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想要打听月舞的家世,莫不是担心月舞家人不好?”
林夫人瞪大眼睛,连连摆手,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反驳了风长栖的话语:“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月舞姑娘品性纯良,能养出这么好的一位姑娘,她的家人又能差到哪里去?我只是担心娘家与婆家距离太远,那边的人会不乐意。”
风长栖转了转眼珠子,仔细回想了一下月舞的兄长:“这可能性确实很大,不过夫人来我这边打听,不如直接去问月舞。”
林夫人叹息一声道:“哪有当着面直接问人家姑娘这种问题的,民妇不好意思多问。之前让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孩子早月舞姑娘询问,也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来,就连月舞姑娘自己都像是没什么把握似的!唉,着实令人担忧!”
风长栖心念微动:“既然夫人不好意思找月舞问,那就让我去问吧,正好我也有段时间没见到她了,怪想念的。”
风长栖说做就做,当天便离开郡守府去到林家,可巧,这个时候月舞也在府上。
“风姐姐!”
、一道熟悉的身影匆匆闪到风长栖身边,一把抱住她的手臂,“我可真是想死你了!”
风长栖微微一笑。
她没有亲妹妹,很愿意将月舞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当做亲妹妹来看待,便笑着道:“你若是真的想我,怎么不去郡守府看看我?我这几日一直待在府上,日子过得实在烦闷,身边除了清秀,竟然没几个说得上话的人。”
月舞低低垂下脸,嗫嚅道:“我,我这不是没有时间么?”
“哦?我们月舞最近在忙些什么?”
月舞当即红了一张脸,也只有在这种令人羞涩难为情的时候,她才会展露出一副小女儿家的模样来。
风长栖也不好意思再逗弄她,便笑着把人拉到屋子里边:“好了,月舞你也不用在我面前不好意思,大家都是自己人,一同经历了那么多磨难,用不着想太多。你和林公子的事情,林夫人已经大致跟我说过了。”
彼时林远平也在旁边,听到这话,又惊又喜。先前月舞还在担心怎么跟风长栖说起这件事呢,可巧风长栖这个时候来到了。
既然殿下您已经知道了,那我就不隐瞒了!”林远平急忙在风长栖面前表露自己的真心,“我对月舞的心天地可鉴,虽然我们两人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我却是真的很喜欢她,为了她,我什么事情都可以做!从今往后,我一定会对她好。”
林远平一本正经许下承诺的模样,惹得月舞脸上红晕越来越深。
风长栖没忍住笑,扑哧一声道:“林公子的品性,我看得出来,今后月舞要是托付给你,绝不会出半点差错吧。不过我还是要告诉林公子,月舞她虽然一直都尊称我一声姐姐,但我却不是她的亲姐姐,她的家人并不在孟丽国,而是在孟丽国边境处的一座密林中。”
林远平点点头:”这些事我都知道,月舞已经全部都告诉我了。“
“那你怎么想?”
林远平一脸凝重,一字一顿道:“我既然选定了她,从今往后便只会是她,我对她的真心不会被任何物事所改变,即便真到了针锋相对的那一天,月舞的亲哥哥说什么都不让月舞嫁给我,我也不会改变心意,更不会退缩!”
说着话的时候,林远平神情之凝重,给人一种永远不会改变的坚定感。
风长栖对他这份执着颇为钦佩:“看来林公子对月舞是真心的,但愿你们有情人终成眷侣。”
林远平眼眸微微一亮:“多谢殿下祝愿!”
“好了,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林远平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身边的月舞用力往外边一推。
林远平很是不解,他正想着如何在风长栖面前刷好感度,以便往后发生什么事情,风长栖能够占到自己这边呢,被月舞这么一推,心中着实困惑,“我还有一些话想要对帝女殿下说呢!”
月舞柳眉倒竖,推人的手并不曾停止:“巧了,我也有话想要对风姐姐说,、你去外边排队去,等我说完了你再进来!”
林远平无奈,只能往院子外边退去。
他前脚刚走出客厅的大门,后脚门就砰的一声被人用力的关上。
月舞的脸色有些不对劲,风长栖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便问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月舞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摸出什么来,便道:“可能是因为这两日没休息好吧,过几天养养也就没事了!”
没休息好?这种话从月舞口中说出来,竟给人一种异乎寻常的违和感,要知道这姑娘平日里可是心最大的,只要问题不大,她一般都不会放到心上,更不至于落到没休息好的地步。风长栖越发担心起来:”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你离开密林的时候,你的兄长让我和白前辈好好照看着你,如今你的事便是我的责任,月舞你有话直说便是,用不着在我这边感到不好意思。”
“我,我也不是不好意思,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在风长栖目光的注视下,月舞终于败下阵来:“算了,风姐姐你这么聪明,想必我有意隐瞒,也瞒不了多久!事情是这样的,我与林公子两情相悦,动了嫁他的心思,但是我害怕我哥哥会不同意!”
家中父母双亲,故去的故去,还活着的,却没能陪在身边,月舞从小到大,都是跟在兄长身边,对兄长有种近乎盲目的崇拜感。离开密林前,兄长特地找她谈话,让她走后多收收心,千万不要对外界的人动心!
想到这事儿,月舞一阵气恼:“我哥哥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竟然能猜到我会对外面的人动心!若我当时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就是刀子架在脖子上,我也绝对不会点头!”
可惜这个时候,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月舞低低垂着脸,想到兄长得知此事的反应,便感到一阵慌乱。
“风姐姐,要是你碰到这样的事,你会怎么做?”
风长栖怔愣片刻,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她和玉无望在一起,就像是命中注定般水到渠成,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两个人就在一起了,她的亲人甚至对此颇为满意,哪里经历过被反对的事儿?
“这件事,我恐怕没办法给你意见。”
月舞的眉头越拧越紧,一时间,眼眸中竟然有泪水在打转,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伤心:“那不成了,我哥哥肯定不会同意的!我本来是想向风姐姐你取取经,问个意见来着,万万没想到,风姐姐也帮不上忙!我能问的人就只有你一个,你帮不了我,那我,往后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从小到大,月舞虽然任性,在某些小事上肆意张扬了一些,但是在原则问题上,她从未忤逆过兄长,难道现在要破例了。
就在她感到焦灼不安的时候,风长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这件事你有没有问过白前辈?”
“白前辈?”听到风长栖提起白清瑜,月舞很是诧异,“白前辈不是那种不食烟火的仙子吗,她这样冷情的一个人,难道也有被情所困的一天吗?”
在最迷茫困惑的关头,月舞也没想过要找白清瑜。
风长栖笑笑,指尖轻点在她额头上:“白前辈活的年月比我们两个人加起来都要久,想必见过的事情不少,便是没有被情所困的一天,多问问也不错。既然你还没找白前辈说过话,那我陪你一起过去吧。”
“这......也好。”月舞终究还是选择了妥协,没办法,谁让她现在确实无路可走呢?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花园,一路前往白清瑜所住的院落。
“你们怎么来了?”白清瑜见到风长栖,眼眸微微眯起,“可是沈浩然那边传来了什么消息?”
自打沈浩然他们离开江城以后,白清瑜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件事。
风长栖摇摇头:“沈将军并无信来,想必是那边公务繁忙,抽不出时间来写信吧。”
白清瑜便不说话了,只往空位上一指,让她们两个人,尤其是风长栖赶紧坐下来:“你们特地来找我,莫不是有话要问?”
风长栖和月舞对视一眼,微微一笑道:“白前辈果然聪明,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瞒得住您的眼睛吧。没错,今日我和月舞特地过来,是因为有事想要跟白前辈您请教一二。”
白清瑜挑高眉头,丝毫不感到意外:“说罢,你们到底有什么事。“
当事人是月舞,可她偏偏低低垂着头,像是不好意思开口般。风长栖用手肘碰了碰她的手臂,小声提醒,月舞才恍恍然回过神来,咬咬牙鼓起勇气开道:“白前辈,现下我被一个难题所困,因而想要听听您的见解。那事,与林远平林公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