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针锋相对千盛殿
京城,千盛殿。
此时千盛殿内早已争执不休了一段时间,钦天监王坤年被尚仕奇反驳,气的面无血色。
钦天监副监正尚仕奇说道:“陛下,微臣这里有当日的主薄记录,根本没有什么太微垣逼近紫微宫。而太微垣光耀群星也并非如王监正所说的祸殃于民,而是太微垣造福百姓,如今太子殿下置身疫病险情之中,救万民于水火,便是最好的证明。”
“尚仕奇,你简直是血口喷人,本监正难道会看错了不成?”王坤年强词夺理。
“王监正莫要辩白了,当日你说东宫失火乃是天降灾祸,可据微臣所知,乃是人祸!”
梁惠帝蹙眉问道:“何以见得?”
“父皇,东宫詹事府詹事觉得此事有差,便巡查了一番,发现了金属制成的风筝骨落在东宫殿宇之上,引得雷电,这也正和当日有人说看到有风筝在东宫附近吻合。父皇叫来詹事府詹事于静林一问便知。”
“太子这话未免空虚,詹事府乃是东宫辖领,其言未毕可信。”郎世华插嘴道。
岳逢山冷笑一声,“詹事府的话是假,难道被火烧过的风筝骨还能作假吗?”
梁惠帝宣召于静林到殿内询问一番,确见风筝骨被火吻,所言也一丝不差。
瞟了索戟一眼,当日大火看来的确是人为,可指使此事之人……他看向王坤年,他所谓的太微垣逼近紫微宫又是谁的安排?梁惠帝心中已经有数。
索邑见此事已经明朗,勉强笑道:“看来东宫的确是被有心之人算计,指使不知这风筝到底是谁放的?还请陛下彻查,也好正太子之身。”
“本宫之身何须用此证明?永安王莫要太急了些,本宫还有事情没说呢。”索戟勾起嘴角。
索邑咬牙道:“太子殿下还有什么事?难不成是关于崔太傅的?”
他这是在提醒索戟,莫要忘了崔朗儒的事儿还捏在他手上,只要索戟敢继续将事情挑明,那么他就敢将东宫的人拉下水。
“父皇,儿臣监国期间令户部彻查过账目,这些日子听闻永安王在京城外收购粮草和药材,花了重金。儿臣觉得永安王真是为了流民劳心劳力,为控制疫病心力交瘁,可后来却听说永安王出手阔绰,这购买粮草药材的银钱……可不是永安王俸禄之内便能有的。”
“太子殿下此话何意?难不成我永安王府自己掏腰包添补,还出错了吗?”索邑立刻反驳道。
“没错,所以本宫才说你劳心劳力啊。但这些银子从何而来,怕是要好好算一笔账了。户部尚书岳逢山,将你所查皆呈于陛下,相信陛下心中自有定论。”
岳逢山恭谨将东西交给蒋高师,蒋高师呈给梁惠帝翻阅。只见梁惠帝的脸色越来越差,最后直接将那折子仍在索邑面前。
“混账!你自己看看这账目,你每月俸禄多少?即便是加上朕的赏赐,能抵得过这收购粮草和药材的数目?”梁惠帝勃然大怒。
再加上,之前温美人曾经和梁惠帝提起过,韦贵妃和永安王都曾送过她价值不菲的东西,有些竟然还是贡品。他本无意深究永安王到底从中贪了多少好处,又如何拉拢官员后宫,可如今却被太子摆到明面上,历历在目,如何收场?
索邑惶恐跪地,“父皇,儿臣冤枉,是太子对儿臣有误会,加以构陷!”
“误会?本宫倒是想问问永安王做了什么事,竟然觉得会让本宫误会。”
索戟一派淡然的模样令索邑咬牙,似乎打算鱼死网破似的,他直道:“陛下,臣有事启奏陛下,太子太傅崔朗儒被关押,太子曾经夜探刑部,企图串供,为他的先师易良春遮掩罪行。崔朗儒和苏凤翊当年都曾和易良春接触,通风报信,结盟共谋,实属罪大恶极!”
这就狗急跳墙了?索戟捏紧拳头,竟然连苏凤翊也带上了。
“你说苏凤翊也参与其中?”
“父皇,当年易良春煽动太学闹事,违抗朝廷律法,想要推举寒门学士,后来事情闹大陛下曾下旨训斥,而此前兵部尚书苏远君给易良春写过一封信,此事之前郎世华已经奏过陛下。所以才捉拿了崔朗儒,可父皇有所不知,当年送信之人便是太子卫率苏凤翊!”
“荒谬!当年苏凤翊刚多大?尚且年少。”索戟咬牙驳斥。
郎世华此时出来,出声道:“太子殿下若是不信,大可以问问吏部尚书安明台安大人,此事他可是知晓的。”
安明台突然被点了名字,不知所措的站着,也未曾说话。
见状,梁惠帝忍不住冷哼,“你们还真是狗咬狗啊!”
“原本是说永安王银两来源问题,可永安王却拿陈年旧事攻击太子,臣实在想不明白永安王的用意。即便所言是真,那又和永安王的罪证有何关系?又和太子殿下有什么关系?众位可莫要被人混淆视听!”岳逢山站出来说道。
“此话不错,陈年旧事的确可以再查,但眼下永安王涉及贪赃枉法,财路不明,更有诬陷东宫之罪!”索戟负手而立,句句铿锵在理。
“本王何时诬陷东宫?”
“永安王刚说本宫夜探刑部大牢,这可是大罪,还请永安王说明本宫如何夜探大牢与崔朗儒串供。”
“东宫掌事公公可以作证!”
“哦?喜公公?派人去宣!”
这样的神色让索邑捏紧拳头,总觉得大事不妙,索戟似乎胸有成竹,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一会儿渠满便回来禀报,“陛下,喜公公自尽了。”
什么?
众人哗然,却又连忙噤声,眼下局势错综复杂,还是保持沉默,以免惹火烧身。
死了,怎么可能?
索邑看向索戟轻蔑的眼神,是他提前安排杀了喜公公,断了自己的后路。又或者根本是索戟故意让喜公公知道,透露给自己的!
此时,索邑不得不承认,自己小看了索戟,他不是软弱无能,而是深不可测。喜公公在他身边多年,他明知喜公公是自己的人,却能忍到这个时候,可见城府。
索戟轻笑道:“死了?他自尽的倒是时候,敢问永安王你的人证乃是东宫之人,如今又自尽了,你该如何解释这蹊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