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输赢不论只为心
而此时,戚小闲与栾纪所在的茅草屋。
季茂功背着郎离走回来,到了茅草屋前头实在体力不支,倒在地上,郎离仍旧没有声息。
门打开,戚小闲看见两人大惊失色,“栾纪!快过来!”
戚小闲和栾纪将两人拉扯进屋里,查看郎离的伤势,不由得皱起眉头。郎离身上鲜血淋漓,大的伤口只有一处便是在腹部,其余的都是皮外伤。
“谁把他伤成这样?”
季茂功缓过神来,栾纪正给他清理伤口,他蹙眉咬紧牙关。
栾纪关切叮嘱一句,“挺一挺,这伤口必须用烈酒处理干净。”
“没事,受伤无数,已经不在乎这点伤了。”季茂功深吸了口气,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待觉得好了些,才看向戚小闲说道:“薛仁敬已死,是郎离干的!”
什么?
戚小闲瞪大眼睛看向躺在床榻上的郎离,“是卫率的命令?你们被发现了?”
季茂功点点头,他本也是为了泄愤去杀薛仁敬,而且薛仁敬若是死了,赤焰军群龙无首,即便东宫真的被陛下定罪,凭借雨军也能将太子和苏凤瑾救出来。可没想到去的时候,恰好遇到郎离刺杀薛仁敬奄奄一息的回返。
已经有人发现了他们,季茂功当即纵火烧营,将薛仁敬葬身火海之中……
赢了?
蒋高师欣慰的笑着给索戟添茶,“殿下的眼光的确不错,苏凤瑾在古镜殿赤诚之言让陛下也十分感慨,之前陛下打了您一巴掌,就是因为您太在意苏凤瑾,为了保住她的性命竟然用东宫之位担保,陛下怎会不生气?殿下以后可千万别再这样了。”
王权竟然还不如一个女子,梁惠帝的心里本就不喜索戟,如今在索戟这儿苏凤瑾便是软肋,怎能允许?
好在苏凤瑾也不负索戟,两人惺惺相惜,性命相托,梁惠帝也多了几分动容之色。
“陛下让奴才来告诉殿下,您和他打的赌,赢了!”
那个赌便是,苏凤瑾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索戟轻笑着摇摇头,“阿叔,本宫从未将此事视为输赢对错之分,凤瑾与本宫有君臣之谊,同袍之情,更有爱意。本宫为她是心甘情愿,焉知她不会为本宫倾尽所有?”
“殿下与苏卫率情深义重,奴才没什么好言语的了。只是眼下这形势,殿下还需要想个办法才好,您和陛下刚刚建立起父子之情,千万别因为这个毁于一旦。”蒋高师叮嘱。
“阿叔放心,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过有件事情尚且想请教阿叔,那日父皇为何会突然提起齐莫疏去隆西的事儿?”
这是索戟心里的疑惑,若是偶然提起,也不会连索瀛和索邑都叫过去了。那若不是偶然,为何会凑巧的玉冰河与苏凤瑾便去了小屿上的登仙台,随后又出了这些事儿?
索戟起初是怀疑玉冰河的,但此事过程中若是自己真的被认为是谋反,玉冰河也没什么好处。那还会是谁有这个本事,左右了梁惠帝的意思?
蒋高师垂下眼帘凑近一步,“殿下聪慧,这事儿陛下本不着急,但那日灵珠夫人突然提起,说什么怕伤了老臣之心,还是有个决断才好。”
灵珠夫人?
索戟摩擦了下玉扳指,微笑着点点头,“多谢阿叔提点了。”
送走蒋高师,苏凤瑾这才进来,看见索戟一言不发的凝思,走到他身边将他手上还未痊愈的伤口换了药。
“凤瑾,那日玉冰河与你在登仙台……可还有什么不妥之处?”
“若说不妥之处,除了引我们去登仙台的那黑衣人外,也没什么旁的了。”苏凤瑾也实在想不起,那日似乎并无特别,只是走了条很长很长的隧道,漆黑无比。
想到这儿,苏凤瑾脑海中浮现出玉冰河那一掌……
索戟叹了口气,“阿叔刚刚说是灵珠夫人提出隆西之事,那日才耽搁了时间,凑巧玉冰河就带着你去了小屿。若是之后雨军的事情和玉冰河无关,本宫倒是不知灵珠夫人是不是有意的了。”
苏凤瑾垂下眼帘思忖片刻,“殿下,你可知道那登仙台里住的是什么人?”
“这个本宫也不大清楚,但看那样子应该是位女子,且极其尊贵。”否则登仙台的华丽无法解释,可他的印象中从来没听说过那里住的是什么人。
看来索戟也并不知道梁惠帝的过往,但玉冰河……他知道,那女人和玉冰河又是什么关系呢?
“凤瑾,你在想什么?”
“那女子似乎和玉冰河有关,但南齐的人怎么会在莲泉行宫?殿下,此事或许牵扯密辛,但也是解开登仙台的关键所在。”苏凤瑾的意思明显,若查此事有可能揭露过往不堪,索戟可会愿意?
索戟淡笑着拂过她的发鬓,“你若想查便去查就是了,左右你也没听我的话。”
听着他嗔怪的语气,苏凤瑾不由一愣,抓住他拂过发鬓的手,“殿下,刚刚蒋大官来,都告诉你了?”
古镜殿里,苏凤瑾确实没按照索戟说的话去做,他让自己别蹚浑水,可自己却……
“不然你以为蒋大官还是奉旨来看看我这个太子关押的好不好么。”索戟无奈笑着摇头,拉着她走到窗前推开窗子,“你传消息给他们吧,让他们查查玉冰河与灵珠夫人的动静,顺便传信给崔朗儒,让他转告岳霁风该做正事儿了。”索戟看向窗外树枝上站着的几只鸟。
苏凤瑾讶然,这几只鸟的确是栾纪派过来的,只是索戟怎会知道自己是通过鸟来和栾纪联系?
索戟看着她大惊小怪的样子,眉宇间满是嘲弄,“这几只笨鸟叫都不叫,都什么时节了还在这外头蹲着,每次飞走一只,其它几只留下,待飞走那只回来,才会飞走另一只。如此交替反复,难道不是去给你的人传递消息?”
苏凤瑾大惊失色,“即便殿下猜的对了,那怎知,这不是旁人派来探听消息?”
“是旁人的?”索戟立刻蹙眉看过去,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嗯,有道理,本宫这就叫人射下来。”
“哎哎哎,别!殿下,是我的,是我的!”苏凤瑾心急拉着他。
窗外的鸟一听也集体叽叽喳喳起来,在枝头乱蹦,好像叫嚣着对索戟的不满。
索戟目光流转如星,狡黠的笑容荡漾。
苏凤瑾心底松了口气,幸好是开玩笑的,否则那几只鸟若是真死了,栾纪还不找自己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