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全然不顾只救人
所为水中捞月,便是将人倒立悬挂在水面上头,用绳子扯着脚踝将人头部侵入水中,难以呼吸,等到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再拉上来,周而复始,即便水性好的,也疲惫不堪,坚持不住。
苏凤瑾被折腾了好一会儿,没等喘口气便又被扎进水里。
“提上来!”吴占昌皱眉走到她面前,“啧啧啧,好好一个风度翩翩佳公子,这一会儿就成了什么样子,苏公子还是心疼心疼自己吧。”
这么急着想要认罪书,无非是想要快些了结此事,那就更是证明季秋的死有异。苏凤瑾没理会,但脑子却是一派清明。
吴占昌深吸了口气,脸色铁青的道:“还是让苏公子见识见识咱们刑部的擀面杖吧!”
“大人,那东西一上,只怕他这身子骨小命不保。”一旁的衙役皱紧眉头,压低声音提醒道:“这苏凤翊原来可是受过重伤的,那擀面杖最伤骨头,只怕会惹出乱子。”
也是,那……还未等吴占昌说什么,那衙役提议,“大人若实在想换个招数,不如就这么吊着用针刺便是,也看不出什么伤口来。”
吴占昌同意,那衙役便拿着针来到苏凤瑾面前,“苏公子,您还是想好了吧,这针下去,虽说要不了命,可也挺痛苦的。”
苏凤瑾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倒吊着看了眼那锈迹斑斑的针,勉强勾出笑意来。
“这针也未免太脏了些,不称我的身份。”
“狂妄!给本官扎。”
“呃……”苏凤瑾闷哼一声,却咬着牙没喊出声音,她捏紧拳头坚挺着,口中不断喘着粗气。
不知多少针,双肩已经失去了知觉,吴占昌又命人松绳子。
苏凤瑾在水中闭上眼睛,有个地方似乎松懈下来了,这样的话……就坚持不住了啊……
“殿下?”苏凤瑾朦胧之中似乎看到索戟的脸,“殿下,你怎么来了?”
索戟将她抱在怀里,双臂颤抖的可怕。刚刚自己进来的时候,看到苏凤瑾竟然被吊在水中,若不是夺魄斩断了那绳子,只怕这会儿后果不堪设想。
索戟用披风将她裹了抱起来,轻飘飘的像是一团棉花,一片羽毛,他还真是够消瘦的。
“殿下,苏凤翊乃是奉旨捉拿的犯人,不能走啊!”吴占昌刚说完,索戟一脚踹在他胸脯上。
这力道不小,吴占昌顿时翻倒后头去趴在地上。
“看来是我东宫式微,竟然让你这等小人也来拿捏一下,本宫是怎么和你说的?嗯?”
索戟的声音又冷又低,气势逼人,吓得吴占昌瑟瑟发抖,不敢去看那双充满杀气的眼睛。索戟咬着牙,白皙的额头青筋直跳,“吴占昌,今日这笔账,你回去给本宫等着!”
千盛殿。
“他就这么把苏凤翊带走了?”
索邑点点头,一脸凝重,“儿臣也知道那苏凤翊对太子来说何等重要,可眼下苏凤翊逼死朝廷命官这是人尽皆知,太子这次未免太鲁莽了。”
梁惠帝冷哼一声,“鲁莽?朕看他一点都不鲁莽,他这是打算好了的要闹出这场乱子!”
当时季秋来告状,索戟就维护苏凤翊的很,如今却又亲自去刑部要人,简直是无法无天,分毫没有将如今朝局放在眼里。
苏凤翊身份特殊,是苏远君唯一的儿子,梁惠帝就算是顾念君臣之情,也不会让苏凤翊死,可季秋这事儿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他还想等事情平息一阵子,再找出理由来放了苏凤翊,没想到索戟竟然如此沉不住气!
“父皇息怒,太子也是心急,否则绝不会这样的。那苏凤翊也不知道有多大本事,太子他向来都是谨慎行事的,也从未对谁另眼相看过……”索邑故作劝阻道。
梁惠帝的眼角抽动几下,抬起眼帘盯着索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儿臣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太子……也未免对苏凤翊太好了些。”
太好了些?
梁惠帝的心思转了转,想到什么,却又觉得荒唐。
蒋高师走进来看了看索邑,又对梁惠帝禀报,“陛下,太子殿下在殿外求见,另外……还有些刚刚知道了消息的言官,刑部的人。”
“他倒是还知道来,让他给朕进来。”
索戟走进千盛殿,便见到索邑站在一旁,四目相对的刹那,索邑的眼底带着落井下石的笑意。
“太子殿下,您未免也太冲动了些,父皇刚刚还为这事儿生气的不行……”
索戟施礼看向索邑,“本宫还以为有永安王在旁劝说,父皇会欣慰呢。”
索邑收敛了神色,“只怕还要太子殿下您亲自解释一番。”
“如此,那也就不劳烦永安王跑腿学舌了。”索戟知道他不怀好意,本不欲与他多话,可今日吴占昌的胆子怕就是他永安王给的!
梁惠帝深吸了口气,见到他身后的官员各个面带怒色。他故作轻松的笑了,“呦,这么多人,都为了这个苏凤翊来的?这苏凤翊真是好大的面子啊。”
“陛下,臣等听说太子殿下从刑部带走了苏凤翊,特来千盛殿参奏,太子此举未免有失妥当。季秋侍郎尸骨未寒,太子竟然纵容苏凤翊出了刑部,至律法何在?至皇室威严何在?”言官怒气冲冲的道。
“太子,你有什么说的?”
索戟站在前面并未回头,挺拔的身姿如翠竹一般修长,又似芝兰玉树般风雅。这殿堂内的乌烟瘴气,竟丝毫没影响到他的气度。
梁惠帝心底不由叹息,索戟未免太过文弱了些,少了些许英武。将来如何能守得住大梁天下。
“还请太子殿下给众人一个解释,也给季秋侍郎在天之灵一个安慰。”
索戟抬起手,轻轻挥袖,“带进来。”
侍卫将两个布衫男子带进来,两人低着头不敢出声。蒋高师瞟了眼梁惠帝,上前一步,“殿下何人?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草民、草民……”
那人紧张的说不出话来,索戟冷哼一声,“此人,乃是季府家丁,季秋妾室的情郎,昨夜与季秋的妾室私奔,中途妾室遇害惨死。本宫说的,对不对?”
那人连忙叩首在地,“陛下饶命,太子饶命,草民并没有谋害季大人,是季大人那妾室为了和草民私奔,这才谋害了季大人!”
众人哗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