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放下头发
女人似乎有些不敢去正视坟墓上的照片,她痛苦地看着地上那个袋子里。
脸上落下两行清泪,女人修长纤细的手指此时显得苍白又无力。
女人捂着脸撼动哭了起来,悲戚的哭声响彻在雨天里。
这个女人就是夏媛,吴鹤的妻子。
夏媛一直都不敢出来,她不想让吴臻看到自己又哭的样子。
夏媛自认一生也没有得罪过谁,可丈夫好端端地就这样让人害死了,在吴漾还没长大的时候。
她第一次是那样的愤怒,用力踢着地上那个袋子,用尽全力地踢,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夏媛大声喊着,终于蹲下身体,把头埋进双膝里,哭了起来。
初桐看着电视上的新闻,清家被抄,查出违法事件十多件,所有财产将被查处充公。
清家,算是完了。初桐松了一口气,这样小云也有救了。
初桐还记得清家的位置,出门打了个车就要过去。
“师傅,去清家。”
司机却皱了眉头,“小姑娘,那里现在乱的很,你真的要去吗?”
初桐不假思索地点点头,“没事,我只是去找人,不会有事的,谢谢司机大叔。”
司机把车停的有些远,初桐要下车前他还嘱咐道,“小姑娘,你快去快回,免得被那些搬迁的人撞伤了。”
初桐跳下车,点点头,往清家走去。
走近一看,前几天来还金碧辉煌的清家现在可以说是破破烂烂的,人来人往都是把东西往外面搬的人。
没想到洛姐的手段这么快,初桐的心里升起别的念头,这是不是就代表,洛姐的身份也是不一般的?
初桐摇摇头,甩去那些想法,快步从清家后门绕了进去。
轻车熟路地来到佣人居住的地方,初桐不断往里面看着。
小云正蹲在地上收拾行李,老管家则给其他佣人安排着去处。
看到初桐来了,小云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来,“小桐,你来了!”
初桐看她笑得开心,心里自然也高兴,“怎么样?你们可以离开了吧?”
老管家循声过来,“是啊,我们打算去租个房子,我就送小云去上学,以后出来好好找个工作就是了。”
“太好了,小云,这样你就可以过正常的生活了。”初桐真心为小云高兴。
小云也笑了起来,可能对于她来说,还没有上学的概念,可她知道,从今以后不用再过动不动被人挨打的日子了。
“清家那些人呢?”老管家忍不住问道。
初桐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听说已经被抓起来了。”
“不会再被放出来了吧?”老管家担心他们出来会报复小云和自己 他们就又永无宁日了。
初桐摇摇头,“他们涉及的案件那样多,怎么可能再放出来,您放心吧。”
“来,这个行李我帮你们拿。”初桐接过小云手里的大包小包,三人一起走出了清家。
这座别墅已经没有往日的奢靡光泽,有的就是垂败。
“小云,等一下。”初桐突然叫住小云,放下手里的东西。
小云不解地回头,“怎么了?”
初桐上前一步,为扯开小云头上盘起头发用的发绳,轻轻一拉,长发飘落下来,衬得小云多了几分少女气息。
“这样就很好看了。”初桐满意地点点头。
夏媛从墓地回来,已经将近黄昏了,她撑着黑伞走得很慢。
本就还没好全的膝盖又淋了雨,越发钻心的疼了。
夏媛慢慢地走回了吴家,家里已经是灯火通明,吴臻焦虑地走来走去。
直到看到夏媛回来,吴臻一颗提的老高的心才放了下来。
“你去哪了?联系不上你,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了?!”吴臻说不出来的担心。
吴漾已经没了父亲,绝对不能再没有母亲了。
夏媛有些疲惫道,“爸,对不起,我刚刚去了阿鹤的墓地,忘了带手机了。”
吴臻一愣,责怪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只是叹息道,“你都看到了?”
夏媛点点头,“是,我还踢了他们两脚。”
吴臻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他和吴漾虽然很早就知道清家参与了谋害吴鹤的事情,可夏媛却不知道,还一直把清家人当做朋友来对待的。
没想到,夏媛居然可以这么快就看开,对那些人不再有怜悯。
“那个袋子里只有清威和郑雅琴,那清禾呢?”夏媛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开口问清禾的下落。
“在地下室里,还没有死,然然暂时还没打算弄死她。”吴臻淡淡道。
还没打算弄死,那就是要她生不如死了。
夏媛何尝不懂,只是不愿去想。
“爸,我想去看看她。”夏媛冷不防地提出了要求。
“看是可以,可是……”你看了确定不会同情吗?吴臻没有问出口,这是他心里的顾虑。
夏媛摇摇头,“爸,可乐也是我的孙儿,她处心积虑地害我们一家,我怎么可能再去同情她,我只是……还有一些话想去问她。”
吴臻没有再反对,喊了管家过来,“地下室离这不远,你跟着管家下去吧。”
管家带着夏媛去了地下室,一进去,夏媛就闻到刺鼻难闻的气味。
她不由得咳嗽了两声,管家劝道,“夫人,这地方实在不吉,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吧。”
夏媛摇摇头,“没事,我必须去见她。”
此时的清禾刚吃过一口可以饱腹的馒头,却依然饥肠辘辘。
地上清威和郑雅琴的血液还没有清洗干净,闻着血腥味,清禾却依然吃的下去。
夏媛一步步地走近她,直到清禾可以看清眼前的来人。
“夏媛?!”清禾喊道,她之前一直都是叫夏阿姨的,还是第一次这么直呼其名。
夏媛脚下一顿,看着眼前的清禾,只觉得有些陌生。
乱糟糟的头发,身上满是泥土和鲜血,嘴里还嚼着一个没有咽下去的馒头。
和以前她见到的那个一身都是珠宝,妆容浓艳的清禾完全不一样,可又是那样的真实。
可能这才是真正的她吧,夏媛想着,或许是自己把她想得实在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