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鸳门是当地小有名气的一所骑射场,这个名字他早就有所耳闻,只是没有到过而已,这次索性去了。
酒精在夜风的吹拂下让他越发得头重脚轻起来,他立在那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解开了束发头绳,漆黑如墨的长发随意飘散了下来,接着,他右手稳稳执着刀柄,左手紧紧握着刀鞘,以极快的速度将月刀从刀鞘里拔出,然后,右手紧握着刀把,乘着酒兴,伴着淡淡的月光,乱舞着手中的三尺月刀,硬是将心中无尽的情愁化为了满腔豪情。
在夜风中,他的身影微微有些摇曳,白袍飘飘而起,长发随风飞舞,目光凌厉似剑,神情显得落漠无比,口中不住念着:“音音,音音……”那声音轻微到如同虚无。
突然他单膝一曲着地,身形微侧,右手紧握着月刀立于地,长发凌乱的散开着,遮住了大半边脸,整个人显得那么狼狈不堪,他伸手抓了几下乱糟糟的头发,然后抹了一把脸,蹭干了脸上的汗水,扬起头大声喊着:“音音,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你能听到吗?音音……”
他痛苦地用手握住了刀刃,越握越紧,刀刃深深掠进手心,在他手心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然后有鲜红鲜红的血滴顺着刀柄滑落,接着他便踉踉跄跄地倒了下去,月刀随即脱手,哐当一声落地,他的右手重重地跌在了纯白色袍子上,袍子上赫然染上了大片大片的鲜红。
过了许久之后他才从昏厥中醒过来,顿时感觉到手心一阵剧痛,只见他艰难地举起沾满鲜血的右手,嘴巴咬着衣角左手从衣角扯下一块白布包住了右手,接着,左手撑地挣扎着爬起身来,然后,跌跌撞撞地走出了鹊鸳门,此时的他已是双眼模糊,脑袋也是昏昏沉沉。
到青玄镇上时,已是三更十分,街上空无一人,忽而一阵风起,凉进了他心里,他左手握着月刀,摸着黑,借着淡淡的月光,缓缓地在青玄镇上行走着,走着走着便不知不觉昏倒了过去,正好倒在了一家“福来”包子铺门口,而他左手依旧紧紧握着那把血淋淋的月刀。
……
“老爷,天将大亮,赶紧起床了,我们今儿个还得去京城看望女儿和小孙女呢!”夏茱颜轻声唤着沐长卿。
“呼呼呼,呼呼呼……”沐长卿一个劲地打着咕噜,似是没有听到她在唤他。
“老爷!快起来啦!”夏茱颜看到他没反应便冲着眼睛吹了几口气还是没有醒来,她气得一把抓起沐长卿的耳朵拧了几下,接着,提高嗓门大喊了一声。
“夫人,你……”沐长卿揉了揉睡意朦胧的双眼,不情愿地翻身下床,穿了衣服后,随了夏茱颜而去。
……
天刚朦朦亮,秦笑天睁开眼,隐隐觉得头昏脑胀,手腕的血管突突地跳,他慢慢坐起身来,便朝着屋外喊道:“有人吗?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脸色已由红黄变成了紫白,手心生疼得沁出了血啧,接着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大哥,您没事吧!赶紧躺下。”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走到他身旁问道。
“我没事,小姑娘,你是?”秦笑天对她勾起一抹笑,而后问道。
“大哥,我叫灵儿,从小在这个镇子上长大,怎么称呼您呢?”她看着秦笑天,然后转了转黑眸答道。
“我叫秦笑天,我怎么躺这里呀!”秦笑天眉稍微微上扬,轻声问道,声音低沉而沙哑。
“秦大哥,我今早出门买包子时发现你昏倒在“福来”包子铺门口,然后唤了几个邻居把你抬了过来。”
“谢谢灵儿!”他激动地说着,漆黑的眸子里闪现出了一丝感激的神色。
“秦大哥,您暂且留在这里好好养伤吧!”她对秦笑天微微一笑,笑容亮得有些闪眼,脸颊上露出两个深深的小酒窝,显得无比可爱。
“谢谢灵儿!不过本王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先走一步。”
“秦大哥,您这就离开吗?可是您的伤!”灵儿指着他的手一脸关切地问道。
“灵儿,放心吧!本王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他对灵儿温和一笑,淡淡道。
“秦大哥,我还是送你一程吧!”
“好吧!那就随我一同去会我那几个兄弟吧!他们还在温柔乡酒馆呢!”
说罢,灵儿帮秦笑天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稍做整理之后两人便朝青玄镇上的”温柔乡“酒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