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刀小试，却让新晋核武士叹服不已。
简凡舔着脸凑过来。
“大人，这诀窍能教我吗？”
“嘿嘿，听闻鸟渡术乃是北境最基本的身法，陆文亭也会……”
这小子，还吃起陆文亭的干醋。
陆文亭乃是奉命离境，有功于北境，北境自始自终，都拿他当自己人。
“其实，没什么诀窍，只是你没找到感觉，湖水能浮起一根鹅毛，却浮不起一粒沙，知道原因吗？”
简凡不假思索，“沙子是实心的，鹅毛是空心的？”
“不，鹅毛沾着水，水上有鹅毛，可沙子就是沙子，你始终把自己跟这湖分得清楚，你是你，湖是湖，你们之间毫无关联，甚至，互相排斥，自然是这个结果。”
简凡似乎捕捉到一丝丝感觉，却又怎么都握不住。
向宇在一旁，认真聆听。
陈南每一句都带着禅机，若是能领悟一两句，受用无穷。
那可是来自天神境的感悟啊。
简凡心里默念，我不是我，我是这湖水的一份子，无我无湖，湖在我在，天地相依，万物相生，无念无欲，意由心生……
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简凡整个人缓缓从水面浮上来，如陈南一般，立于湖面。
陈南微笑点头，孺子可教。
难怪陆文亭都羡慕简凡的天分。
“无法无天！”
简凡突然一声怒喝，手中雁翎刀凌空斩出。
咔嚓嚓……
这片空间仿佛被撕裂，空气彼此挤压摩擦，发出刺耳的爆破音。
湖面一分为二，两边的湖水，被一个无形的刀气分割开，悬空静止，堪称奇观。
简凡自己都看呆了。
“这是我……我搞出来的？”
陈南欣慰一笑，“一招顿悟，胜过十年苦练。”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你不睡，别人还要休息。”
简凡挠头苦笑，刚才只顾着自己痛快，忘记已经快到午夜。
他正要收刀，雁翎刀突然分崩离析。
方才纵情一刀，已经超出雁翎刀的承受能力。
简凡看着手里的刀柄，表情带着一丝惋惜。
“这把刀跟我很多年，没想到……”
向宇走过来，搂着他的肩膀，“行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这把刀只是普通货色，改日，我替你寻个大师，好好替你弄把趁手的家伙。”
简凡翻个白眼，“你当我是傻小子，随便糊弄，这年头，武器大师比大熊猫还稀有。”
真是如此。
机械化社会带来相当的便利性，但也消灭了匠人。
以前，随处可见的铁匠铺，如今成了稀罕物，连京畿营的佩刀，都是工业化的产物。
精准的份量，足够的坚韧，却缺少灵魂。
有人会说，少矫情，还不是一样砍人？
错了，机器锻造出来的工业品，充其量只是一把凶器，只有经武器大师的手打磨出来的，才叫神兵。
陈南的乌金刀，就是集合数十名武器大师，一锤锤敲打出来，千锤百炼，始为神兵！
简凡叹了口气，“算了，回去之后，我去找龙都的武器大师，让他为我量身打造一把雁翎刀吧。”
简凡提不起劲头。
兵刃是武者实力的延伸，一把趁手的兵器，绝对能将武者的实力，提升三成以上。
他手中的佩刀，是京畿营上一代骁将传下来的，算不上神兵，也是出自一流武器大师之手，现在那位武器大师已经不在了，想要打造出之前的品质，几乎不可能。
他倒是知道有一个地方，一定能满足他的要求。
北境武堂。
任何稀缺的人才，在北境武堂都能找到。
他还在北境的时候，武堂已经有四五位一流武器大师，还有一位武器宗师，乌金刀就是他设计的。
只是，
武器大师在北境的地位，与九品军医等同。
甚至，比九品军医还要稀缺。
宗师更是地位超然，就差摆上牌位供起来。
医生要懂人体的构造，脾气秉性，武器大师要懂得各种金属的脾气，稍有不慎，便会毁了一炉好铁。
而且，每一位武器大师，都是元气深厚，力量强大的核武士。
他们的战力不见得多强，但元气的雄厚，力量之强悍，非常人所能及。
简凡心神为之驰往。
若是能拜托他们为自己打造，自己一定会如虎添翼。
只是，他知道自己是痴心妄想。
一来，他现在已经不是北境人，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二来，武器大师轻易不会出手。
任何神兵，无一不是耗尽炼器者的心血，可以说，是炼器者用自己的命，在炼制。
若随意便可炼制成功，神兵岂不是遍地都是？
富裕如北境武库，神兵不过一掌之数。
就这，耗费了五位武器大师的性命。
千锤百炼，炼器的同时，也是炼人。
每一锤，带着武器大师的元气，精力，心血。
不偏不倚，不轻不重，全神贯注，不能有分毫之差。
一件神兵，炼制一年半载，常有的事。
每一锤落下，捶打在坚铁之上，也捶打在武器大师的身上。
如此长的时间，武器大师的身体已经超过负荷无数倍，
神兵炼成，武器大师都会大病一场，长此以往，铁人也遭不住。
现如今，武器大师这种玩命的行当，入行的人凤毛麟角。
能成为武器大师的，更是少之又少，更别说武器宗师。
陈南走在前面，听到简凡叹气。
“你为何不自己锻造呢？”
什么？
简凡直接傻眼，若不是此话出自陈南之后，他真想破口大骂。
你以为武器大师是谁想做，就能做的吗？
我连最基本的炼器常识都不懂。
“大人，您就别跟我开玩笑了。”
“我的样子，像是开玩笑吗？”
简凡抬头，看着陈南严肃的表情。
还真不像。
“可我不会……”
“我可以教你。”
纳尼？
陈南会炼器？
他是武器大师？
这个玩笑开大了。
简凡印象中的武器大师，个个都是黝黑的肤色，大红脸。
这是终日在火炉旁被烟熏火燎的。
而且，一个个手臂比寻常人的腰还粗，这样才能抡起大锤，千百下不喘粗气。
不管从哪方面，陈南跟武器大师的形象，都差太远。
一定是开玩笑的。
向宇轻声道：“北境武堂的罗宗师，在大人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把毕生的绝学，教给大人，他算是大人的半个师傅。”
简凡目光呆滞，嘴巴张得能吞下一个鸡蛋。
那头老倔驴不是嚷嚷着要把毕生的本事，带到坟墓去吗？
他怎么松口了。
因为陈南是北境之主？老倔驴也向权贵低头了？
不对，陈南十岁的时候，没人觉得他会是未来的北境之主。
那就是看中陈南的炼器方面的天赋了。
只有这个解释。
人比人，气死人。
还有什么是陈南做不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