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找到回家的路!
不忘忧国,忧国不忘宿娼。
也不知这句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流传的,自从查办了甄志锡之后,现如今那些官员也开始被惊云司细细盘查。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况且那些人一个个的都是有权有势的主儿,一来二去,腰缠万贯,心生魅影,好似不到那些秦楼楚馆里头逍遥一番对不住自己一般。一旦是查出来,十个有九个都会说那么一句。
风长栖已经听得腻了,是以每每听到刺眼,总会让惊云司里头的役官打的重些。
都是些读书人,也不知哪儿来的厚脸皮。
这日刚抓了几个九品小官,风长栖也不愿意去审,匆匆看了一眼便回来了。
玉无望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风长栖只见着一边的梨花木几上头摆着少几个热腾腾的酥油果子,还有一个……她从未见过的东西。
“这是”风长栖一脸狐疑,转过面孔看定自家师父,“这是什么”
那东西背面盘着盘龙双纽,十分气派。风长栖对这些东西的认知十分浅薄,若非是看着玉无望越来越沉寂的眼神,风长栖怎么都不会认为面前摆着的东西有什么大来头。
“这是你的东西。”玉无望的声音仿佛梵音一般,穿到风长栖耳朵里头的时候,好似是隔着一望无垠的沙漠地传了来的。
风长栖不吭声,只看着玉无望,“什么意思”
“这是孟丽一国的玉玺。”
而她是孟丽女皇白欢的独女。
风长栖心里“咯噔”一声,几乎落下泪来。一想到这东西是自家阿娘用过的,风长栖就好似是见着了自家阿娘一般,那一股子心酸,如何都止不住。
“这是我阿娘的东西”她又惊又喜,紧紧地抱在怀里,泫然欲泣。
“长栖,你可知这是在何处找到的”
风长栖摇了摇头,她自然不知道这里头的门道。
哪里知道,玉无望脸色深沉,只轻声道:“是有人送到了惊云司,说是直接给你的。”
“什么”风长栖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这代表着什么有人一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孟丽一国余众,已经从别的城郭走到了耀京城。
怪得很,明明一切都这样晦暗不明,当初在冷宫的事儿,几乎无人知晓。
案几上立着一盏纱灯,里头红烛摇曳,只余下一串滟滟的光,这是供风长栖翻看卷宗时所用的,想来是玉无望方才查看这玉玺真假,才点燃了的。这会儿看过去,只觉着那团光摇摇欲坠,仿佛是假的一般。风长栖的心也跟着那火苗胡乱窜着,难受的厉害。
“若是被旁人知晓,那些人岂不是没了活路”
闻言,玉无望骇笑连连。
“最可怕的倒不是这些,最可怕的是,那些人寻人心切,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去。”
风长栖又想到那日在风昭别苑见着的那个死人。
后来经过仵作察验,那人已经死了两三个时辰。可是为何一个死人还能出现在窗口睁着眼睛,甚至能站着走动,着实诡异。为了查实此事,风长栖跟玉无望还私下里问过蓂音,依着那人的意思,那些人是被下了死蛊。
听闻被下了死蛊之人,纵使是死了还能行动自如。想来那日风知竹遇着的也就是这么一个人,到了一定时辰,那些人自然而然就这么倒了,死相各异。旁人所言的风知竹捏开了那人的头盖骨,也只是看到了被人可以伪造出来的幻想而已。
风长栖不敢多想,森森然,这会儿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师父,咱们该怎么办”
“等着吧。”玉无望冷笑两声,“那些人躲在暗处,就是想看咱们着急,越是这样就越是不能叫他们如愿以偿,到时候那些人自然还会继续动手,一路查过去自然就能发现端倪。”
一连下了几日的雨,不论是官道上还是民道上都是坑坑洼洼的,年久失修。这会儿风长栖跟玉无望一同坐在马车里头,被颠的受不住。
外头的开阳跟叱离愈发小心,司缨坐在一边,朝着自家主子说道:“前头更颠簸些,公主若是受不住,还是歇歇吧”
风长栖摇了摇头,刚撩开帘子就见着另外一辆马车辘辘走过,车轮扬起无数细细小小的泥水,扫在了马车身上,有说不出道不明的凄厉感。
人跟马车都好生狼狈,风长栖如此想着。好在那些马儿是个好的,未曾罢工。
“还有多久”风长栖坐在一边,依旧是往常时候的青衣衫子,一张小脸如同粉团一般,看起来可喜可爱。玉无望看得久了,有些失神。
看着她那样端正的姿态,如同长钟一般,纵使是马车如此晃动,也不闪身形。
这会儿被外头的各种杂声吵得没了耐性,脸上的表情愈发沉肃。
“那些人故意把咱们引到这儿哎,也不知是个什么缘故。难道师父不担心,这不过就是为了声东击西么”
“不怕。”玉无望摇了摇头,很有底气,“不是他们把咱们引到这里来的,而是咱们追到此处,该怕的是他们才是。”
风长栖扯了扯嘴角,倒是不知自己何时才能跟自己师父这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她愈发不耐烦,眉眼之间已经酝酿出几分杀气来。
这样也好。
玉无望轻笑两声,轻轻地握住了风长栖的小手,“别焦灼,离水落石出那日不远了。”
“现如今父皇不愿将文亲王王妃送回去,依着文亲王那样的性子,还不知会做出什么来,我只要想到此事就觉着十分艰险。那人已经忍耐了数月有余,父皇到底想要如何”
“风知竹不是进京了么”玉无望猛然来了这么一句。
风长栖扯了扯嘴角,“他是个浪荡子,进京算不得什么稀罕事。”
“他代表着的是静亲王,皇上等的就是他。”
风长栖不吭声,心跳如雷。隐隐约约可以觉着这是一个偌大的棋局,一招一式都是规划好的。
正所谓是万变不离其宗。
她不禁想到前些时日跟着玉无望在栖凰岭练功,许是到了瓶颈时候,无论如何不能破功,风长栖急了,求助自家师父,那人倒好,不管不问,只说是冥想。
风长栖当是被气得不行,只知道这功夫都是苦练出来的,可从未听说是想出来的。
可是玉无望是个执拗性子,一旦是说了,从未有过更改的时候,是以她只得这么做,未曾想到,冥想当真有所进益,当真被她破了瓶颈。心无旁骛,天人合一,有说不出的妙处。
依着玉无望的话说,想出来的功夫都是自己的,一招一式旁人都泼不得,也找不出端倪来,自然伤不到她。
现如今她听玉无望说起风帝的谋划,风长栖好似是见着了在栖凰岭苦心冥想的自己,也是为了一招一式,闹到了此般地步。
“父皇到底意欲何为不像是要除掉文亲王,更不像是要除掉静亲王。”
“皇上正想看看他们二人会不会联手。”
风长栖一听,冷笑更甚。
这人心可禁不住试探,一旦是闹得不好,只怕会把自己给气死。
风帝既然敢试,就不怕见着什么不好的结果来,帝王将相,若是没有这样的气魄,难成大事。
“吁”一声长啸,开阳跟叱离登时就拧起了长绳。
“来者何人好生放肆!”
风长栖跟玉无望相视一笑,“蛇出洞了。”
开阳跟叱离为着护佑自家主子,直接飞身而上,跟那些人瞬息之间已经过了九十招的样子,那人不仅不怕,反是十分激动,朝着开阳跟叱离笑道:“有个对手也是好的。”
不是耀京城这边的方言,甚至不像是风国这样的话,听起来有说不出的蹩脚。
开阳跟叱离也不敢小觑他们,到底是一群人高马大、孔武有力的汉子。那些人的功夫都十分粗暴简单,这会儿又直冲上来,举起长刀,一刀下劈。
“马车里头的人倒是个窝囊种让你们两个手下开道”
“孟丽人。”玉无望朝着风长栖看了一眼,“这个口音我倒是熟悉。”
风长栖心里“咯噔”一声,撩开帘子,朝着开阳跟叱离扬声道:“收手。”
二人正打得起劲,猛然听到这么一句,还有些许憋闷,到底还是不敢再动,立在一边。
那些人甫一见着风长栖,毫不迟疑,直接朝着她跪在地上,一脸臣服。
也不知怎的,风长栖只觉着老大的悲哀从自己胸腔里头喷薄而出,一时之间难受得厉害。
这些人以前都是有国有家,现如今闹得流离失所,见着她还会这么臣服,到底是难为了他们。
“起来吧,我受不住你们这样大的礼。“
“公主乃是储君啊!”那些人双目灼灼,看着风长栖的眼神愈发炽热,“我们孟丽一国,不得没有公主!”
“孟丽一国一早就亡了。”
“不,没有!”那人目光灼灼,“只要公主还在,孟丽一国就永生不灭,永生不灭,永生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