摆的什么,但是小时候我爷爷好像挺喜欢摆弄这些东西,我也见他用铜钱摆过图案,当时年纪太小不懂事,还把铜钱捡来玩,被爷爷给训了一顿,说这是阵法不能随意破坏。
这下我是真搞不懂了,这个周顾问,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什么时候,我们也兴这套了?给死人超渡吗?
郑誉文显然跟我一样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但是碍于面子,啥都没问。
到是李胜,踱步到我俩旁边道:“你们都是刑侦队长,早晚也会了解到一些事情,就不让你们回避了。但是今天看到的事情,不能说出去。”
我和郑誉文都点头答是。需要清场的事儿,他不说我们也知道是需要保密的,这个作为一个老警察还是能看出来的。
过了一会,周顾问好像是摆好了铜钱阵,又变戏法一样从包里拿出来一根香。点燃后插在了铜钱阵的中间。这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插在中间的香散发出来的青烟,竟然没有四散飘开,而是径直向屋子里飘去。随后,周顾问也走进了屋里。这明显违背了物理常识的一幕把我和郑誉文看得一阵恍惚,而旁边的李胜则是见怪不怪的抽着烟,看来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东西。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那根香快燃完时,周顾问才从房间里走出来,满头大汗,好像刚跑完一千米长跑似的。收好地上的铜钱后,他才转身对我们这边说:“李队,我这完事儿了。”
李胜闻言忙说:“行,我派车送你回去。”
说完两人也不管我们,自行朝一辆警车走去。
接下来。就是常规的在镇上摸查询问。看看这家人平时跟什么人接触,有没有仇家等等。但是一上午下来,仍旧毫无头绪。这家人在镇上做点普通的小生意,本本分分老老实实,从不惹事。我和林皓也亲自参与了询问工作,一直到中午十二点多,才回派出所扒了几口盒饭。昨晚本身就没怎么睡着,我正想在沙发上躺下休息会,突然想到自己的车还停在镇口路边,就把谢超给叫了过来。
“你跟雷子去镇口,帮我把车给弄回来。没油了,可能得加点儿。”说着把车钥匙丢给了他。
谢超没说什么,拿着钥匙就出门喊陈雷去了。
这两人算是我的心腹,平时我对待下属没什么架子,大家都跟兄弟似的相处,所以即使是一些工作以外的事情让他们帮忙办,两人也毫无怨言。
二十多分钟后,两人回来了。
我接过谢超递过来的钥匙,问他:“加了多少钱的油,我给你钱。”
谢超一摆手,说道:“淼哥,没花钱……”
“什么,没花钱是什么意思?”
“他意思是没加油,我们……两人身上拢共30多块钱,也不够……就从皓哥车里弄了几升油给你加上开了回来。”陈雷见我一脸疑惑,解释道。
我一拍脑门,得,还是得自己去加。但又不能让他们觉得做事儿了还不讨好。于是对他们两说:“行,不要钱更好,你们休息去吧。”
两人应了一声,走了出去。我见他们上了二楼宿舍,似乎是要去睡会。才站起身,准备亲自去加油。坐在沙发上的林皓幽幽地说了一句:“为了给下属面子,你这领导当得真费劲儿啊!”
我早就习惯了他的冷嘲热讽,没理他,径直朝停在院子里的车走去。
刚要上车,老所长的声音从车后传来。
“小淼,中午不休息吗?”
“噢,我去给车加点儿油。”我闻言关上刚打开的车门,习惯性的给老所长发了一根烟。
可烟虽然递过去了,但老所长却没伸手来接,而是一脸莫名的看着我的车尾。我以为他是在看车标,就自嘲道:“就是一辆二手的伤害大众,害得我加油的钱都快掏不起了。”
可老所长没理会我的玩笑,而是像自言自语一样道:“你车上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呢……”
“什么东西?”我上前两步,也看向车尾。
“这个。”老所长指着车尾上一堆划痕对我说。
我一看,这划痕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人弄的,由于买的是辆二手车,我也不怎么洗,反正只是代步而已。所以平时也不太注意这些细节。
“这就是一些划痕啊,怎么了?”
“这整个划痕,像一个图案,看起来有些眼熟。”老所长若有所思的考虑了一下,才回答道。
听他这么说,我也仔细看了一下,竟然也觉得有些眼熟。我正要蹲下好好看看,就听老所长突然激动的大声道:“小淼!我想起来了!这个图案……”
说到一半,老所长却没继续说下去,转头往四周看了看,才看着我小声地说:“七年前的那起灭门案,那家人,墙上就有这个图案!”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图很独特,那家人的墙壁上就有一个这样的图案……碰巧看到你车上这个,要不然我都不记得了。”
我又看了一下车上的划痕,头顶上轰的一下像打了一个炸雷。
昨天我看到的那些尸体四肢摆放的位置,不正好是一个这样的图案吗?
肯定是因为平时有意无意的看到车上这些划痕,所以才会觉得眼熟。可我的车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图案呢?应该是巧合吧,一堆划痕而已,要不是老所长说,我是怎么都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完整的图案的。
想到这里,我才反应过来,赶紧问道:“老马,你确定七年前那家墙上有这图案吗?”
“我不会记错的,那个案子我印象太深刻了,当时交通不像现在这么发达,上面的人一天了才过来,不就是我和老张几个人守在那么?”
当时我和林皓才参加工作,没敢去,就留守在派出所里,背个值班的名。这事儿我到是记得很清楚。
七年前的案发现场出现了这个图案,而如今这个案子现场虽然没有出现这个图案,但是凶手竟然将尸体直接摆成了这个图案,这已经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老马,走,我们去找李队长!”
说着,我拽着老所长就往办公室走。
半小时后,有了结果。
李胜打电话找人调阅了七年前小镇灭门案的卷宗,当时拍的一张照片中,确实有一面墙上用灰色的涂料画了一个类似六芒星的图案,而昨天郑誉文他们拍的现场照片中,尸体摆放形成的位置,和那个图案一模一样。
这说明,两起案件是同一个凶手,或同一批凶手所为。
因为杀死五个人,而不传出任何打斗声和呼喊声,正常情况下一个人是办不到的。
目前为止,这是唯一的线索。
李胜当机立断,用铅笔对着照片画了一张图,复印了几十份,让所里的人每人拿着一张,开始在镇子的大街小巷找,希望能以这个图案为线索,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可是三十几人忙活了一下午,这个镇上的每一个建筑都仔细查看了,却完全没有新发现。但这个结果并未另我们失望,因为事先已经料到了。只是在案子毫无头绪时出现了一个看似线索的东西,想试试看能不能碰出个意外来,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办案不能漏掉任何线索,这个是在警校时教官最常说的一句话。
晚饭过后,李胜召集大家开了个会,让大家各抒己见说说想法。大概意思就是上面非常重视,要求我们十天内破案,我们必须打起精神云云。然而我们都清楚,七年前那个案子到现在都没头绪,现在这个,十天内不可能有什么结果。
这会一开就开到八点多,散会后我开着我的伤害大众去镇口加油。在这里呆着没头绪,明天估计就要回县城,今天得把油加了免得明天耽搁时间。
开了没一会就到了加油站,今天还好,加油站里还有工作人员。我把车停下告诉他加两百块,就下车去加油站的小卖部买烟。
路过加油站保安岗亭时,我随意看了一眼,见那个大爷坐在里面,心里一动,就走过去问道:“大爷,跟您打听个事儿。”而这时,我才看清楚,这老头居然只有一只眼睛,而且瞎眼那一半的脸,像被硫酸泼过似得,有些骇人。
那老头见是我,笑呵呵地回答道:“小伙子,是你啊,什么事儿啊?”
我扭捏了一下,最后还是问道:“那什么,就是,昨天你说那个高人……具体上哪找啊?”
老头了然,笑道:“噢,你说这个呀,你去草海市珠京路打听一下仁健大师吧,附近的人应该都知道。”
“好,多谢您。那就不打扰您上班儿了。”说着,我就进了小卖部。
老头点了点头,慈眉善目的样子让我觉得格外亲切。
“你好,给我拿包烟。”走进小卖部后,我递了一张一百元给收银员,对营业员说道。
营业员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看外面,又看看我,才问我:“要什么烟?”
“要二五遵吧。”我也奇怪地看了看身后,那老头见我回头,对我微笑了一下,我也回以礼貌的微笑。
这时,兜里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忙掏出电话,是郑誉文打来的。
“喂,郑队。”
“白队长,你快回来一下,又有一起疑似谋杀案,你跟着去看看!”
我一听,抓起柜台上的烟和零钱就往车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