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添神情凝重说:“好像听人说下降者要是死了,这降头就成了死降没法破解了。”
我吃了一惊,吴添想了想说:“你别紧张凡事无绝对,先不管这女人是怎么死的了,此地不宜久留,等天一亮就退房走人,去罗勇。”
我纳闷道:“去罗勇干什么?”
吴添说他在罗勇有个朋友叫黄伟民,是个福建人,当年吴添在芭提雅违规兜售情趣用品,被警察抓了关进号子,在里面他认识了一个卖假佛牌的福建老兄,臭味相投成了好朋友,如今黄伟民在罗勇开了家佛牌专营店,真假佛牌混在一起卖,跟内地的旅行社合作,专门宰内地游客,赚的盆满钵满,黄伟民对泰国这种神头鬼脸的事了解很深,兴许他知道怎么解。
“这人靠谱吗?”我担心道。
吴添说:“你别看他卖假佛牌但人挺仗义的,知识这东西假不了,咱们现在只是找他咨询又不是买他的佛牌,没什么好怕的。”
现在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天一亮我就去前台退了房,然后跟吴添一起去了罗勇。
芭提雅到罗勇大概有50多公里,驱车个把小时就能到,路上吴添向我介绍黄伟民的佛牌店位于罗勇的班佩码头,这里是上沙美岛的中转点,旅游大巴全停靠在这,每当有大巴到的时候,黄伟民就会带着穿泰国民族服饰的女店员迎到大巴下客门那,给每一个游客戴花环、合影留念,他则借此机会向游客发介绍佛牌的小册子,并且在导游的配合下将游客怂恿到佛牌店里去,每一辆大巴他都能捞不少,不过这当中有很大一部分要给旅行社以及导游、司机提成。
我们到的时候刚好有一辆旅游大巴停靠在码头附近,吴添指着站在大巴下客门那点头哈腰,向游客发放小册子的男人说:“就是他。”
我打量了下黄伟民,二十七八岁,油头粉面,穿着鲜艳的花衬衫戴着大墨镜,留着一撇小胡子,哪像个懂泰国民间邪术的高人。
黄伟民带着忽悠来的游客往不远处的佛牌店走,我和吴添也跟着过去了,他在做生意我们也不好打断,只好先在店里瞎逛了。
他的店铺倒是布置的古色古香,还点着香薰,很有寺庙的味道,柜台里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佛牌,大多都是木质品和金属制品,有的上面镶着珠子,有的镶着玻璃和粉末,还有鎏金的,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标价还死贵,最便宜的也要七八百起步。
在每个柜台里还放着黄伟民跟寺庙僧侣的合照,这是在向顾客证明这些佛牌的出处,表示都是经过僧侣经咒加持的正品。
虽然我不太懂这行,但去过泰国的人都知道,泰国是个佛教大国,几乎全民信佛,寺庙多如牛毛,找个寺庙跟僧侣合张照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据我所知真正的佛牌很少有像这样堂而皇之摆卖的,这些佛牌只能算是普通饰品和纪念品,骗骗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妇孺倒还可以。
我们等了将近个把小时店里的游客才散去了,看着远去的游客黄伟民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将我们请到了办公室,取出茶具泡上了茶,先是打量了我一眼,对吴添说:“老吴,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直说,下一趟大巴45分钟后到。”
吴添赶紧把整件事给说了一遍,黄伟民听完端起茶享受的抿了一口,淡定道:“这女的死了倒干净,放心,不会有影响。”
我和吴添面面相觑有些纳闷,黄伟民放下茶盏说:“因为她不可能是给你下降头的人,相反她也是个受害者。”
我们又是一愣,吴添问:“受害者?这话怎么说?”
黄伟民对我说:“你应该知道泰国是佛教大国,但泰国同时也是男尊女卑严重的国家,寺庙约束女人的禁忌很多,不能穿着暴露、不能化妆、不能触碰僧侣、来姨妈不能进寺庙,有些寺庙甚至直接不允许女人进去,但凡涉及鬼神的东西女人基本无法涉足,这种思想根深蒂固,降头这种邪术就更不用说啦,根本不会让女人学习,也就是讲这个女人十有八九是受人指使,引你上钩,她不过是个诱饵,最后引火烧身把自己搭进去了,她可能是被黑衣阿赞杀人灭口了。”
“黑衣什么赞?”我没听明白。
“黑衣阿赞。”黄少堂解释道:“一个称谓,就是老师和师傅的意思,修炼正规法门的法师叫白衣阿赞,做事一般比较正派,反之那些修炼邪法的法师就叫黑衣阿赞,做事就比较出格了,完全没有规矩和章法,就是野路子法师。”
我有些疑惑:“黄老板,为什么你肯定这是黑衣阿赞在动手脚?”
黄伟民反问:“用尸油辅助下降你说呢?”
我这才反应过来,敢情问了一个愚蠢问题,尸油这东西是阴邪物,也只有修炼邪法的黑衣阿赞会用了,可我纳了闷,我第一次来泰国,以前不认识也没得罪泰国人,更别说什么黑衣阿赞了,为什么要选择我作为猎物对我下这么重的降头,总得有个动机吧,可动机呢?
黄伟民笑道:“老弟,你是不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黑衣阿赞在干什么,又为什么选中你,对不对?”
我郁闷的点了点头。
黄伟民问:“这女人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我摇摇头说:“具体死因可能要问警察了。”
吴添想了想说:“我在芭提雅警局有个熟人,当年兜售情趣用品老是被他抓,一来二去就熟了,我打电话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