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们四散开来又在附近找了一会,果然又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我们又在附近发现了好几处血迹,但都不是很多,除此之外,两边的石壁上也有被敲打过和砍过的痕迹,按邵城之前说的方法,我摸了一下石壁,也确认了是新的痕迹。这样一来,跟我推测那些血迹出现的时间也吻合上了。
“看样子,是有人在这里打斗时弄掉了这块怀表,而它刚好掉在了凸起来的石头上,挂在了那里。”老周最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除此之外,我们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若要说是有人故意将这块怀表放在这里,就太匪夷所思了。而且从地上的血迹和石壁上的痕迹也可以看出来,的确有人不久前在这里打斗过。
这也刚好能解释我们心中的第三个疑问,这块表既然掉在这里的时间还不久,那么还有电也不足为奇,毕竟一块表里的电子,至少能用好几个月。
林皓笑道:“难怪这表还有电,原来不过丢在这两天而已,我还以为遇着鬼了呢……。”
“这是一块机械表,不是用电池的。”林皓刚说完,老周就当头给他浇了一盆凉水。
我对表有些粗略的认识,听到老周说这表不是用电池的,我就觉得不太对劲儿。因为如果是机械表的话,一般是一天上一次发条,否则就会停掉,即使是高档的全自动机械表,如果两天不戴并且没有移动,肯定也会停掉。可刚才我特意看了这表,秒针分明还在走动,而且最重要的是,机械表能发出这种声音吗?
当下,我就对老周表达了自己的疑问,问他道:“老周,这机械表……怎么还没停?”
老周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也正纳闷儿呢,开始我也以为是用电池的,但是这块怀表上有个自动的标志,你看。”说着,老周把怀表递到我面前,指了指怀表后盖上一行英文。
“你不是不认识英文吗?”我看了一眼,有些怀疑。
老周撸了一下袖子,露出手腕上的一块表,对我说:“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吗?你看,当时我买这块表的时候售货员特意跟我讲解过这个东西,虽然看不懂,但这标志的意思肯定是自动机械表的意思。而且我拿在手中感觉了一下,这块怀表发出来的声音好像是因为内部有什么装置在敲击簧片,手指能清楚的感到微微的震动。”
“是吗?我怎么没听说过机械表还能发出这种声儿的?”林皓也走过来,满是怀疑的对老周说。
这时,邵城看完周边石壁上的痕迹走了回来,向老周伸出手道:“给我看看。”
老周把怀表递给邵城,我们三人都看着他,希望他能给出一个答案。
邵城翻着怀表来回看了几遍,就对我们说:“确实是自动机械表,而且好像还是一块定制款高档表,估计四五天不上发条都不会停。这声音……其实是闹钟,可能是甩到石壁上摔坏了,所以一直响。表盘下方的这个小表盘里只有一根指针,应该就是调闹钟时间用的。”
他果然没让我们失望,连钟表也懂,用见多识广这个词形容他我都觉得好像不太够。
“可是,邵科长,你是怎么看出来这怀表是高档表的?还是定制款?”
邵城把怀表递给林皓,道:“自己看,表盘上方有很大的英文标志,中文名叫积家,是一个瑞士牌子。后盖上的几个字母应该是一个英文名简写之类的东西,所以我推测可能是定制的。”
听到瑞士牌子四个字,我眼前就是一亮。但凡钟表,只要跟瑞士扯上关系,那铁定不便宜。于是我忙问邵城,道:“邵科长,这怀表贵吗?”
邵城淡淡的说:“这个牌子通常一块表十几万,在瑞士名表里来说,不算太贵。”
闻言我和林皓都瞪大眼睛看向那块怀表,各自的脸上都写着几个字:不可置信。对于我们这种一个月工资三四千的小市民来说,很难想象一块十几万的表是什么样子。但现在,这块十几万的怀表就躺在林皓手里。
我们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邵城又继续说:“这一块怀表有些历史了,是块古董表。价格应该还会翻几倍。”说完,他又继续问老周:“你觉得接下来我们是继续跟着记号走还是自己判断。”
老周转头看了看外面的洞穴,想了一下,回答说:“跟着记号走吧,很明显,之前已经有人跟着这个记号往前走过了。既然已经有人在前面趟雷,或许我们的危险相对会少一些。”
我和林皓看了看老周和邵城,他们好像丝毫不在意这块怀表,自顾自的商议着接下来的路怎么走。老周对邵城对完后,才转头对林皓说:“别看了,想要就收起来吧,捂严实点,这声音一直响对我们也不利。”
“啊?”林皓张大了嘴巴,没反应过来。
我看了一下邵城,他只是看着林皓,没说话。于是我推了一下林皓的手,道:“快收起来啊,别耽误时间,我们得赶路了。”
林皓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把怀表揣到了兜里,想了想,又掏了出来。用匕首在袖子上划了两下,撕下来一块布把怀表包了个严实,然后才重新揣进兜里。
这下,那声音基本上就听不到了。
看着他做完这些动作,我心里却觉得有些奇怪。这十几万的东西,看老周和邵城的样子,好像压根瞧不上眼。听老周对林皓说的话,他完全没有想要分一杯羹的意思。
“哎,耗子!别忘了我那份啊!”
跟着邵城和老周走了几步,我便低声对林皓道。
林皓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我肩膀,道:“哥们什么时候亏待过你!”
不过刚说完,他就停下脚步,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对前面的邵城和老周喊道:“老周,邵科长,这声儿有点不对劲!”
邵城和老周回头奇怪的看了看他,老周就出声问林皓,道:“怎么不对劲了?”
林皓从兜里拿出那包得严实的怀表,翻出来,又凑到耳边听了一下,才继续说:“这不是闹钟,确实是摩斯密码!或者说,闹钟还是闹钟,但响声却弄成了摩斯密码。”
听到摩斯密码,邵城和老周都又往回走了几步,到了我和林皓身边,等林皓继续往下说。
见老周和邵城有些紧张,他也没卖关子,继续说道:“我和白三水之所以会觉得这声像摩斯密码里的SOS,是因为这声音的确是九个音调循环的。刚才邵科长说这是闹钟,我就以为我们一开始其实都想多了,这纯粹只是闹钟的响声而已,至于为什么是九个音调循环,大概纯属巧合。可刚才当我彻底放弃把这声音往摩斯密码方面考虑,我反而突然想起来,这几个音调在摩斯密码里确实有对应的意思。”
然后,林皓把拿着怀表的手伸到四人中间,示意我们仔细听。
叮!叮……叮……
“一短两长,这是W。”
叮!叮……
“一短一长,这是A。”
叮……叮!叮……
“一长一短再一长,这是K。”
叮!
“最后一短,这是E。”
接着,他又望向我,对我说:“三水,你英文水平再怎么差,也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我这才在脑中把这四个字母组合到一起,然后,得到了一个英文单词:wake。
想到这里,我脱口而出:“是wake!是醒来,苏醒的意思!”
林皓点点头道:“对。所以我觉得不对劲,结合这个单词的意思来看,这响声的确是闹铃,可什么人会把闹铃的响声搞成摩斯密码?”
老周和邵城大概也知道这个简单的英语单词是什么意思,顿时也觉得很奇怪。
“邵科长刚才不是说这怀表有些年头了吗?会不会这怀表的主人以前是干情报工作的,所以有这种情怀?”
老周说完,便看向邵城,等他发表见解。
邵城托着下巴想了一下,才回答老周,说道:“完全有这种可能,这也刚好符合它定制的身份。但这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我刚才已经说过,这块怀表已经有些年头了,或许已经几经易手,弄丢这块表的人可能根本都不知道它的原主人是什么人。”
“不对,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听邵城说话的时候我以为他会把我想到的这种可能也说出来,但听他说完好像他并没想到,于是我就接着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块怀表被一代一代的传了下来,弄丢这块表的人,就可能是这怀表原主人的后代。”
“那么,这种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即使如邵科长所说的,这怀表是买来的,能买得起这种怀表的人,怎么会跑到这种鬼地方来呢?”
其实那些什么闹铃,什么九个音调,什么英文单词,什么摩斯密码,都不是重点。我们在场的四人心里的疑问,就是我说的这个。
这个发现,再结合之前遇到的干尸和这甬道里的血迹。让我们都隐隐觉得,这个地方,很可能隐藏着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