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亭双手抱拳,羞愧难当。
“大人,是我无能。”
“逃走的五人,哪怕掘地三尺,我也一定要揪出他们。”
陈南摇头,他若是想留下五人,用不着假手于人。
他旨在警告,他这条过江龙,可不是好惹的。
想惹我,先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七人太过分了。
在陈南进城那一刻,便联手镇压。
陈南一直在忍着。
忍了整整七百二十八步。
直到小男孩出现,陈南本以为这些人会收手。
孩子是华国的未来。
他们竟然浑不在意。
陈南怒了,出手干掉黑白两兄弟。
至于逃走的五人,陈南并非不懂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更不是妇人之仁。
终究,这些人代表着华国的高端武力。
折损一人,最终都是华国的损失。
接下里的路,好走多了。
虽仍不乏暗中窥伺者,但没人再敢出手。
七大高手都歇菜了,他们这些杂鱼,充其量,只能混手摸鱼。
可陆文亭拿七大高手没办法,不代表拿他们这些人没办法。
十卫将勇,一个个神色锐利,盯着附近每个人,稍有异动立刻扑上去。
长街尽头,数十人站在那里。
若是对华国中枢有了解的人,定然会发现,这些人几乎可以代表龙都最高权力层。
枢密院,军机处,执法殿。
三大院大佬齐聚,本就是盛况。
而能让这些白发苍苍的耄耋老人冒风在此等候,普天之下,怕是只有陈南一人。
“恭迎镇北王!”
众人之首,站着一位满头银丝,却精神矍铄的老者,微微拱手,老者一身灰衣,洗的发白,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威严。
纵然年逾古稀,但老者的脊梁仍旧挺拔,好像从来不会弯曲似的。
他便是枢密院最高掌权人,枢密使!
陈南放下小男孩,“游戏结束,回去找你的爸爸妈妈吧。”
小男孩奶声奶气道:“哥哥,什么时候,我们再玩捉迷藏,跟哥哥玩游戏,真的好有趣。”
陈南刮了刮他的小鼻子,“回去好好上学,将来成为有用之才。”
“恩,我听哥哥的。”
这样,陈南才回头。
“老大人,何必客气。”
“您老一身傲骨,当年舌战八国同盟,尚且不曾弯腰,我当不起各位屈尊降贵。”
老枢密使摇头,“不,你当得起。”
“四域之主,贵不可攀,我等自当行礼。”
“况且,四王中,唯独你功勋卓著,数度扬我华国之威,乃是我华国当之无愧的战神,今日一见惊鸿之姿,更是惊为天人。”
“老夫代表华国百姓,诚心一拜,又有何妨!”
这一拜,固然有如老枢密使说的那些理由。
还有,便是平息陈南的怒火。
华国禁武,堪称严苛。
更别说,这里是龙都,若非京畿营这样的防卫,任何人擅动武力,都是死罪。
可就在万人空巷的盛时,竟然有人对战功赫赫的镇北王出手。
不仅违反了禁武令,也触怒了陈南。
陈南何许人。
为救一名斥候,便调动百万大军,兵锋直指苏国边境,随后,一人斩杀六大高手,踏入兽皇堡,逼得一国之尊,忍下屈辱,下令放人。
当消息传到龙都,没人敢信。
老枢密使反复看了几遍谍报,仍觉得像做梦。
一人压一国啊。
不敢想象。
而今,竟然还有不开眼的人,想要折辱镇北王。
简直糊涂。
老枢密使嘴上不说,心里却明镜似的。
那七人,敢在龙都动武,八成,是跟自己身后这些人有关。
他能想到,陈南会想不到吗?
若是陈南怒了,在场这些老家伙,还不够他热身的。
陈南负手而立,身姿说不出的挺拔。
“我能看出来,各位是诚心欢迎我,不过,刚才的欢迎仪式,的确别开生面。”
“唰!”
无数利刃亮出来,陆文亭紧握雁翎刀,一双虎目射出瘆人的寒芒,扫过在场这些大人物。
只等陈南一声令下,这里立刻会化作修罗地狱。
至于此举会对华国有何影响,陆文亭懒得想。
他只知道,北境的威严,不容挑衅。
三大院的重臣,脸色难看。
这位镇北王还真是不知道官场的弯弯绕。
这番话,太直接,太伤人了。
有些事,心里跟明镜似的,也不能说,说出来,就没有回转的余地。
他们哪知,陈南从来就不需要回转。
不管前面是何等的荆棘遍地,他都会踏平。
“下次,提前给他们准备好棺材。”
陈南这么一说,压在众人心头的石头,才算落了地。
不少人心头惶然,不愧是传奇,一言一行,皆给人带来强大的压力。
天生的王者。
“镇北王,可否随老夫,去枢密院喝茶?”
“不必了,我不是来喝茶的,”陈南直接拒绝,“办完事就回去,龙都繁华,但,缺了一点点人味。”
众人尴尬,作为华国权力中枢,从来不会有人觉得这里应该有人情味。
应该有的,是尔虞我诈,成王败寇。
可陈南张口说出,着实打了这些人的脸。
难道我们不是人吗?
老枢密使脸色也有些难看,不管怎么说,你来了。
不管是作为东道主,还是长辈,提出请你喝茶,至少应该要给个面子吧,哪怕,走个过场也行。
再说,谁都知道,你要给当年的漠北军平反,换号,可当年无字军这个屈辱称号,是三大院联名提出。
要改,等于让他们三家自扇耳光。
哪那么容易。
陈南摆出一副公事公办,更是让人不舒服。
老枢密使与段天罡交好,倒也不会跟陈南计较。
他不会,不代表别人不会。
“陈南……”
老枢密使换了个称呼,意在提醒陈南,接下来,我是作为长辈,跟你交谈。
“老家伙,你再教一遍。”
从陈南身后,闪出一人。
正是陈丹丹。
陈丹丹大逆不道的话语,惹得众人怒火中烧。
陈南目中无人也就罢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叫枢密使老东西。
你们北境是要造反吗?
没想到,老枢密使非但不恼,反而露出笑脸。
“原来是你这个臭小子,这么多年,还是这么不着四六。”
陈丹丹翻白眼,“你就着四六了?一把年纪,还是一副假仁假义的德行。”
“也就是亲自出面,要不然……”
陈丹丹表情陡然一冷,周围的空气,似乎也跟着下降几度。
众人心中骇然,北境这几个年轻人,没一个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