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舞在跟南宫煜打斗的时候受了伤,伤势虽然不重,但是赶路是不可能了,众人只能选择在军营休息几日,等到月舞的伤恢复一些再上路。对于这个决定月舞是拒绝的,她跟着他们离开密林的时候,可没想过自己会拖后腿!
“不用担心我!”她猛然从床上坐起来,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只是受了一点小伤而已,用不着那么担心!我们直接赶路便是。”
风长栖无奈一笑,重新把人给按了回去:“从这里到都城还需一段距离,急不得。”
月舞撇了撇嘴:“可是这样的话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只是耽搁两日功夫罢了,你千万不要过意不去,无名前辈说心情郁闷不利与伤口痊愈呢。”
好不容易吧月舞给哄好后,风长栖走出营帐,刚出门便撞到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师父!”
玉无望应了一声,两人手牵着手往大营外走去。
时至今日,风长栖在回想起公孙天衡的举动时仍会生出一丝感动,她没想到这人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换做是她,恐怕根本就没有办法承受住变成山魅的痛苦吧,说不定连一点点意识都没有办法保存下来。
她依靠在玉无望身上,修长的手指在他胸口上画着圈圈:“师父,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意识,像一个怪物那样生不如死的活着,你可一定要杀了我啊。”
玉无望眉头一皱,手点在她朱红的唇瓣上:“说什么胡话?”
风长栖气鼓鼓的拍开他的手,一脸认真的说:“我不是在说胡话,师父,我是认真的,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一定要杀了我!”
玉无望看着她无比认真的神情,叹了口气说:“不可能的。”
不论风长栖是有意识还是没有意识,只要是她,玉无望都不可能对她下手。他把人搂在自己怀里安抚似的轻声说:“要是以后真的有那么可怕的一天降临的话,我绝对不会伤害你,但也不会放你出去,栖儿那么善良肯定不愿意伤害任何一个人吧?到时候呢我就带着栖儿去一处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藏起来,然后就这样度过余生。”
风长栖瞪大眼睛:“那师父岂不是很孤单?”
“怎么会呢?有栖儿陪在身边,永远都不会觉得孤单的。”
两人笑着往外走去,没走几步忽然看到一道人影,玉无望以为那些山魅还没有被清除干净,立即护在风长栖的面前,风长栖也警惕的看着那道身影。片刻后,有一人从树影间走出来:“两位不用担心,是我。”
定睛一看,从树后走出来的人竟然是沈浩然!
他好好一个将军,不留在军营里指挥那些将士,跑到大营外面来做什么?
沈浩然看出风长栖眼眸中的困惑,尴尬一笑解释说:“白姑娘好像受了伤,可又不愿意去看大夫,而且还总是喜欢一个人跑到大营外面来,我担心她碰到危险,所以就跟着一起出来了。”
风长栖面露诧异:“白前辈受伤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没有发现,还是前两日见到她有点异常,这才暗中观察的,估计是哪天跟南宫煜打斗的时候受的伤吧。”沈浩然一边说着,目光一边转向白清瑜离开的方向,俊美的面庞上流露出几分担忧,“制造出山魅的人虽然已经被打倒,可是附近的山魅究竟全部被清楚掉没有还未可知,说不定附近还有落单的.......白姑娘受了伤还淡出乱跑,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来。”
听他这么说完,就连风长栖也开始担忧了!
“我过去看看!”
顺着沈浩然指点的方向一路来到白清瑜所在的地方时,白清瑜正坐在一处小河边。
她半蹲下身子,手中攥着沾有血迹的白色纱布,显然是在换药,风长栖不知道怎么的开始担忧起来:“白前辈?”
估计是因为察觉到来人是风长栖吧,白清瑜头也没回:“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您受伤了.......”风长栖快步走到她的身边,转到跟前一看,果然是受了伤!只见白清瑜肩膀处的衣衫都被鲜血给染红,显然伤得不轻,风长栖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她受了伤却不愿意告诉军营里的大夫呢?再不济跟无名说说也挺好的不是吗?这样硬扛着会伤了身体的!
白清瑜抬起脸,眼眸微微眯起:“是谁告诉你我受伤的事情的?”
风长栖顿时语塞,过来的时候沈浩然千叮咛万嘱咐说不要让白清瑜知道他的存在的!
“是我自己看出来的.......”
白清瑜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你就不要糊弄我这个老人家了,这些日子来你跟你师父郎情妾意,哪里会注意到别人的不对劲?是沈浩然告诉你的把?”
风长栖没有回答,在白清瑜眼中这就是默认了。
看来继续隐瞒下去也没有什么用了,毕竟当事人已经吧一切都看穿了呢。风长栖叹了口气,缓缓走到白清瑜面前:“前辈,您不要怪罪沈将军,他也是关心你才这样的,虽然不知道您与沈将军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沈将军他不是个坏人。对了,这伤药便是他让我给您带过来的。”
风长栖从袖间取出一个小瓷瓶送到白清瑜面前:“这是沈将军特意跟无名前辈求来的伤药,据说效果很好,前辈您不妨试试?”
白清瑜眉峰一挑,这回倒是没有再拒绝。
她将白色的小瓷瓶放在手中把玩,凝望的目光有些飘忽:“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吧?关于我为何不愿意去看大夫这件事。”
风长栖点点头,又摇头:“若这是前辈的秘密,那我不过追问的。”
“其实吧,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只是说出来有些骇人听闻而已。”白清瑜笑了笑,伸出手握住风长栖的手,那一瞬间,风长栖有种碰上冰块的感觉,这根本就不是活人能够拥有的体温!
“前辈您的身体.......”
白清瑜自顾自笑着,笑中多了几分苦涩:“不是我不愿意让大夫帮我疗伤,而是他们根本就帮不了我。我其实算不上真正意义的活人,因为我没有体温,也没有心跳,你们用来治疗活人的办法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这副身体数百年前就已经死去了。”
风长栖闻言大惊失色:“这........”这也未免太骇人听闻了吧!
“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害怕了?”白清瑜拍了拍她的肩膀,“用不着怕我,看在你算是我的后代的份上,我伤害谁也不会伤害你的。”
这一路走来,白清瑜确实对她态度不一般。
风长栖摇摇头:“前辈,我不适合害怕,我只是觉得有些惊讶。”
难怪之前面对公孙天衡的求死之心时,白清瑜这种一向冷淡的人会有那么多感慨,原来是因为她自己真实经历过。确实,那样生不如死的活着,还不如去死,死了到也算是一种解脱呢。
风长栖也总算明白白清瑜为何不愿意离开密林了:“前辈,您会一直这样下去么?”
“不,我在等一个人,等到了便不用那么煎熬了。”她攥着伤药,脑海中闪过某些画面,“受了伤,即便不处理也不会有事,因为我不会死去,只是愈合的时间慢一些罢了。不过还是谢谢你的伤药了。”
风长栖好意提醒:“是沈将军托我带给前辈的伤药。”
白清瑜眉峰一挑:“真是个烦人的家伙,你过来的路上见到过他吧?去吧他喊过来吧,道谢总得当面说。”
看来沈将军跟白前辈之间的关系要有所改善了呢!对此风长栖喜闻乐见!
她跟白清瑜打了个招呼,转头就往玉无望与沈浩然藏身的地方跑去。沈浩然一看到人就急忙追问:“怎么样了?那伤药白姑娘收下了没有?”
风长栖笑着点点头:“已经收下了,白前辈说要当面向沈将军道谢,沈将军您赶快过去,可别耽误了时间。”
沈浩然砰然心动,一向运筹帷幄的将军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她,她真的让我过去吗?殿下你不会是听错了把?”现在的沈浩然除了紧张还是紧张,他真的没想过自己与白清瑜的关系还有改善的时候。
“这种事没必要开玩笑,快去吧!”风长栖直接把人往那边一推,拉着玉无望的手便往军营的方向走去。
沈浩然鼓起勇气朝白清瑜走了过去:“白姑娘......."
坐在河边的女子转过脸,本就精致的面庞在阳光映衬下显得如画一般:“谢谢。”
沈浩然愣在原地:“啊?”
“你这反应是怎么回事儿?”白清瑜挑高眉头道,“一瓶伤药而已,难不成还得要我跪下来对你三叩九拜不成?”
“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有些意外。”白清瑜主动跟他说话这种事,真的太突然了,他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此时要是他的那些部下们看到他不知所错的模样一定会嘲笑一番吧?唉,情之所至,实在管不了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