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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原是亲王墓穴毁

凰女天下 九圆 5760 2024-04-14 05:10

  耀京城本就是风国建都之地,这些年来更是繁华异常。

  若是在寻常地界儿,猛然出了这么一桩拖棺案子,也不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可这到底是耀京城,棺椁里头的亡人身份,看着这墓穴的规模以及身上穿着的衣裳,陪葬的金银首饰,便也知晓这并非寻常人家出身。

  若是不查个清楚明白,日后怕有事要出大乱子。

  整个耀京城里头,公侯戚畹无数,天下人都知晓此处高门大户极多。每日在街上都能见着三五个名家子弟,公子王孙,一应驾着高头大马,从长街上头潇洒越过。至于五湖四海的行者宾客,更把耀京城当做一个超然梦境。

  这样一个地方,若是闹出了这样的阴邪之事,被外人知晓,再添油加醋传出去,对于整个耀京城来说,都无有半点好处。

  风长栖一早就看出了这其中牵扯到了多少势力,心里自然也颇有几分煎熬。

  惊云司上下已经熬了三五夜,只是那棺椁里头尸体的身份至今还没有半点线索。

  玉无望给风长栖备好了燕窝粥,见她一脸疲惫的模样,愈发怜惜。

  风长栖就着烛光,细细看着卷宗。这几日她几乎都把芝兰坊那处数年之久的卷宗全都看了个遍,奈何线索全无,着实叫人无奈。见着玉无望那样怜爱的神情,风长栖心里一暖。

  “师父,若是再查不出那些人的身份,只怕会让耀京城的百姓对咱们惊云司愈发失望。”风长栖有些急了,支起身子,站在一边。

  烛光将她的影子拉的老长,她整个人看起来愈发羸弱。

  玉无望心口一颤,伸出手,将风长栖搂进怀中。

  “在百姓眼里,这可算不得危机。”玉无望对于百姓的心思,了如指掌,并不觉着这算是什么艰难琐事。

  风长栖见玉无望如此淡静,愈发狐疑。

  “师父难道已经查出来了什么不成”风长栖看定玉无望那张分外俊朗的面孔,“依着师父的脾性,一旦是出了这样的事儿,必定会比长栖着急,这会儿这样不慌不忙,未免奇怪。”

  见风长栖如此机敏,玉无望低声笑笑。

  “长栖,这世间有许多事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的好,况且,有些话绝不能告诉百姓。”

  风长栖一听,心里的疑惑一圈圈扩大,几乎把她淹没。

  “师父”

  “那是永王墓穴。”

  “啊”风长栖目瞪口呆。

  所谓永王,那可是先皇的第八子,只因为体弱多病,而立之年便撒手人寰。更加稀罕的是,永王墓穴并不在耀京城,而在他生前的风帝自云州。

  既是如此,原本该在自云州的目的,怎的好端端的就到了耀京城呢

  见着风长栖那样惊恐的神情,玉无望心知她这是被吓着了。上前三两步,轻轻地拍了拍风长栖的脊背。

  “已经派人往自云州去了,”玉无望坐在一边,将面前的粥点放到风长栖跟前,“不日就会有确切消息,到时候再做计较。这是这事儿瞒不过皇上,明日就要通禀一声,现如今市坊之中议论纷纷,总要想法子压下去。”

  见玉无望已经部署好了一切,风长栖才算是安心了几分。

  隐隐听着不远处行酒纠觞的声音,隔着数条巷道都能想象出是何等的芬芳场景。欢场之中,酒阑棋罢,意兴阑珊,一个个的若非是准备归家,便想着再往夜市场上走一遭。

  在耀京城,从来都不缺乏什么乐子。

  “咱们出去走走”见风长栖兀自煎熬,玉无望拿着挂在一边的烟青色斗篷,“嗯”

  风长栖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二人过了林月桥,在最高处,能见着不远处的紫英寺。氤氲在整个广林渠的水汽之中,缥缈仿若仙山。

  水烟凝碧,好似纱雾横亘,旷远连绵,好似连着月色都绵长了几分。

  吆喝声不绝于耳,隐隐还能听到三两句苏暨唱班的花旦尝出来的几首小曲儿。只是断断续续的,听不分明。

  师徒二人一同上了画舫,游目骋怀,漱涤尘俗,连带着一天的倦怠都一扫而光。

  这样的三伏炎天,也就只有到了这样寂静的夜里才会清凉几分。夜凉人初定,天上地下月明风清,船行至水中央,一袭能听着汀渚之上,鸣蛩啾啾。

  风长栖面色缓和,隐隐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

  玉无望心中一喜,心知把这丫头带出来可算是带对了。免得她在惊云司之中,栏杆拍遍。

  “长栖,日后若是查案,太过专注也不大好。”

  风长栖歪着小脑袋,一脸疑惑。

  “师父这是何意”她咂了一口子茶水,见着不远处的虹桥之上,三五个妙龄女子簪花约鬓,倚着栏杆,笑语连连。

  这个时辰了,大家闺秀大抵都不会出门游走,想来是娼家女子。

  风长栖不禁又想到了河房之事,他们一路游船,所见之处,皆是河房。娼家大抵都是比屋而居,言笑晏晏,借来送往。鸨娘只认银子,至于那些姑娘,之前许是对这一行颇有怨怼,只是久而久之,也认了命。加上从一开始的清倌儿破瓜,她们对自己的身子便没了起初那样在意,一来二去,自然也就一沉再沉。

  若是现如今想要一一收回河房,那些娼家必定会联合起来反对,到时候,又是一场纷争。

  思细级恐,风长栖登时就变了脸色。

  “怎么了”玉无望见风长栖方才那副欢喜的模样再不可见,忙不迭地问了一声。

  “河房怕是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清了。”风长栖低垂着小脑袋,眉眼之间淡淡的,“这些人许是都依仗着河房存活,惊云司一旦是对河房动手,不论是鸨娘还是那些姑娘,都要将惊云司视为仇家了。”

  听风长栖言语之中颇带着几分隐忧,玉无望低低地笑了两声。

  “河房的事儿大可以慢慢来,日后此事仰仗着冷楚,许是很好解决。”

  “冷阿姐”

  “不错。”玉无望微微颔首,这种事,最好还是要假手于人,日后若是让冷楚的司丽楼收了这些河房里头的姑娘,一旦是叫河房就这么空了,日后再对河房如何如何,那些人自然就没了话说。

  只是现如今那些鸨娘还是个问题,太多太杂,路子太野,惊云司的人纵然是正义凛然,为的也是他们着想,可一旦是得罪了他们,日后必定少不得小鞋穿。

  风长栖想了想,心下了然。

  冷幽若的事儿,他们惊云司也算是卖给了冷楚一个人情。依着那人的性子,势必还是会还回来的,若是这样,倒还有些指望。

  刚经过芝兰坊那头,就见着河房里头烛火辉煌,掩映一处,乍一看只当是看到了海市蜃楼一般。

  其中女子皆是朴素淡妆,一身衣裳很是淡雅,好似是四五块长条布围裹着身子,丝毫不见绮丽功法。只是看过去倒也算得上新巧别致。

  见着惊云司的画舫来了,鸨娘赶忙奔了出来。她是裹了小脚的人,走起路来三癫两颤,叫人看的是心惊肉跳。

  分明已经上了年纪了,偏得还盛妆艳服,远远看过去倒还像是那么回事,隐隐绰绰,很是动人。只是穿着短衫子,又是宽大袍袖,叫她看起来如同跳梁小丑一般。

  这许是时兴的样式,风长栖不大见过。

  这河房正对着龙园门,在走数百步就到了苏暨唱班。是以在这个时候苏暨唱班里头吹拉弹唱的声音愈发映耳。

  风长栖跟玉无望一同上岸,倒也没有进去瞧瞧的心思。只是那鸨娘分外热情,直接跑了出来,就差没上来拉住风长栖的手了。

  “公主跟国师少有到这里来的时候,不如进来坐坐”

  她言语之中分外恳切,好似他们一来蓬荜生辉了一般。

  他们师徒二人本意是从这里上岸,径自往芝兰坊去的。这会儿却被这个不知名的鸨娘截胡了,刚好风长栖也想知道这些人对于日后他们“清扫”河房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便依着她的意思,走了进去。

  里头很是敞亮,纤尘不染。

  风长栖跟玉无望跟着鸨娘进了偏房。隐隐能听着隔壁几个姑娘嬉嬉笑笑的声音。

  “前些时候得了消息,说是公主要清了河房此事也不知是真是假。只是见公主这些时日并未有过半点动静,想来此事是假的了”

  风长栖见那鸨娘自娱自乐,说着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得明白的话,一时之间并不回应。

  鸨娘给师徒二人斟了两碗子茶水。

  风长栖岂是个不识货的甫一闻到这个气味儿,便知道这是矜贵的雨前龙井。

  一个河房里头的鸨娘,都能享用的了这样好的茶水,由此可见,这区区一间河房的收入,都很是非凡。这些人怎会舍了这个甜头

  “我们这些人,身无长处,好容易才在河房扎根,若是连这个地方都没了,岂不是要叫我们就这么死了么”那鸨娘是个精怪,说着说着就落下泪来,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师徒二人欺诲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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